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以暴制暴是解決問題最徹底的辦法

45、以暴制暴是解決問題最徹底的辦法

難民們亂鬨哄的,搶作一團,從車上搬來蔬菜和餅乾。

那些躺在窩棚里睡得安穩的懶漢們,這時格外地賣命。

還有人四處吆喝報信,召集人手。

小巷子里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一一趕了回來,加入了分食的隊伍,衣衫和頭髮都有些凌亂。

「爺爺,咱們有吃的了。」

一個約莫十三歲的女孩,抱著一盒餅乾,從那些四面八方伸過來的手中擠了出去。

有人伸手搶奪,有人拳打腳踢。

那孩子忍著推搡和疼痛,緊緊抱著懷裡的餅乾,朝著癱在窩棚里沒法動彈的老人跑去。

「拿來!」

一個遊手好閒的中年男人擠不進去,便趕忙上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后領,將她拽倒在地,然後伸手去搶那箱餅乾。

少女趕忙撲在箱子上,一動不動。

她已經餓了很久,爺爺也餓得奄奄一息,這些食物就是命。

「給不給」

男人狠狠地道,目齜欲裂。

女孩固執地搖頭。

下一刻,拳頭狠狠擊打在了她的背上。

女孩疼得臉色發白,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癱在窩棚下的老人見孫女被打,趕忙爬過來伸出手。

「別打她!」

「給不給?」

男人聲音大了幾度,眼裡凶光畢露。

女孩沒有出聲,依然死死護著那箱餅乾。

「叫你不給!不給!」

用拳頭砸,用手肘擊打,用膝蓋撞,用腳踹,無所不用其極。

她身板削瘦,跟皮包骨似的,每一下都疼在骨頭上,忍不住大哭起來。

老頭爬過來,伸手去抓那男人的褲腿。

「滾,老東西!」

男人一腳蹬在了老頭胸上,將他遠遠踹開。

老頭胸前一悶,捂著胸口癱在地上,呼吸微弱。

「爺爺!」

「給不給?」

男人紅著眼,越來越憤怒,開始用拳頭擊打那女孩的頭。

血緩緩滴落,染紅了他的指骨。

女孩的頭磕在地上,眼前一陣暈眩,像是要昏死過去。

啜泣聲被淹沒在人群搶食時的喜悅和歡笑中。

很快,就有一幫身體比較結實的男人拿著扁擔和鋤頭趕了過來,還有人手裡拿著尖刀。

「食物全部放下來!不然就死!」

意識昏迷之前,女孩看著他們,隱約記得那些男人,曾經將一個乞食的老乞丐打死,然後將屍體拖走了。

和那些餓死的人一樣,老乞丐的屍體不見了蹤影,不知道被藏到了哪裡去。

直到有一天她去給爺爺打水,從排水渠里看到了一些散落的人骨。

她想啊,如果她和爺爺死了,恐怕也不會留下屍體,下場會和那些人一樣吧。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真可憐。

她這樣想著,潸然流下幾滴眼淚。

「說了,全部放下!」

為首的男人見紛亂的人群不服從,於是大步上前,拿著尖刀對準一個搬著壓縮蔬菜的男人胸口捅去。

尖刀入膛,鮮血迸射出來,男人瞪大了眼睛,不甘地倒下,手指捂著胸口,血怎麼也止不住,將手掌染紅。

溫熱的液體從體內流出,慢慢帶走溫度。

「啊啊啊!」

他感到死神正在步步緊逼,絕望地吶喊起來。

下一刻,他護著的壓縮蔬菜就被這伙混混搶走。

補給品數量有限,按照這些難民們的人數,食物遠遠不夠分,為了確保自己能夠撐過接下來的冬天,自然會有人想將全部補給都據為己有。

「全部都攔下來,誰都不準拿!」

在混混頭領的吆喝下,那一夥目光兇狠的男人拿著扁擔和鋤頭對著人群一頓亂打。

不少女人都被打得頭破血流,掩面哭泣。

也有男人抄起磚頭和傢伙奮起反抗。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但是很快,這些兇惡的混混殺雞儆猴,當場將兩個反抗的人殺死,混亂的場面就平息了下去。

難民們害怕了,他們屈從了內心的奴性,就這樣任由他們將食物收走。

看著那些被搶走的食物,他們魂不守舍,縱然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為力,祈禱著有人能站出來。

