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家有女名雅妮

第七章 風家有女名雅妮

柳惠形單影隻的在大廳收拾吃過早餐后的杯盤,大廳里的電視機正孤芳自賞般的播放著,並沒有人理睬。

這裡的治安管理可以達到夜不閉戶的水準,大白天的,風家自然也就沒有關門閉戶的必要。風紹只是跨過一個別緻的小院,上了幾步台階,推門就進了大廳。

眼前是一道白sè屏風,上面畫了把大摺扇,摺扇完全展開,有如孔雀開屏一般,幾乎佔據了整個屏風,摺扇上面龍飛鳳舞的寫滿了字。屏風下面是一排紫檀香木所制的鞋櫃,裡面各式各樣的鞋子擺放井然。

風紹盯著字看了片刻,似乎並不認識。這些字自成一體,說行書,認讀起來有些困難,說草書,又無章可循。不要說是東漢末年的人,就是現代通曉古今的大書法家,也未必能全部看懂。

大廳的格局完全是古sè古香,除了電視機中播放出的畫面和牆壁,幾乎所有的擺設都是單調的一個顏sè。大廳和餐廳僅僅一道玻璃屏風相隔。這時,柳惠現客廳中有響動,回過頭來,不禁嚇了一跳,幾乎將盤子上的筷子也跌落到地上。

「原來是阿滿回來了,你這孩子也是的,怎麼進院子也不叫一聲,剛才還嚇了我一跳。吃早餐了嗎?」柳惠的言語中雖然有責怪的味道,但臉上卻是寫滿了歡喜。

眼前這女人,約五十歲的年紀,身材豐腴,面龐白皙,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容,眼角有魚尾紋。看得出來平時雖注意保養,但歲月的侵蝕還真是人力所不能抗拒,鬢角處飄著几絲白,看上去讓人心生憐憫,此刻望著風紹的目光中充滿著關切。

「我……我的確有些餓了,若有吃的……那最好。」風紹說得有些吞吞吐吐,顯然不願讓人看出端倪,但一時又不知道怎樣應對自如。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進食。

柳惠柔聲道:「你這孩子,怎麼會沒有吃的呢?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就弄好。」

「填飽肚子就行,你決定就是了。」風紹面無表情的道。

柳惠只是覺得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只好轉身走到廚房,不一會功夫就端出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

「吃點麵條吧,我看你眼睛紅紅的,昨天同學跟你過生rì,想是瘋玩了一夜,耽誤睡覺了吧。喝多了酒,這大清早胃裡面是怪不舒服的,你先吃完這碗面,呆會兒我再跟你泡杯檸檬茶。」柳惠語重心長的說著,卻不知道他這番話卻是在對牛彈琴。

風紹已經開始大口的扒著麵條,嘴裡面只是「嗯嗯」幾聲。吃了幾口,驀然抬起頭來問道:「可有酒否,這美味若無美酒搭配,可就有些食不甘味了。」

「這一大早的,喝什麼酒,不行!再說你昨天喝那麼多,今天還要喝,你是有了酒癮么?這樣下去很傷身子的。」柳惠的語氣帶有幾分嚴厲,不容違抗。

風紹明白眼前的女人對自己真的是一片好心,前世雖然不缺女人愛,但是缺少像母親般的女人愛。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女人給的關懷,風紹還是有些受寵若驚。

這個時候,喝不喝酒已經不重要了,風紹懵懂的點了點頭。

柳惠看他這麼乖巧,反倒覺得有些不忍心不答應他的要求了。自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生xìng開朗,為人友善,自己也是喜愛得不得了。以前在家還時常整出些樂子,經常把這些長輩都逗樂。看到眼前的大孩子,想起自己在風家的點點滴滴,想起自己的辛酸過去,一時間百感交集。

大約在二十年前,柳惠來到風家當保姆,由於做事任勞任怨,責任心重,加上待人接物也是古道熱腸,得到了風家一家大小的賞識。風老爺膝下無女,加上柳惠父母過世得早,久而久之風老爺就將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當時正值風紹出生不久,柳惠也沒有兒女,無牽無掛就在風家長留下來。柳惠對風紹呵護備至,視如己出,幾乎就是他的養母,風紹後來也和她很合得來,一直都是叫她「柳媽」。如今,風老爺已經完全將她當做了風家的一份子,給她買了養老保險,還給她留下了一套房子,物質方面,她這一輩子也不用愁了。但jīng神上的創傷,又怎能輕易撫平……

