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魔術師最後的演出

序章 魔術師最後的演出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本次演出最受歡迎的魔術師……

「夢想家先生!」

在一個華麗的劇院中,身著紅色西裝的主持人正奮力吶喊著,隨後,他的聲音便淹沒在歡呼中。

這裡是蘭國最貧瘠的地方,永冬之地,但正是這樣的地方,卻蓋著舉國上下最為奢侈的劇院。

一切的一切都源於那一位被人們稱為夢想家的魔術師。

他的魔術,詭異,神秘,不可知卻又充滿幻想。

其中最為出名的是被稱為散花的表演。

在人們沉醉於舞台下魔術師的舞蹈時,在他們所有人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朵朵艷麗嬌美的鮮花,它們甚至能夠被直接觸碰!

那真實的觸感,淡淡的幽香,和些許花朵自帶的荊棘,無不例外地證明那些是真的花朵。

而且,並非是某些人擁有這種待遇,而是所有人,上到可以決定國家走向的貴族,下到平凡的不到特殊節日不會看演出的平民,所以完全沒有請託的可能。

正是這不可想象,難以猜測手法的表演,讓當時小有名氣的魔術師紅的一發而不可收。

這份熱度奇迹般的持續了整整43年。

而今天,便是這位夢想家最後的演出,所以這座劇院直接滿座,甚至有許多人選擇不用座位,也要看看這最後落幕的演出……

「以上,便是這個傢伙表面的信息。」

在其中一個包廂中,一個身披黑色斗篷,臉帶烏鴉面具的男人緩緩說道。

他將身影埋藏在陰影中,面具里的一雙紅眼不斷打量著眾人。

「我希望你們沒有忘記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光是那份懸賞的價格就讓你們移不開眼睛,不是嗎?」他說罷,隨後陰沉地笑著,掃視散漫的眾人。

「羽伴毅先生,我想,與其扯那些有的沒的,還是具體說說他真實的信息吧。」

說話的是一個極其開放的女孩,她大大咧咧地敞著黑色風衣,全然不在乎自己上身只穿著胸罩,金色柔軟的齊肩短髮披散開來,左眼帶著骷髏頭花紋的眼罩,另一隻綠眼則看著天花板,讓自己全身都進入一種事不關己的狀態。

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她的影響,顯得及其散漫。

「你還是老樣子啊,遲兔乃小姐。」

「彼此彼此。」

羽伴毅輕笑一聲。

「但願我接下來說的不會驚掉你們的下巴。

「首先,這個自稱夢想家的傢伙有極大的概率是一位人怪混血,並且掌握著創世的能力,這初步符合世界之神蒼天的描述,輪迴與創世的終局。在命運的史書降下預言后,世界立刻進入了災厄時代,我們的國家——王權,同樣不例外,正遭受著風災·塵暴等災厄的襲擊,而我們偉大的主,則用祂的神權庇護著整個國家。

「目前僅存的七個國家中,王權有【君王】守護,日落有【渙陰】,德羅扎蒂斯有【墮落】,名士有【七先賢】,漢藍羅艾有【救世主】,神秘的雲國不管,可我們至今仍未知曉蘭國的守護神是誰。

「這或許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蘭國地大物博,擁有幾位神明甚至輪外也並非難事,可作為傭兵工會蘭國分會的會長,我很清楚一點……

「這裡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甚至連什麼是人怪混血都不知道。並且無論你如何勸說和證明,他們也會視作妄想,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無論你如何嘗試,你都無法在普通人面前使用能力……」羽伴毅停頓了一下,

原本散漫的眾人也早已變得嚴肅,思索著這種現象的起因。

不能使用能力……有點麻煩啊。遲兔乃心想。

不愧是精英,無論再怎麼散漫,也能明辨是非,意識到問題的嚴肅性。羽伴毅心想,接著說道:「這意味著我們許多能力使用的場合都受到了限制,其次,這也意味著,蘭國並非沒有自己的神,而且祂的權柄無比強大,足以籠罩整個蘭國,針對所有未打破輪迴的混血,而且這裡的國民生活的實在幸福,他們甚至連世界即將陷入末日都未察覺,就像……

「就像活在一個不會被打破的夢中,一個以愛為由的囚籠之中!」

「不過啊,伴毅先生。」一個依舊輕浮懶散的聲音響起,讓羽伴毅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潛藏在面具下的表情,無人能夠知曉。

