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拉扯

嗡嗡~

感受到腰部的震動，青掏出手機，有消息，她凝神觀看。

「南洲支援到達，是五級攻魔師，這場災難可以結束了。」青清晰的吐出結論，眼睛偷偷斜視君霄，「你打算怎麼做，還去找那個人嗎？」

「當然。」君霄堅定回答，他必須要確保沐容兒的安全。

「我覺得你不用找了。」青冷冷的拋出這麼一句。

君霄只覺身後有一雙眼睛注視自己，猛一回頭。

「容兒!」

眼前的容兒一身紅色禮服，最為顯眼的胸前的那顆紅水晶，散發血紅妖異光芒。自己脖子上掛着的「黎」竟微微顫動，溫熱起來，上衣破破爛爛早已遮不住項鏈，君霄察覺到沐容兒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它。

「她有點不對勁。」青微微皺眉，本能感到危險，一把拉住君霄。

所有人都在遠處慶祝勝利，三人處在入口附近，黑暗而寧靜。

「吶，君霄，好痛，心好痛。」沐容兒聲音悲傷無奈，一步步逼過來。

「容兒，沒事的，別擔心。」君霄柔聲試探，容兒的反常令他十分自責。沐容兒一襲紅衣，危險妖嬈，俏臉看不出情緒。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沐容兒嘴角上揚，擠出自暴自棄的笑容，瞬間消散，一道小型火柱飛來，「死吧。」

轟。

一隻手直接停在君霄的胸膛前，沐容兒燃起烈焰突襲，被青攔住。

君霄從沐容兒扭曲的五官中看到了厭惡。「容兒，或許有什麼誤會，我承認隱瞞了你很多，但——」

「你騙人的本領果然高明。」沐容兒感到手腕被抓住的力道，分明是一股不弱的魔力，「這個男人最擅長欺騙，我找他算賬。你若就此收手，我不殺你。」

「你可以試試。」堂堂四級攻魔師可不是嚇大的，青凌厲回應，握住沐容兒皓腕的手毫不放鬆。

呼。

風聲呼嘯，沐容兒右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禮服隨之展開，一腳踢向青的腦袋。

砰。

青不得不鬆手擋住這一腳，另一隻手化掌推開君霄，自己則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走！」

沐容兒直接無視青，瞬間移到面無血色的君霄前，她的瞳孔呈現玫瑰紅色，無情鐵手緩緩探出。

「其實我的東西都能給你，你好也罷壞也罷，可你......偏偏——」

話未完畢，沐容兒的奪命玉手陡然加速超胸口襲來，君霄根本來不及辯解，胸前感到熾熱，距離太近已是回天乏術。

君霄只覺身體一晃，自己就被緊緊抱住，臉頰上刮來呼嘯的風表明速度之快，周圍的一切迅速化為殘影。抬頭，是青的面容，時而迷茫，時而堅定。

千鈞一髮之際，青再次獻祭血液，以極限速度救下君霄。君霄毫不懷疑沐容兒那一擊會要了他的命。

清冷的月光打在臉上，自己這是已經出了避難所，青正儘力保持意識，用魔力御風飛行，帶着自己回到地表，身後一抹火光隱約閃動。

地表胡亂的分散著幾輛爆炸后的裝甲車，以及一些無頭屍體，想必是馬人的傑作。

剛上地面，青就已經氣喘吁吁，抱着君霄沖了幾千米后漸漸不支，意識變得不清，其實，一天內第二次使用這招，能飛上來已經是奇迹了。

「快......快跑。」青放開君霄，直挺挺倒下昏了過去。

「青！」君霄撲了上去，

青此刻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他掏出一包匕首，劃破手，鮮血流淌而下，溫柔的撬開青的嘴唇，讓血液流入。

察覺到青的氣息漸漸平穩，生機不在潰散，君霄才鬆了口氣。

容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君霄內心煩躁無比，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越是危急，越要冷靜。

