第一百三十一章:早已丟失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高樓大廈，混合著充滿科技與狠活的空氣，都代表著詭公交把他們帶回了現在文明世界。

林北還是選擇了留在詭公交上，鄭洺和楊間下了車，看著詭公交直直的開向一棟高大寫字樓，然後消失不見，兩人一陣沉默。

「這公交的線路似乎是隨機的啊？」

楊間從消失的詭公交收回視線，率先打破沉默，緩緩說道。

「神秘的公交車！」

鄭洺淡淡的回了一句，便拿出了衛星電話，打開了地圖，查看自己的位置。

楊間見狀，也拿出了自己的衛星電話，撥給了總部，他準備將這次的經歷記錄成一份檔案。

「你不準備向總部建檔？」

楊間以為鄭洺會和他一樣，沒想到後者只拿手機看了一下，就揣回了兜里，不由好奇問了一句。

「不需要，你建著就行，反正沒什麼用！」

鄭洺說著這話，眼裡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只是楊間並沒有看見。

「湯山市？詭公交可是真能跑，他從西北上的車，下車卻是在東北的城市，也是夠可以的。」

鄭洺從手機定位上知道了自己身處的位置，只能感嘆神秘力量的強大，他們在車上也根本沒多長時間，卻斜跨整個國家版圖。

「我準備回大昌市，你呢？」

楊間建完檔案，掛斷電話，便跟鄭洺開口說道。

「我隨便逛逛，然後也回大藏地了！」

鄭洺不準備去大昌市做客，準備看看湯山市之後，便回到自己的駐地。

「好，下次見！」

楊間聞言點點頭，道別一聲，便轉身走進人群，然後緩緩匯入到人群中，消失在茫茫人海。

「自由自在啊，緊繃的弦可以終於可以放下了……」

陌生的城市，熱鬧的大街，徒留鄭洺一人，卻是自由自在的氣息。

「左右無事，今日，勾欄聽曲！」

做好了決定，鄭洺便向著市中心而去，那裡的地方最大，那裡的曲最好聽。

「先生，您好，本店晚上七點才會開業……」

鄭洺興沖沖的去，便遭潑了一盆冷水，仰頭一看天空，果然是青天白日，為時尚早。

「好，留個最大的包間，晚上幾點，我會準時到的！」

鄭洺瀟洒一擺手，在外人眼中是那樣瀟洒，帥氣逼人，霸氣十足，其實一切都是夢眼製造的景象。

透過玻璃門上的玻璃，能看清楚自己的樣子，像詭多過像人，他自己瞧著都覺得滲人。

「愛跟就跟吧！」

轉身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跟一個看不見的人說話，只有鏡子的反光中，鄭洺身後跟著一個人影。

「願望詭！」

詭異的公交車發生如此多事，恐怕與它脫不了干係，鄭洺也不知道這隻詭究竟什麼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面對詭異，我們終究還是弱者！」

鄭洺感嘆一句，向著對面大白天都燈火輝煌的店走去，高大的廣告牌，頭兩個字「養生」，一看就是好兆頭。

這次沒有吃上閉門羹，而是直接上了二樓，隨手製造了個幻境，自己在一邊睡起了大覺。

鄭洺是被身體的造反驚醒的，就像他的身體跟他的腦子不匹配一樣，身體是身體，腦子是腦子的，兩不相干。

「平衡已經瀕臨崩潰了么？」

鄭洺左手將右手的骨頭塞進身體里，右腳踩進血灘中，猩紅的詭血被吸回身體，看著原本暗紅的地毯恢復原貌，感嘆了一句。

「咔咔咔……」

回正了自己的脖子，站起身來，全身咔咔作響，走幾步停幾步，適應之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到大街上，北方的夜似乎黑的早一些，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天色，便抬步走進了金碧輝煌的音樂會所，炫目的燈光，迎賓的旗袍美女，都表明這一定是一個天上人間。

「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甜蜜的笑容，溫柔的語氣，貼心的服務，讓人第一時間感受到「賓至如歸」、「顧客就是上帝」等等……

無需多言，鄭洺只是亮了一下存款餘額，便不用他說，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不一會兒，瓜果酒水全上，音樂歌曲舞蹈皆有，左擁右抱，前呼後擁，人生帝王時刻。

「嗯，果然不為所動么……」

鄭洺晃著杯中酒，紅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轉，紙醉金迷的氣息，卻讓他眼神位眯，面色難看。

「人的情感……丟失……詭異……」

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真正這一天來臨，鄭洺也不免彷徨，有種不真實感，他一直以為自己能保持一個普通人的靈魂，普通人的情感，事實卻是殘酷。

看著「寧跳一身汗，笑著把錢賺」漂亮女人，換做普通人，早已身心愉悅，可鄭洺沒有絲毫感覺。

放下酒杯，鄭洺緩步踏出了包間，走廊忙碌的身影，包房靡靡之音，一切彷彿都是他的背景牆。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燒烤攤，一陣吆五喝六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我似乎……一天沒吃……」

鄭洺摸摸肚子，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一天，或者幾天，好像都沒吃東西。

「連普通人最基本的需求也在逐漸喪失么……」

想到這些，他決定坐下來吃一點好久不曾吃過的燒烤，找到一處空桌坐了下來，看著桌上了菜單，點了十幾樣。

「你幹什麼……」

一道女子呵斥聲響起，接著便是「啪啪」的聲音，接著是男子粗暴的罵聲，還有東西打砸聲。

「別打……別打……」

似乎是發生了打架，鄭洺緩緩轉過頭去，就看到殘忍的一幕。

幾個高大男子，正按著一個瘦弱女子暴打，周圍有人看熱鬧，有人怕殃及池魚離開，唯獨不見勸架的。

女子開始還能反抗，哭喊，尖叫，但在四五個男人一頓疾風暴雨之下，已經奄奄一息，失聲顫抖。

「你在錄什麼？」

鄭洺忽然發現有人正在錄視頻，便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開口問道。

「這兩個女人要慘了，哎……」

男子感嘆一句，算是回了鄭洺，卻沒有轉頭看他，而是繼續關注著視頻。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鄭洺繼續問道，身體里流淌的冰冷的詭血，熱血青年那扶危助困和拔刀相助的衝動，似乎早已缺失。

「這白衣服男的找被打那女要微信，女的不給，就摸女的，女的反抗，就變成這樣了……」

男子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但他選擇拿出手機錄視頻，沒有選擇出手幫助。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只是人心似詭，再無正氣啊……」

鄭洺感嘆一句，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