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子請留步

小時候，父母為了激勵他，常在耳邊說。

「你現在不努力學習，長大以後就只能去樓下賣包子！」

沈臨淵對父母的話從未在意過。

沒想到有一天，這句話也會應驗。

好在沈臨淵有經商的經驗，曾稱霸學校小商品交易會，獲得過銷售第一的稱號。

只是這裏是古代，不知道現代的辦法是否可行。

「請問，一個肉包子多少錢？」

有人向這邊探身詢問道。

沒想到，客人這麼快就來了。

『一個包子，呃，一個包子多少錢來着？』

忘記問老闆娘價格了！

「包子一枚銅錢一個。」沈臨淵隨便報了個價錢。

應該很合理吧。

「這麼貴！壓榨我們窮苦老百姓？」

客人一臉驚訝。

聞聲趕來的老闆娘賠著笑臉道：「這位童子也是才來到小店，不懂物價，客官莫要生氣，本店包子肉的一枚銅錢三個，素的四個。」

客人買了三個肉包子，留下一枚銅錢，然後轉身離開。

『剛才自己的一頓操作差點涼了老闆的生意，還好賣出去了三個。』

古代的生意，是真的不好做。

轉眼時間就來到下午，過了飯點，來集市上買東西的人開始少了起來。

沈臨淵在面板上查看自己的任務進度。

【支線任務（二）完成進度：賣出包子數43/60，剩餘完成個數17個。】

一個中午，就賣出了這麼多。

沈臨淵感覺老闆娘對自己的好感度又增加了。

古代生存法則第一式，拉攏人心。

『人際交往，往往是最關鍵的啊。』

下午三時。

按照以前慣例，沈臨淵每天都會午休半個時辰。

許久不見有客人來，沈臨淵困上心頭，腦袋如小雞啄米一般，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沈臨淵做了一個夢。

夢裏，小學數學老師的臉被無限放大。

「沈臨淵，父母把你送來學校上學，你卻上課在這裏摸魚？」

「沈臨淵，你好大的膽子！」

「沈臨淵，沈臨淵，沈臨淵……」

聲音不斷重複著，像山谷里的迴音。

「啊！」

沈臨淵猛然驚醒。

「呼——」

他吐出一口氣，心跳加速，渾身上下冒着冷汗。

「沒事吧，做惡夢了？」

熟悉的醇厚嗓音傳入耳際。

沈臨淵抬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輕人。

沈臨淵認出了他，把衣服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個人。

『但他好像沒認出我來。』

「我要三個包子。」

說話的年輕人手中握一書卷，正聚精會神地觀閱，周身散發出淡淡的文化氣息。

沈臨淵用眼角餘光偷偷地觀察著。

拿到包子，年輕人來到桌子前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往嘴裏塞，目光一直未從書卷上移開過。

看書時，年輕人時而眉頭緊皺，沉思片刻，時而恍然大悟，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古代讀書人讀書的時候，原來是這個樣子。』

嘗罷，年輕人起身一撫衣袖，準備離開。

「公子，請留步！」

沈臨淵大聲喊道。

年輕人回眸轉身，低頭看向沈臨淵：「小童子有什麼事嗎？」

被年輕人這麼一稱呼，沈臨淵感覺自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現實中我和你年紀相仿，不要這樣……』

「公子早上在城門處給了我一件衣服，滴水之恩，他日當湧泉相報！」

贈人以木桃，我沈臨淵報之以瓊瑤。

「原來是你，」年輕人也認出了沈臨淵，「不用感謝我，我進京暫住一段時日，等來春參加科舉考試。剛好隨身的包袱里有備用的衣物，也算是舉手之勞。」

「那公子可否……留個聯繫方式？」

「我目前暫住在長安城內的客棧里，來年春天便會離開，小童子的心意我已領取，至於聯繫什麼的，就不必了。」

「我今日與公子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沈臨淵打出了感情牌。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有緣自會再見。」

年輕人的話語如春風拂面，言談舉止間盡顯儒雅之風。

「願聞公子姓名。」

「鄙人喚作顧瑾言，只是一個無名之輩而已。」

目送年輕人離開，沈臨淵對着背影揮手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傍晚。

夕陽西下，餘暉還殘留在天邊。

包子鋪的顧客明顯減少。

也是，沒幾個人會選擇在晚上吃包子。

唐代的集市不像宋代那樣開放，像夜市這種僅限於鄉下地區，城裏的店鋪到了晚上必須全部關門停止營業。

【包子鋪關閉時間剩餘10分鐘。】

【距離完成任務還差1個包子。】

『怎麼還有一個？！』

沈臨淵真想當場質問系統，是不是算錯了。

宵禁將至，百姓們紛紛離開集市，少有閑人逗留。

人群漸漸稀疏。

怎麼辦，一刻鐘不到的時間，他去哪裏找一個顧客呢？

沈臨淵焦急地等待着。

如果沒有完成任務，會發生什麼？

遊戲會無法通關嗎。

沈臨淵覺得不至於。

應該是僅僅無法獲得任務的獎勵吧。

但關鍵時刻，一步都不能錯。

一個小小的獎勵也許就是最終的制勝法寶。

沈臨淵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今天辛苦你啦，這是給你的工錢。」

老闆娘給了沈臨淵兩枚銅錢。

【恭喜你獲得道具：銅錢（貨幣）+2。】

「我們馬上關店，你可以走了。」

自己的任務沒完成，他現在還不能走……

【注意！你的時間還剩1分鐘。】

時間緊迫。

沈臨淵靈光一閃，急中生智：「老闆娘，您的包子還有剩餘嗎？」

「還有三個，你若是飢餓，可以送與你作晚餐。」

老闆娘答道。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想用自己的錢把它們買回去。」

「不用，你今天替我賣出了不少包子，這些是獎勵給你的。」

老闆娘憐愛的目光投在沈臨淵身上。

「對不起，我向來不喜歡貪圖小利，還望您諒解。」

沈臨淵解釋著，心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別猶豫了，他沒時間了。

『您再推辭下去，任務就結束了！』

「好吧。」

無奈收下沈臨淵的銅錢，老闆娘從蒸籠里取出三個包子拿給他。

「是個有骨氣的孩子啊，」老闆娘稱讚道，「日後如遇一良師加以培養，定能成為國家之棟樑。」

面板上的任務倒計時定格在了最後五秒。

沈臨淵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趕在任務結束前完成了目標。

【支線任務（二）已完成！完成獎勵：力量+1。】

【身體體質：1（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