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鬼搬運

5鬼搬運

北方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特別是夜裏那更是冷得人直打寒戰,新來的四個護院一合計,這要是在外面凍一宿明天肯定好不了,還不如幾人分班值夜呢。最後四人商定分成兩班,倆人一組,一組巡邏一組找地方睡覺,這樣一組半宿都能歇著。上半宿休息的倆人不咋困,為了補償允許他倆多睡半個時辰,這倆人討了兩床被褥躲進庫房裏休息。

後半宿休息的兩個護院一個挎著單刀提着燈籠,一個提着稍棒打着哈欠,倆人一前一後在後院巡視。前面的護院一邊走一邊埋怨,「你少打倆哈欠,我這好好的讓你弄的有點挺不住了」。後邊的護院一邊用手擦了把眼角溢出眼淚,一邊還嘴倒:「你這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這打哈欠還能止住?我倒想精神點,這大半夜的誰精神的起來啊」。前面的護院似乎在幾人中有些威望,冷哼一聲道:「你最好精神點,這是頭一宿,咱們和人家掌柜的把話說的太滿,真出了事可交代不過去」。

二人一邊巡視一邊交談,完全沒注意一條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庫房頂上。來人正是受了委屈的黑衣少女,她看着巡視的二人暗道「不是四個嗎,怎麼少了倆?那倆跑哪去了」?她正暗自納悶,庫房門一開一個護院喝多了水起夜,站在牆角嘩啦嘩啦的澆尿。少女啐了一口把臉別向一邊,心裏暗想「這回人其了可得好好耍他們一耍」。

少女見兩個護院正好背對自己向南行去,她閃身翻下屋頂落在持棒護院身後,持棒護院並未發現身後有人,還在無精打採的走着。黑衣少女站在護院們身體擋住燈光留下的陰影中,亦步亦趨的跟着兩個護院。這時如果有人看見就會發現怪誕的一幕,院中巡邏的不是倆人是仨人,兩個護院在前面拖沓的走着,一個墊着腳的黑影跟在他倆身後。

又跟了兩圈,少女一邊走一邊掐訣念咒,地上陰影中莫名伸出無數雙手抓住兩個護院的腿,兩個護院毫無所覺還在原地踏步。少女輕笑揮手又招來兩個小鬼,兩個小鬼蹦跳着跑到兩個護院面前,伸手遮住了兩人的眼睛,兩個護院面現青黑口眼歪斜口中流出涎水。

少女滿意的點點頭,看着兩個護院原地踏步言語正常,少女閃身進了庫房。不多時緊閉的庫房大門上現出一個身影,緊接着五個身型各異的小鬼大搖大擺的穿門而出。少女化作一團黑霧飄搖着落在屋頂,黑霧中慢慢現出少女的身影,她笑意殷殷的看着五個小鬼,一趟趟把貨物搬入院中。

黑衣少女站在屋頂滿意的看着小鬼們幹活,正在得意時一縷青煙赫然出現在她身後。少女猛然回頭髮現不知何時師傅已出現在她身後。看着院子裏堆的小山一樣的貨物,中年婦人對少女說:「差不多了走吧,剩下的不要了」。少女回頭道:「這才一半,庫房裏還有好多呢,現在也就二更天緊緊手天亮前都能搬走」。中年婦人皺着眉道:「不能等了,我在前院收了件東西,總感覺心神不寧的別出什麼事,不能因小失大」。少女撇撇嘴「能出什麼事?方圓五十里本事能勝過師傅的,甭管是妖是人根本沒出生呢」!中年婦人眉頭皺的更深了,「你這叫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唯師這點微末伎倆我自己心裏有數。就今天大堂里那幾個和尚我瞅著就不是好路數,我剛才摸進他們屋裏順了他們一件法器,那是樣好玩意,咱們趕緊撤別讓他們醒過味兒來」。少女對即將到手的財貨還是有些不舍,中年婦人瞪眼道:「別找不自在,趕緊的讓五鬼把東西搬走,

把遮眼、束縛的鬼都撤了咱們走人」。少女見師傅動怒不敢違逆依言發出指令,只見五個搬運貨物的小鬼兒,圍着院中堆積如山的貨物,轉着圈的跳舞邊跳邊唱。不肖片刻院中憑空現出一個巨大黑洞,將五鬼和貨物一股腦的吸了進去消失不見。地上的鬼手也莫入土中,兩個遮眼的小鬼撒開手蹦跳着奔入虛空,院中恢復如常。師徒倆相視一望一前一後化作兩道光影,消失在夜空中。

兩個護院巡視了半宿,雖說沒有強人出沒可還是又累又困,拿稍棒的護院問前面提燈的護院「幾更了?我這兩條腿沉的跟灌了鉛似的」。前面提燈的護院,也沒像平時般懟同伴兩句「我這也腰酸背痛的,不應該啊?再說我怎麼想不起來打更的敲了多少下呢」?正說着就聽遠遠的傳來更邦之聲,打更人悠悠揚揚的喊著平安無事嘍。