但沒有人站出來,他們渴望英雄,但沒有人願意成為英雄。

「老大,那邊還有一箱!」

一旁的精瘦男子目光陰翳,指了指趴在地上,用身子護著食物的女孩。

之前毆打她的男人,唯唯諾諾地戰在一旁,目光閃爍,大氣都不敢喘。

「你……嗯」

混混頭目緩緩走到了那女孩身邊,用眼神環視了一圈恐懼的羔羊們。

見那女孩沒有順從,於是咧嘴一笑。

「看來不給你們一點教訓,你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上去揪住了那女孩的頭髮,看著她鼻青臉腫,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掂量了一下手裡的尖刀,決定拿她立威。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渾身發抖,有人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一旁奄奄一息的老人跪趴在地上,連連叩首,眼含熱淚。

「求……求你們放過她,她還小,不懂事。」

「小梅,快給他們,給他們!」

女孩看了看周圍的難民們,眼含期待,懇求有個人能出來幫幫她。

迎上女孩目光的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縮了縮脖子。

男人們像是被騸了的牛羊,不敢出聲。

女孩頓時心如死灰,絕望地落下兩行眼淚。

沒有人,沒有人挺身而出。

他們都只是看著。

在她朦朧的淚眼中,出現了一個緩緩朝著這邊走來的少年。

整潔的白襯衣很是乾淨,一塵不染。

慢慢的,少年在她視線中的模樣變得清晰起來。

右眼是一片灼熱的火紅,像是躍動著火焰。

難民們的視線一起匯聚過去,混混頭目皺了皺眉,目光銳利,手裡的刀鋒芒畢露。

「還真有人敢出頭,來了個不怕死的。」

混混一把將女孩扔在地上,大步上前,揮起手裡的尖刀刺去。

有女人害怕得閉上了眼,不敢看接下來的血花四濺。

哐啷!

尖刀落在了地上。

「呃……」

混混頭目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抹熾烈的火焰湧入了他的胸口,一直穿過後背。

那火焰像是鋒利的刀,卻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焚燒成灰燼。

男人的胸口融化了,破開了一個焦黑的大洞。

「啊啊啊!」

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尖叫起來,甚至能清晰地看見裡面的鮮紅血肉和白骨。

但很快,這些經絡組織和臟器在轉瞬間就開始變得焦黑蜷縮,最後化作滾燙的火焰漿液。

他身體里沒有血了,只剩下滴落的,宛如「水滴」般的火焰。

火焰落在地上,就冒出白煙和灼痕。

又或者,是那些血液都在燃燒。

混混無法發聲了,他的肺腔已經灼穿,咽喉已經潰爛,只剩下涌動的火焰。

蘇岑面無表情地抽出炎刃,混混無力地摔倒在地上,身體慢慢被火焰蠶食成灰燼。

「啊啊啊!」

餘下的殘黨顫慄著,扔下了扁擔和鋤頭,慌慌張張地往後跑。

在蘇岑的意識中,他們行動的速率變得很是緩慢,像是陷入了停滯一般。

他不緊不慢地追上去,用炎刃將他們一一殺死。

那倒在地上的女孩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眸中的水波微微蕩漾著。

屍體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身上還殘留著火焰。

場面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見混混們都已死去,圍觀著的難民們又開始躁動起來,準備爭搶那些食物。

「都不許動。」

蘇岑持著炎刃,冷淡地掃視了一圈。

迎上他眼神的人,紛紛往後退了一步,目光陰晴不定。

「老人和孩子優先拿,然後是女人。四肢健全的男人,不許拿。」

「憑什麼」

人群里很快有人抗議,正是之前毆打那女孩的男人。

蘇岑只是舉起炎刃對準他,那男人臉色立刻就變了,拔腿就跑。

但下一刻,那把炎劍就從他的後背刺入,融掉他的內臟之後,又從胸口破開。

騷亂一下子就平定下去。

蘇岑收好炎劍,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暴徒的屍體。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看著他,目光里滿是畏懼,生怕那恐怖的炎劍落在自己頭上。

「女人和小孩可以去領食物了。」

蘇岑淡淡地道。

場上的女人和少年們面面相覷,有些猶豫。

但很快就有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跑了出來,朝著一箱蔬菜跑去。

難民們頓時緊張起來,死死盯著蘇岑。

那小孩拿到了食物,看向蘇岑的目光也帶著一絲后怕。

蘇岑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見蘇岑沒有反應,確實是想要分他們食物,難民們這才放下心。