現在當務之急是保住性命，想辦法搞清楚情況。

轟！一大片耀眼的火光從避難所的大坑中噴薄而出，晃得明月也黯然失色，一道艷麗的身影絕塵出現。沐容兒白湛柔嫩的俏臉上寫滿痴狂，嘴角上揚，雙手撫摸臉頰，分明是壞掉了。

「容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我死的明白些！」君霄幾乎是吼出來，必須在容兒動手前套出些話。

「『黎』為什麼在你的脖子上。」沐容兒冷冷拋出一句，一步一步接近，「君霄，你為何如此折磨我。」

面頰上的熾熱愈發逼人，君霄感到一股濃重的殺意，他釋然一嘆，終究是瞞不住。一股莫名的悲涼澆上心頭，果然，自那以後容兒一心追求力量，心裏根本沒有別人。

「容兒，我承認五年前拿了你們家的寶物，我知道它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但是——」

「夠了！事到如今，你還打算隱瞞你的嘴臉，我父親沐毅是怎麼死的，你倒是說啊！」沐容兒精巧的五官因暴怒扭曲，紅禮服瞬時冒出猩紅火焰，「『重黎』什麼的，我倒希望沒有那些垃圾，這樣至少......至少我還有你。」

君霄頓感苦澀，分析有誤，看來根源還是容兒的亡父，可唯獨這件事，五年了，他沒有勇氣開口。

紅衣少女已經到達身前，清冷的面龐略帶幾分瘋狂和嫵媚，一隻手快如鬼魅，眨眼間落到君霄的肩膀上。

通！

左肩上一股巨力襲來，君霄無法抗拒的半跪下，他的下巴被一隻纖巧的手托起，直視眼前如深紅玫瑰的眼睛，鮮艷的眸子蘊含神道微壓，彷彿注視着自己的心扉，赤紅而冰冷。

君霄五臟六費像被點燃，嘴角溢出血絲，那雙冰冷高貴的眸子顫動了一瞬，只有短短一瞬。

「告訴我，沐毅是誰殺的。」沐容兒居高臨下審判君霄，做最後的確認。

「容兒，還記得參加你父親葬禮的那天嗎，初秋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你是一身黑，傘也不打，任憑風吹雨打，咳咳。」君霄滿臉溫柔，忍着劇痛，直視少女的眼睛，必需一搏。

「別廢話，回答我的——」沐容兒臉上第一次出現慌亂，搭在君霄肩上的手加大力道，卻被一陣咳血打斷。

「我那天看你不對，偷偷跟了過去，不出所料，葬禮你偷偷溜走，咳咳，找了個角落獨自一人，割腕。」君霄字字動情，發自肺腑，「我找到你時，你已經倒在地上，近乎彌留，咳咳......」

沐容兒身軀顫抖，縮回手，有股萬箭穿心的感覺，頭腦嗡鳴，「別說了！」

「別聽他廢話，他殺了你的父親，他這是在為自己開罪，殺了他，奪回『黎』!」胸口的『重』閃爍詭異光芒，火神向她腦子裏傳音。

沐容兒的手艱難緩慢的伸向君霄的胸膛，熾熱的高溫烘烤著皮膚，上衣化為灰燼，君霄全身通紅，靠着『黎』的恢復苦苦支撐。

「當時我害怕極了，我止不住你的血，着急之際，我發現這項鏈能夠恢復你的傷勢，我把它戴在身上......後來，咳咳，你就醒了。」

一行清淚緩緩流下，沐容兒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少年抱着自己，迷迷糊糊中，少年一直在鼓勵她，醒來后，自己就立下做英雄的壯志。這五年來，自己不正是嚮往拯救那個小女孩的少年才前進的嗎？

「我再問——」

「沐毅是我殺的，五年來我一直在憎恨神器。」君霄打斷沐容兒，強撐著起身，摘下項鏈，「這東西一旦認主，除非死亡，否則不會易主。」

「別騙人了！只有真正無比渴望神器才能被認可，你既然恨，又為何渴望！」沐容兒歇斯底里，身體爆發火柱。她無比想動手誅殺眼前的男人，濃重恨意滿溢而出。

噗！

一雙手從君霄的前胸插入，直直貫穿，後背探出。

呵呵，賭輸了。君霄淡淡一笑。

「即使憎恨，也只有這項鏈才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