「你說。」羽伴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陰沉,以此震住眾人。

那個人有些戲謔地說道:「如果您在這樣閑聊下去,恐怕這演出就要結束了吧,還懇請您長話短說,從簡咯。」

刺頭。羽伴毅心想,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接受了他的意見,繼續道:「我們這次的任務也及其簡單,刺殺或捉拿這位疑似混血的魔術師,我想,這對於諸位,不過是家常便飯吧。」

有人發出了些許輕笑,不過很快收斂了下去。

「雖然我們並非屬於同一傭兵團,但我想在這種大事面前,各位還是要聽我的指揮!各位,明白嗎?!」

只有一個女生回答了明白,整個氣氛顯得有些許尷尬。

正當有人要發笑時,一種無形的威壓施加在他們身上,那是超越位格,超越生命層次的命格!窒息的感覺不斷產生,一些人因承受不住這威嚴,下意識跪倒在地,低頭不敢直視。耳邊傳來許多難以辨識的低語,被窺視的感覺不斷加重,罪惡,內疚,瘋狂等等負面情緒在不斷爆發。

他們即將情緒失控之前,羽伴毅收起了威壓,默默注視著驚恐的眾人,低語道……

「可以開始了。」

…………

舞台背後,一個孤獨的身影依靠著牆壁,手中不斷控制著絲線。

這時,他緩緩抬起頭,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出了兩個字:「【神鴉】?」

隨後,他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繼續操縱著絲線,控制在舞台上「夢想家」完成一個又一個匪夷所思的魔術表演。

他,便是真正的夢想家,自稱紫。

演出一直在順利進行,紫在幕後控制演出的同時,心中卻想著自己接下來的歸宿。

果然啊,這個身份已經沒有價值了……

羽伴毅拉開包廂的門,走廊上的侍從立刻走了過來,沒有在意對方奇怪的打扮,用諂媚的聲音說道:「這位老爺,想要點什麼。」

「沒什麼,這場演出什麼時候結束,我準備離開了。」

「可是,老爺啊,這魔術秀才開始沒多久……」侍從有些不明白地問,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於這位老爺地位差距太大,連忙自賞了幾個嘴巴,「對不起,小的多嘴,多嘴……」

羽伴毅鄙夷地看了眼那個侍從:「什麼封建陋習。」

很快,他便在侍從的帶領下,離開了這個彷彿迷宮的劇院。

走齣劇院,他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用手輕撫牆壁,低語道:「【朱雀·百鳥朝鳳】。」

接著,在他手觸摸到的部位,大塊大塊的牆壁收縮,凸起,變形,變成一隻只漆黑的烏鴉飛向劇院頂部,彷彿成為了空中的看客。

羽伴毅拉動斗篷,隨後讓自己完全融入黑暗中,右手按住左眼,對著空氣說道:「行動,開始。」

天空中落下雪花朵朵,微風浮蕩,這罕見的好天氣,讓羽伴毅也不由舒展眉梢。

「看來是個好兆頭。」

舞台上,頭戴禮帽,身穿西裝的「夢想家」拉開帷幕,露出一個巨大的魚缸,裡面注滿了水,魚兒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缸外。

「夢想家」從里側口袋中掏出一根指揮棒,背對觀眾,張開雙臂,如同樂隊的指揮,不斷揮舞。

魚的身影像琴譜上跳躍的音符,和背景音樂完美的契合。

觀眾席上沒人發出聲音,靜靜看著他揮動指揮棒。

突然,他猛地向前一戳,魚缸應聲破碎,在眾人驚呼的同時,魚缸里的水彷彿忘記牛頓存在般,漂浮在空中,拼湊出一個個抖動的音符,那是一個巨大的樂譜!

舞台的燈光恰到好處地照亮了那些音符,魚兒驚恐地在不斷變化的水音符連接處穿梭,這場面,足以讓在場的觀眾沸騰膜拜!

「夢想家」像是沒有聽到歡呼聲,繼續著他的「演奏」。

他微仰起頭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無比陶醉。

在音樂即將邁入尾聲時,他舉起指揮棒,打了個響指,儘管嘈雜,但響指聲無比清晰的在他們耳邊響起,接著,所有的水,魚,還有魚缸破碎的碎片,都在此刻化作一隻只紫色或金色的蝴蝶,朝著夢想家飛去。