女人和年輕的孩子們紛紛上前,去領取壓縮餅乾和蔬菜。

她們精神高度緊繃,時不時用眼神打量蘇岑,好奇地看著他赤紅的右眼。

從她們的眼神里,蘇岑沒有看到感激,他看到的是恐懼。

她們在怕他。

他在這些人眼裡,是怪物,是異類。

蘇岑有些失望,但不知道這失望從何而起。

如九月說的那樣,一但越過那扇門,門后的世界或許就不再是他想要的了。

但是沒關係,他既然已經來到了門后的世界,就沒有想過回頭。

那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女孩,將懷裡抱著的食物帶到了爺爺身邊,從裡面取出來餅乾,顫顫巍巍的撕開包裝。

「爺爺,你吃。」

女孩聲音微弱,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你也趕緊吃。」

老頭捧著壓縮餅乾,流著熱淚,泣不成聲。

爺孫倆開始狼吞虎咽,蘇岑默默看著。

周圍不時有人吞咽著口水,但迫於蘇岑的壓力,沒有人敢上前。

直到所有食物都分發完畢,蘇岑冷漠地環視了一圈。

「不許搶奪老人,小孩,還有女人的食物。如果讓我知道,我會直接殺掉你。」

「另外,這些補給品是從鎮長家找到的。鎮長已經死了,他家的地下室里還有很多食物,你們沒領到食物的,可以去拿。」

他話音剛落,沒分到食物的難民們就紛紛起身,朝著鎮長家的方向跑去。

確定沒有人搶奪食物之後,蘇岑便收好炎刃,轉身離去。

那吃著餅乾的女孩看著他的背影,心生嚮往。

對於自我的認知,蘇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他其實本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只是有些事在眼前發生了,做不到若無其事地走開而已。

他能讓這些難民有一頓飯飽,但不會管他們的下頓飯,更不會管下下頓。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事,足夠了。

而且,那些難民們看向他的眼神里,最多的是恐懼。

他不喜歡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

回到家裡,九月已經做好了飯,端著菜正在上桌。

「九月,我殺了人。」

蘇岑輕聲說道。

「嗯。」

九月輕輕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蘇岑問道。

「為什麼要問?」

九月反問道,平淡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質疑的意味。

好像是在說殺人而已,太正常不過的事了。

「法律說,我們沒有審判惡人的權利,一個惡人即便做了再多的壞事,那也有法律去審判,不需要我們動用私刑。」

蘇岑在餐桌前坐下,有些悵然。

「法律是用來維護秩序的,現在的時代,已經沒有秩序了。」

九月平靜地道。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和事,是無法被法律審判的。」

「以暴制暴,一直都是解決問題最徹底的辦法。」

「雖然這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九月聳了聳肩。

「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蘇岑徵求著他的意見。

雖然對殺人沒有太多感覺,但他不太喜歡見血。

「不知道,我做事不喜歡思考太多。」

「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我不會考慮其他選擇。」

九月面無表情地道。

蘇岑聞言,不禁有些汗顏。

「是嗎?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點也不像是喜歡動用暴力的人。」

「大家都討厭暴力,但骨子裡都藏著好鬥的天性。」

九月緩緩搖了搖頭。

「有些痛恨暴力的人,並不是真的痛恨暴力,他們只是痛恨暴力施加在自己身上。」

「如果他們有了能力去對抗施暴者,他們只會對施暴者使用更大的暴力。」

「所以,你要明白。」

九月微微俯身,湊過來看著他的眼睛。

「動用暴力,並不總是一件壞事。」

「沒有能力去反抗施暴者才是。」

蘇岑聞言,心裡有過輕微的觸動。

他想起之前那些被搶走食物的難民,在施暴者面前是那麼軟弱無力。

沒有能力去反抗施暴者,就只能被搶走食物,被剝奪生存的資格。

如果他是個沒有覺醒的普通人,為了救人挺身而出,也會死於那些施暴者之手。

「如果你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就以暴制暴吧。」

「這個秩序崩落無存的世界,溫柔是不足以讓你活下去的。」

九月輕聲說著,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蘇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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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實在是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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