「唉,真拿你沒辦法,就給你喝一點點吧,其實這麼慣著你也不行,主要是你爺爺反覆強調不能讓你多喝酒…」說完徑自嘆了口氣,走到餐廳的酒櫥旁隨意的拿了一瓶。

風紹不由得一愣:「怎麼回事?自己都放棄喝酒的想法了,這女人卻又重新提起了。難道自己面sè有異讓她察覺出來了嗎?不可能啊,剛剛一直是面sè如常。看來女人也講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柳惠只往高腳玻璃杯中倒了半杯,按量來說不到一兩,然後就把酒瓶已經重新歸位。

「這裡的酒都是你爺爺jīng挑細選購來的,酒勁很大,你就喝這些吧,就當你暖暖胃。」

風紹望著杯中清澈透亮的液體,自言自語道:「水至清則無魚,這酒清澈如斯豈能醉人?」說完,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口下去,只覺得口腔內簡直像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般,火辣辣的生痛,喉管有如被利刃割傷,胃裡面翻江倒海,說不出的難受,本能的咳嗽了出來。

柳惠大急,揉著他的背心,責罵道:「你是怎麼搞的,你要喝慢點喝不成嗎,喝這麼急……不行,以後可不能讓你喝酒了。」責備的言語之中充滿關切之意。

風紹咳嗽了幾聲,彎腰狠狠的呼吸了幾口氣,頓時感到舒服多了。心裡暗暗稱奇:這個世界的酒,勁道好大。這一小杯下來,我難受不說,竟有了幾分酒意,莫非這風紹的酒量如此不堪?不過這酒比起我那時候喝的,確是要猛烈多了。

曹cao喝酒的那會兒,蒸餾酒還沒有出現,要不然曹cao找劉備論英雄就不會要煮酒了。因為沒有蒸餾,酒水多為有sè渾濁的液體,有的經過了過濾沉澱,但比起現在的蒸餾白酒仍然遜sè很多。至於酒jīng度,自然也就不高。尋常酒肆賣的酒,酒jīng度低的就幾度,珍藏了不少年月的好酒,也不過是十幾度的樣子。所以那個時候的好漢,全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酒量論斤不論兩,給人的感覺就是古人一個個都堪稱酒神。

酒勁的衝擊,使得風紹的腦子變得冷靜了許多,開始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

「這歐陽曼婷有言,叫我萬勿泄露自己的身份,否則定會麻煩不斷。此女子確有過人之處,她這麼說定然有她的道理…但此刻我說出來,想必世人也是相信的少,若信,我再以玩笑化解,讓其不可確信。若不信,我索xìng再裝作一本正經,故弄一番玄虛,給人虛虛實實,亦幻亦真的感覺,說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況且眼前這女人,慈眉善目,心平氣和的,想是這風紹親近之人,將來我熟悉這家事,說不定就要靠她了。」

這時候的風紹,可以說與剛醒來的那一刻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個時候,一醒來就急著表明身份,只是因為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來不及考慮後果。而今,自己形單影隻的,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立足,每一步都要經過深思熟慮,這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自己運籌帷幄,方能決勝千里。

正思索間,大廳的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柳媽,我回來了。」這聲音不含喜憂,不帶半分煙火味,好像打這句招呼只是例行公事一樣。

柳惠也忙即答道:「雅妮回來了啊,快進來,吃過早餐了嗎?」

「沒有吃,但是我不想吃。」門口的聲音依舊冷漠。

門口出現了一個俏麗的女孩,約莫十七歲年紀,身型修長,短齊耳,戴副眼鏡,卻同樣能讓人現那雙美眸。白裡透紅的俏臉卻帶著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整個看上去不那麼平易近人。

