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怎麼還是基礎屬性點啊，這系統就沒有別的獎勵嗎……』

辭別老闆娘，背上空空如也的竹筐，沈臨淵走出包子鋪。

【劇情載入中……】

透明面板再次出現在沈臨淵面前。

【忙碌了一天，你拿着自己賺來的銅錢，踏上了回家之路。】

『家……我在這個世界裏竟然還有家？』

【夜幕即將降臨，你打算回到山上的寺廟裏休息一晚。】

『其實我並沒有這個打算。』

當然，這話沈臨淵也只敢在心裏默念，事實上他還是要跟着系統走。

因為之前在西市，沈臨淵已經見識過不聽系統話的下場。

根據情節的發展，本以為他會有個家。

沒想到，自己的家，就是山裏的寺廟。

雖然很多鄉下村莊都建有土地廟，但沈臨淵還從未在裏面住過。

『在遊戲里，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遊戲地圖（南山）已解鎖！】

許是怕沈臨淵找不到路，系統還貼心地在地圖上畫出了回寺廟的路線。

『這麼遠？！』

沈臨淵盯着地圖上相距甚遠的兩個紅點和之間長長的紅線。

沿着系統提示的方向，沈臨淵出了東市，來到城外，向南山的方向走去。

【系統提示，沿途有隨機道具掉落，請玩家留意。】

道具？

沈臨淵眼裏眸光閃過。

這系統終於願意給點實在的東西了。

冬天的白天比黑夜短，日暮時分，天地間一片昏暗。

百姓家中晚上會點蠟燭照明，但居民住宅都在城內，城外伸手不見五指。沈臨淵此時出城，就顯得不合時宜。

『可是系統要求我這麼做……』

『只要我心向光明，就無懼黑暗。』

『此後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心裏暗示有助於緩解緊張情緒。

「賣火柴的小男孩，背着一個大竹筐……」

沈臨淵嘴裏哼起了小時候的兒歌，企圖用這個辦法克服心理恐懼。

夜。

長安城內。

「咚，咚，咚。」

輕叩小院大門，一位年輕人微服私訪。

「請問令郎在否？」

顧瑾言向門內望去。

開門的是這戶人家的小妾：「公子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古籍上的問題想不明白，想請教一下許君。」顧瑾言表明來意。

「少爺今天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小妾把情況告訴顧瑾言。

顧瑾言喃喃自語道：「我與許君約好今日見面，他怎會失約？奇怪……」

「老爺也很着急，已經派人去尋了。」

短暫沉默一會，顧瑾言道：「等許君回來后，勞煩你告知他一聲，就說顧某已來過這裏，請他明天中午到客棧找我。」

囑咐過小妾，顧瑾言便轉身離開。

「沒人指點迷津，很是煩惱啊。」

長安城外。

「哎？」

「那是什麼？」

遠處草叢中，有瑩瑩亮光閃爍。

沈臨淵湊近俯身將地上之物撿起。

【恭喜你獲得道具：紅燭（可燃物）+1。】

「蠟燭是個好東西。」

古代沒有電燈，全靠蠟燭發出的光亮照明。

南山下。

「呼——總算走到這了。」

沈臨淵來到山下時，

夜已深。

抬頭放眼望去，此山深不可測，山上林多草密，亂石嶙峋，使人望而生畏。

他有些猶豫。

『怕什麼，現實中密室鬼屋哪個沒玩過？不就是座山嗎，白天爬和晚上爬能有什麼區別？』

一咬牙，沈臨淵毅然決然地走進山林。

古人迷信，山之背，也就是北面，為陰，陰氣旺盛容易招來不潔之物。

在沈臨淵看過的小說里，鬼怪都是怕光的。

紅燭在手，縱使山中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也會被光碟機散。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沈臨淵嘗試念咒語驅鬼除魔。

山上積雪還未融化，夜間氣溫下降，冬季的寒冷撲面而來。

一旁，風吹草動，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正所謂「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越是響動，就越能襯出山林的寂靜。

『原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選擇在深山老林里居住。』

「啊——」

忽然，沈臨淵步伐一亂，被不知為何物的東西絆倒在地。

蠟燭從手中滑落，火焰在半空劃過，沈臨淵慌忙用手去接，結果險些燙傷。

好在，趁蠟燭掉在地上之前將其抓住。

火焰晃動一下，沒有熄滅。

剛才是什麼東西？

沈臨淵想去看看。

拿着蠟燭，用火焰在剛才被絆倒的位置照了照。

「我……」

由於本能反應驅使，沈臨淵差點就爆了粗口。

巨大的恐懼如黑雲壓城般席捲而來，讓他生生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沈臨淵拿着蠟燭的手抖得厲害，不斷有蠟油從上面濺灑出來。

燭光映照之下，冰冷的雪地上，躺着一個人。

【發現不明人員，你決定上前檢查一下。】

系統在這時提示。

這是，讓自己去摸這個人的身體？

他沈臨淵才不是這樣的人好吧。

重要的是，沈臨淵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一秒都不想停留，沈臨淵頭也不回地轉身朝山下跑去。

奈何。

沒有系統的導航，沈臨淵很快迷失在山中。

【你已迷路！請按照系統指示返回標記點。】

沈臨淵只得再次回到那人的身體前。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只是沈臨淵不明白，為什麼系統會選擇讓自己來發現死者。

為了完善他的時間線嗎。

斗膽藉著火焰，沈臨淵看清了身體的樣貌。

是個男子。

男子身穿一玄色長袍，布料質感柔和，品質上乘，此人應為富貴人家子弟。觀其臉部，沈臨淵推測，男子正值青年，二十歲左右。

男子頸上有一處明顯的細長勒痕，沈臨淵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男子已經停止呼吸，身體早已沒有了溫度。

男子雙手護在胸前，似在刻意隱藏着什麼。

扳開男子十指，沈臨淵在男子手中找到一個繩帶斷裂的玉石掛件。

【獲得重要線索：斷裂的吊墜。】

將吊墜揣進兜里，沈臨淵伸出手在衣服上摸索一陣，於男子衣襟內側發現了一封書信。

【獲得重要線索：男子的遺書。】

夜晚燭光光線太暗，沈臨淵看不清楚信上的字跡。

沈臨淵把書信收入懷中，打算等明早天亮再仔細閱讀。

【你在山中發現一具屍體，但你因為恐懼，沒有選擇下山報案，而是將這件事埋在心裏，繼續返回寺廟。】

這裏出了人命，誰還敢往山裏走啊！

沈臨淵真想問問，這爛劇本是誰編寫的。

沈臨淵走路一步一回頭，害怕這男子的身體突然從地上坐起，給自己來個詐屍。

手上的蠟燭快要燃燒殆盡，沈臨淵必須儘快回到寺廟。

所謂的寺廟其實就是山神廟，裏面供奉著神仙的塑像，因為唐末時局動蕩，廟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祭拜了。

「前面，就是寺廟了。」沈臨淵看着地圖上的終點處說道。

寺廟比沈臨淵想像中的要大一些，走上石階，可以看到廟裏面有點點燭火搖曳。

是寺院的香火，還是有人居住於此？

沒等沈臨淵上前詢問，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寺廟內堂傳出。

「徒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