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名皇天
君霄忍着鑽心劇痛，一點一點爬向斷手，拿着手對準斷腕，一咬牙，直接接回去。
嘶！
掛在脖頸上的「黎」散發暗紅色光澤，微微發熱，君霄只覺傷口一陣溫暖，血肉生長，神經交織，斷腕與手慢慢融為一體。
本想着斷手后就地暈倒，騙馬人上鈎，沒想到還被踢了一腳，幸虧自己提前防備，「黎」抵消了部分衝擊，就像救莉姐那次。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君霄輕輕摩挲項鏈，暗自腹誹。
人群也漸漸安定，當然，還有不少讚美的歡呼聲。不遠處，一群士兵向這裏來，正中間圍着個人。
「哈哈，好一個孤單英雄！」
一陣爽朗的笑聲，來人是一個國字臉男人，雖在笑但眉宇間透著一股嚴肅。
「不敢當，僥倖而已。您是？」
君霄禮貌回應，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簡單。
「張泰嵐。」
自稱張泰嵐的男人笑容不減，上來就拍了拍君霄的肩膀，一幅欣賞的表情。
張泰嵐？張炎耀武揚威的資本！扶桑市長張泰嵐！君霄內心震動，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
「少年，之前馬人提到的神器與你有什麼淵源？莫非......」
果然，真是老奸巨猾，馬人屠殺時不知躲在哪裏，自己好不容易拚死馬人，帶着一幫人來舔包！
君霄內心冷笑，項鏈絕對不可能交給張泰嵐。
「我看馬人屠殺百姓，一時心急，便撒謊攜帶神器，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神器......」
「呵呵，做得好，為百姓蒼生犧牲，佩服佩服！」張泰嵐笑容更盛，面色紅潤，他一揮手，十幾名士兵就將君霄圍了個水泄不通，繼續道，「這位少年英雄傷的不輕，你們給他看看傷情。」
「是！」
話畢，士兵們同時上前，就要搜身，一幅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感謝張市長關心，在小子看來，大家平安就是最好的止痛藥，不知可否滿足小子與群眾一敘？」
君霄深吸一口氣，幾乎喊出來，聲音傳遍整個避難所，事到如今，先擺脫這隻老狐狸再說。
「英雄！」
「英雄！」
......
雷鳴般的掌聲，無數人振臂高呼，循着君霄的喊聲和微弱的燈光湧向張市長，眾目睽睽，張泰嵐嘴角抽動，旋即揮手解散了包圍圈。
「市長，怎麼辦？」
「給我盯住他！」
人潮洶湧而來，有人壯膽到馬人屍體上，狠狠踢踹，君霄被舉起拋向天上，士兵被衝散，劫後餘生的喜悅沖淡避難所絕望的氣氛，而且很多人將面臨流離失所，大家藉機會徹底發泄......
「我名皇天!魔獸定將消亡，榮耀屬於人類！」
君霄在半空中暢快大喊，帶動氣氛，給自己尋找機會。
「皇天！」
「皇天！」
......
人潮陷入瘋狂，第一次見識到普通人消滅強大魔獸，在君霄帶動下，人們熱血沸騰。
「就是現在!」
君霄抓住時機，在空中調整平衡，一把奪走一名軍人的鋼盔戴上，接着踩住他的肩膀一躍，順手摘下面具扔掉，隱匿於黑暗。
其實，有沒有皇天已經無所謂了，人們只是是需要對抗災難的精神信仰。高高在上的攻魔師大多不會在乎平民的死活，好不容易有，也在人們絕望的目光中落敗。
......
君霄一路擠開高喊皇天的人群，手機電量變紅，目光在殘垣斷壁中搜索，腦海里都是青被踢飛的畫面。
「皇天，庫庫庫。」
突兀的清脆女聲在腦海里想起，君霄緊繃的內心微微舒緩。
「朱朱！你什麼時候在的。」
「你高喊皇天那會，庫庫。」
「你沒事就好。」君霄尷尬一笑「之前的紅光......你遇到困難可以和我說說。」
短暫的沉默。
「我......我沒事。
......都是報應。」
小狐狸的聲音突然結結巴巴，帶着一股憂鬱的腔調。
「報應？」
「如果，我也像魔獸那樣，屠殺無數生靈，你會......怎麼看我？」
朱朱的語氣柔弱起來，此刻它狹長的星眸蓋上了薄薄的水霧。
「過去的事情，我無力改變。」君霄察覺到氣氛異樣，語氣認真起來，「但現在的事，我一直在用眼和耳朵丈量。
每個人都有秘密，在我眼裏，朱朱就是一隻可愛毒舌的小狐狸，你一路助我，這份恩情，值得我對你的支持。」
小狐狸獨自出於白茫茫的精神空間中，雪白軀幹顫動，嘴角不自覺上揚，臉頰發燙。
「君上......」這一聲叫的很乖巧只不過君霄聽不到，它滿臉陶醉，切斷了聯繫。
「朱朱？你還沒有告訴是什麼困難。」君霄察覺到無狐回應，暗自腹誹什麼鬼。
心思迴轉，朱朱平安無事，眼下當務之急是青。
君霄如此想着，微弱的手機燈光照亮一處斷壁，這裏已是人跡罕至，身後隱約回蕩著「皇天」。眼前出現熟悉的青衣少女，正低頭打理著腿上的繃帶，安靜的像只貓。
「君霄！」
「青！」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同時愣住。
「沒受傷吧。」
「你沒事吧。」
百年修得神同步。君霄咧嘴一笑。「沒事就好，不過那個戴墨鏡的劍士犧牲了。」
青聞言獃滯，接着抬頭注目，沉重不失冷靜，「犧牲對於驅魔師來說，再正常不過。」
「青......」這一刻君霄意識到青的不簡單，一名強大老練的攻魔師，怎麼可能沒有死過隊友。
「不說這些，醒來就一直有人喊『皇天』，還有馬人呢?」
青恢復平靜，縴手理青絲，顯然不明白情況。
「『皇天』消滅了馬人，人們正在為他慶功！」
君霄裝作崇拜的樣子表述，他不想讓青捲入這場陰謀，當然也不想暴露身份。
「原來這裏有強大的攻魔師。」青略表驚訝。
「不，他好像是普通人。」
「普通人！不可能，你應該是沒發現。」饒是青，性情淡漠，也無法相信。
「事情是這樣的......」君霄眉飛色舞的簡單講述了一遍智斗馬人的經歷，青靜靜聆聽，心裏漸漸上頭。
「令人敬佩。」青聽完后，緩緩吐出四個字，初到扶桑，君霄和『皇天』給她上了一課，普通人，平凡但不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