兩個護院恍然大悟都三更天了,怪不得又乏又累該換班了,兩人趕緊來到庫房推門而入。

一夜好睡,可梅德畢竟有了年紀,雞沒叫就摸索著起來撒尿。梅德拿起夜壺心裏感嘆這炕燒的熱乎,忽然聽到院中有人說話,起初聲音不大漸漸的有了吵嚷之聲。先是彭初六被吵醒,接着是王老三,白巍還沒等睜眼砰砰的敲門聲已經響起。就聽夥計在門外喊道:「師傅們師傅們,醒一醒、醒一醒,店裏出事了幾位師傅院中序話」。

梅德使了個眼色,王老三幾人忙穿戴齊整,梅德開了房門只見夥計站在門口,院裏已經站了很多人陸續還有有被夥計叫出來的客人,睡眼惺忪的往院裏走。當地保長帶了人站在院中,低聲向掌柜的詢問着什麼,幾位住店的客商最為激動,高聲吵嚷着讓店家賠償財貨。一片喧鬧中保長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卻並沒有人理他,保長討了個沒趣。客店掌柜的見保長沒人理,連忙喊過夥計囑咐了幾句,夥計們扯開嗓門大喊「各位肅靜,聽保長大人講兩句」。喧鬧的人群慢慢靜了下來,保長藉機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客店遭了賊大家都有損失,我們已經報了官相信不日便會捉住竊賊,現在請大家冷靜先統計好個人損失,日後一旦抓住竊賊也好有個憑證」。

院中先是一靜緊接着就炸了營,先是幾位在客棧庫房有存貨的老闆,叫嚷着讓賠償貨物,緊接着一些客人發現私人物品也有丟失,院裏頓時再次亂成一鍋粥。梅德一夥靠了邊看着院中的亂象,梅德揶揄道:「多虧我等出家人四大皆空,要不現在也得急的上竄下跳」。說完梅德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入懷摸了起來,眾人見他行為怪異都問他怎麼了,梅德面色慘白道:「壞了我扳指丟了」!王老三聽了不以為意「不就一個扳指么,不值什麼到鎮上銀樓再買個好的」。梅德依舊臉色蒼白說道:「那三千兩的匯貼也沒了」。

眾人登記的登記叫罵的叫罵,到了梅德這保正和店主聽說幾個僧人竟然丟失了3000兩,保正面露質疑店主就差把訛詐兩個字寫臉上了。梅德無奈只得說錢是介休范家捐的香火錢,保正一聽是介休范家贈的匯帖便道:「師傅們不必着急,你們這筆錢反倒不會損失,天亮縣衙的官差到了請他們知匯各大票號,賊人是兌不走這筆錢的」。梅德聞聽此言心下稍安,可丟失貨品的老闆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些茶葉、瓷器一旦流入黑市將會迅速消失查無可查。

彭初六將心下稍定的梅德扯到一邊,「大哥,我覺得這事不是簡單的盜竊案」。梅德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彭初六,「你的意思是這案子裏還有玄機」?看着一臉驚恐的梅德,彭初六給王老三、白巍使了眼色示意眾人回屋再說。

回到屋內彭初六關了門,對驚魂未定的梅德道:「大哥你想多了,我不是說案情複雜,我是說那幾個護院的狀態像讓人施過法」。梅德明顯神態一松忙問道:「這麼說是有妖邪作祟?那就好那就好,我還說什麼高人設的局,我身在局中卻毫無所覺」。王老三切!的一聲大聲譏笑道:「哎呀,你也真拿自己當個人物,話里話外的意思就你聰明,人家設局都是奔你去的,麻煩你沒鏡子總有尿吧?撒泡尿照照」!梅德氣的臉漲得通紅指著王老三道:「你!你!你個匹夫,粗鄙不文!你就是個**」!白巍見梅德氣的夠嗆可偏偏罵不過王老三,大口喘著粗氣身體直打顫,他怕氣壞了梅德,連忙拉開還要反唇相譏的王老三。

彭初六見鬧得差不多了才說道:「我剛才去看過後院現場,那幾個護院已被店家著人看管起來了,那幾人看上去都是面色薑黃,額前眼下成青黑色,一看就是撞了大運中了邪」。白巍瞪着眼睛問道:「都中邪了還叫撞大運」?彭初六失笑道:「圖吉利撞鬼不說撞鬼叫撞大運,我到庫房也看過了,庫房現在被保正封了,不過我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沒有牲口失竊」。梅德率先反應過來「深夜盜竊,賊人不可能趕着成隊的大車搬運貨物,院中車馬牲口未曾失竊,那麼多的貨物她是如何運走的」?彭初六看着眾人篤定的說:「五鬼搬運」!

這才是化神探和尚斷案,變俠客道士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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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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