這丫頭同樣很美,這是風紹的第一印象,但與歐陽曼婷的美,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

兩人都是不帶嫵媚的美,都是美得清新自然。但歐陽曼婷的美有很強的親和力,很大的作用力,即使不嫵媚,也一樣讓男人失魂。而眼前這女孩的美,卻是冷艷的美,清麗出塵,讓人根本無法近前,只能觀望著搖頭嘆息。

「咦,哥,你比我還早啊。」少女看見風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竟然馬上消失了,轉而帶上了少許的激動。

風紹微笑不語,只是點點頭。

少女笑道:「你是典型的懶覺小王子,回來得這麼早還是少見,是不是想給爺爺拍下馬屁,留個好印象呢?」

說實話,風紹對眼前這女孩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真不適應,冷若冰霜的印象先入為主,所以風紹這會兒懷疑這女孩笑裡藏刀。不過轉念一想,這是自己的妹妹,總不會對自己的哥哥有所不良企圖吧。

真是前世缺什麼,今世來什麼。

「嘿嘿,你哥我脫胎換骨,獲得重生了,以後不可能再睡懶覺了。」風紹得了個妹妹,心情不好也不行了。

「得得得,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我先上樓換件衣服,等會聊。」少女說著就起了身,柳惠叫住問道:「雅妮,你吃點麵條不,你吃我就跟你下一碗。」風雅妮想起風紹剛剛吃的那碗麵條,又聯想到柳惠的手藝,於是點頭道:「好的啊,謝謝柳媽。」

話雖然極盡禮貌,但說得太平淡了,旁人聽起來有些言不由衷。

見風雅妮上樓去了,風紹面向柳惠:「這丫頭……」

柳惠搖搖頭,不假思索的道:「她向來是這樣啊,對長輩禮貌那是沒得說,可是就是太禮貌了,顯得有些生分,在這個家,她根本不能與我們打成一片。也不知道她這xìng格是怎麼養成的,你們兩個小時候的環境是一樣的,xìng格卻天差地別。」

「不過,」柳惠話鋒一轉:「阿滿你可是大眾情人啊,大家都很喜歡你,你看你堂妹向來對人不熱情,跟你可是親密無間的,證明你在為人處世方面確實值得贊一個。」

風紹是柳惠一手帶大,現在風紹這麼討人喜歡,自己自然功不可沒。

「阿滿?這小名不好聽,改叫阿瞞吧!」

「這名字就跟身體膚一樣,都受諸父母,豈能自己任意而為?尤其是rǔ名,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名字的含義。」柳惠又換上了一副教育的口吻。

在當地,「滿」字常用來作孩子的小名。各家都喜歡喊自己的孩兒「滿伢子」,有「小」的意思,也有珍貴之意,表示父母對孩子視若珍寶,疼愛有加,希望今後能成大器。風家叫風紹「阿滿」這麼一個rǔ名,自然也包含這些意思,也因為順口,親切。

一會兒的功夫,風雅妮就換了一身行頭下樓來,光鮮奪目,光彩照人。同時,柳惠也送上一碗香噴噴的麵條。

「謝謝!」風雅妮再次說了聲,便即開吃,吃相也是很優雅,宛如大家閨秀。

風紹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

「哥,你不知道,現在長株市能源供應緊張,我們學校暖氣都是限制供應,我冷死了,才早點回家的。對了,你生rì那天晚上過得好吧,我沒有去,你不怪我吧?」風雅妮吃了幾口麵條,又拿過旁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巴,才慢悠悠的說道。

風紹有心傾聽她的每一句話,當即答道:「還好,我覺得很有意義。你這丫頭,應該學會在艱苦一點的條件下生存,動不動就是暖氣的,將來沒這個東西怎麼辦。」

「不是吧,哥。」風雅妮仍舊是一副笑臉,很顯然沒把風紹的話當真,「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大人們的那一套教育說詞了,問題是你的辭彙更陳舊,毫無創意。生rì過得很有意義?是不是和歷史系的系花……」

風雅妮一臉曖昧的望著風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方面,壓根想不到還有重生這一回事。

歷史系系花的具體含義風紹還聽不懂,但也能想到這是說的歐陽曼婷,不禁一頭黑線,渾身打了個爆栗。

這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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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重生在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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