它們在夢想家身邊聚集,圍著他旋轉,形成蝴蝶的颶風,將夢想家的身影包裹,接著同時消散,化作金色或紫色的碎屑。

而原本夢想家的位置,只剩下一地的服裝,彷彿他從未出現。

場面寂靜了數秒,在帷幕逐漸拉下的時候,才有人想起來歡呼,一時間,整個劇院都只剩下尖叫,連主持人的聲音都被淹沒。

這時也沒人會注意,觀眾席中,不斷移動的黑影……

舞台背後,紫慢慢地站起身來,將光溜溜的木偶丟到道具室中,然後舒展了下因久坐而發酸的關節。

結束了,夢想家傳奇的一生,就此結束。

估計沒人會想到,舞台上表演的並非本人,而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這便是整個「魔術」最精彩的地方,供人挖掘,而鑒於魔術師的守則,這也是永遠不會被自己揭曉的秘密。

紫慢慢從陰影中走出,露出與年齡完全不符的臉,但似乎所有人都在下意識忽略這個細節。

他瞄了眼燈光,眯上了眼睛,然後盡量挑光少的地方走。

但可惜整個過道都布置了LED燈泡,讓他這個輕微恐光的人格外難受。

走到了化妝室,紫忽然停頓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一隻手按在了門上,低聲說:「我看到你了。」

坐在化妝椅上的遲兔乃猛地顫抖了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被這聲低語喚醒,心一下提到了喉嚨眼。接著,她看到門被緩緩打開,一個幾乎比她高兩個頭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卧槽!」遲兔乃沒有一點矜持的來了句國罵,「這尼瑪有兩米了吧?!」

紫則手插口袋,微笑看著她。

一分鐘后,紫把昏迷的遲兔乃繼續放在化妝椅上,左手從口袋中摸出一袋煙,右手拿出一根火柴。

他將火柴頭按在牆壁上,朝門口走去,同時右手滑動,擦亮了火柴。嘴叼起煙,讓火柴點燃煙頭,接著手揮舞了一下,火星劃出一道弧線,在半空中消失。

他緩緩吐出煙霧,接著打開了門。

「真不知道不能使用能力的你們,該怎麼對付我。」

劇院外,身穿斗篷,都帶兔耳朵發卡,留著妹妹頭的小女孩靜靜地等候著。

她叫紅酒燴,在羽伴毅的安排下,她需要監視這裡外出的每一個人,而自己宛若小孩子的體型無疑是最合適的。

而且,我也確實不適合戰鬥,真不知道會長為什麼會派我過來。紅酒燴心裡抱怨著,手上則捧著一本有她兩頭大的綠皮古書,上面繪滿了神秘的符號和鬼畫符般扭曲的註釋。

這誰看得懂?紅酒燴吐槽到,覺得有些頭大,便抬起頭,看到那個巨大的身影和臉上和善的微笑。

「小朋友,要不要叔叔教你認字呀?」

一分鐘后,紫抱起紅酒燴嬌小的身體,給她放進了室內,然後再次出門。

「已經讓兩個人沉睡了,剛剛表演又消耗了不少,再這樣下去,靈魂估計要透支了吧。」

「真是好巧不巧,正好來我謝幕演出時候來找我……算了,就這樣矇混過去好了。」

紫一遍自言自語地說,一邊用手朝臉摸去,接著,他的臉上彷彿蒙上一層迷霧,任何人在看了一眼后便會下意識遺忘和忽略。

「【若夢·千面】。」

紫平靜地走在街道上,忽然間,停下來腳步。

他的瞳孔猛地縮成一條細縫,彎下身體,用手將地面的雪刨開。

漸漸的,一個看上去20歲不到的女孩瘦小的身體映入他的眼中,他觸摸了一下她逐漸冰涼的身體,立刻獲得了她身體所有的信息。

「快死了,最多再撐3分鐘,中度腦震蕩,內出血,有先天性心臟病,營養不良……這裡離最近的醫院也有一公里的距離,雖然劇院今天派了救護車,但表演已經結束,車肯定早就開走了……不,現在沒有任何正常的手段可以救她。」

紫快速思索著,僅用幾秒鐘便判斷出當前的狀況。

可是,要救嗎?

如果現在救了她,那麼這裡的規則便會被打破,屆時,他面對的不再是一群普通傭兵,而是一群可以改變世界的賞金獵人。

自己原先的優勢將不復存在,而且自己還帶著這麼個拖油瓶……

人各有命,而且我甚至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對小女孩也沒有興趣……

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紫的臉上掛上邪笑,將手按在了女孩的頭上……

接著,他不斷低語,瞬間發動了三個能力!

「【若夢·規則撤銷】,【織夢·純白色的世界】【朝顏逝】創造概念:生命。」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以紫為中心的雪地出現了一條條螺旋花紋,他的雙眼閃動著紫光,閃閃如岩上電,隨著他最後的音節發出,女孩身上的積雪隨之融化,蒼白的臉上出現生機,逐漸變得紅潤,呼吸也變得均勻,有力,她就像一個陷入了沉睡的小女孩。

紫自嘲一笑,瞬間將自身對於一切物體的感應放到最大,然後,他臉上的偽裝彷彿被一種強力擊碎,被窺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麼快就發現我了?有點難辦啊。算了,救都救了,我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啊!我的老腰!」

紫一手扶著因用力過猛閃傷的腰,一隻手在勾勒一個神秘的符號。

「【織夢·締造】。」

接著,一輛越野車便憑空出現在紫的眼前。紫將女孩抱進後座,然後鑽進了駕駛位中。

這時,在汽車的一旁衚衕里,一個身穿迷彩軍裝的寸頭男慢慢從陰影走出。

「你果然是人怪混血。」寸頭男說著,俯下腰身,一手撐地,一手握住別在腰后的黑色刺刀,右腳后伸,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紫微微掃了一眼,微笑不減地按了下方向盤的中央,接著汽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啟動,紅色的尾燈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街道上靈活的穿梭。

寸頭男死死盯著汽車移動的軌跡,平靜地自語道:「你逃不了的,在進入我能力範圍的所有人的位置,我都清楚。這次追殺從一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兵工廠】。」

寸頭男吐出三個字的同時,一輛汽車也憑空出現,和紫乘坐的那輛一模一樣!

他快速鑽進駕駛位,只見方向盤的按鈕突然凹陷,汽車沿著紫的開過的路徑以同樣的速度飛速行進。

紫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對方,得出對方大概可以模仿自己的結論,沒有多少在意地一笑,從懷中摸出一把刀片。

「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你的身體扛不住吧。」

他打開車窗,還無保留地全撒了出去。

在極高相對速度的加持下,那些脆弱的刀片輕鬆劃開車身,留下一道道划痕。

寸頭男默默看著刀片飛來,拿出一隻鳥的羽毛,說:「發現目標,正在向高速公路移動,我在尾隨……另外,能力可以用了。」

羽伴毅聽到報告后,立刻召集眾人,前往支援。

寸頭男死死盯著紫的車子,任由刀片劃開他的皮膚,突然,他握住兩把刺刀,飛速揮動,形成一道密集的刀光,將飛來的刀片全部斬碎,與此同時,那輛汽車也隨之消失。

他毫不驚訝地平穩落地,同時後腿猛地一蹬,以不遜與汽車的速度向紫衝去。

「又發動能力了嗎,看來不單單是複製那麼簡單。」紫匆匆一掃,繼續提高汽車的速度。

現在他的視角中,一切事物都在飛速倒退,眼花繚亂。他依舊冷靜地控制方向盤,在馬路上飛速行駛。

寸頭男還在緊追不捨,紫的精神則逐漸潰散,剛剛強行救助女孩已經讓他消耗了太多。

就在紫失神的一瞬間,一個橫穿馬路的小男孩出現在他的眼前。

小男孩看到那輛飛速駛來的汽車,臉頓時嚇得慘白。

紫頓時雙眼暴怒,一聲響指,整個汽車消失在原地,他回頭抱住女孩的身體,護住她的頭部,在地上不斷翻滾,他儘力用自己的後背著地,讓女孩不受到太大的傷害。

在速度減退到可以接受的範圍后,他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撐地艱難地站起。

他看了眼原先男孩的地方,呵,一點蹤影都沒有。

那是對方能力造就的幻像,即便他有預感,但他不敢去賭。

他試圖邁開一步,卻險些摔倒在地。

「壞了,這下出問題。」

在紫的前方,寸頭男此時也減緩步伐,緩緩向他走來。

「難道這個女孩也是你們的陷阱?」紫有些自嘲地一笑。

「無論她是不是,最後我會幫她送回家的。」寸頭男沒有表情平靜地看著紫,接著握住刺刀,猛地向他衝去。

刺刀的刀尖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在即將刺入雙眼的瞬間,停了下來。

同時停下的還有空中的白雲,飛鳥,以及世界的一切。

整個世界都被定格在一瞬間。

「【朝顏逝】創造概念:時間。」

這是獨屬於他的時間!除了他所默許的存在,無人能夠涉足!

寸頭男全力刺出,只見眼前一閃,紫與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

不見了……範圍內也沒有觸及到,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剎車的刺耳聲響起,他沒有回頭,依舊怔怔地看著紫原本的位置。

「他,剛剛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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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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