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各式各樣的人 第26章：裳衾（3）

「這就是完成品嗎？」裳衾站在實驗室內器械台前，望著擺在上面的機械手問道。

映入眼帘的機械手，看上去竟和人手無異，據說是用了一些特殊材質，看上去和人體皮膚更為貼近。

「對，這就是你唯一的救贖之道。」維利斯拿起機械手，遞給了無名氏，「無名氏先生，你先幫裳衾拿著這個。」

「嗯，沒問題。」無名氏接過機械手，拿在手中仔細瞧了瞧。

「裳衾，這一對耳機你戴上，這對耳機對外界的聲音有自動屏蔽或解除屏蔽的功能，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至於讓你戴這個耳機的原因嘛……」維利斯嘿嘿一笑，把一對入耳式耳機拿在手裡擺在裳衾眼前。「等你戴上就知道了，為了研發這東西可花了我不少時間呢。」

「呵，」男孩冷笑了一下，「給我戴上吧。」

維利斯把耳機塞進了裳衾的耳中，一開始有一種屏蔽掉外界聲音的感覺，是一種能聽到自己「內在」的聲音，那種感覺就跟捂住耳朵后，心靜地聽自己心臟跳動，身體里的血液流淌的聲音一樣。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感覺怎麼樣？」維利斯問道。

「還不錯。」裳衾如實回答，「機械手也給我裝上吧。比起這個耳機，我更想試試這個屬於我的，新的手。」

「沒問題，沒問題。」維利斯搓著雙手，嘿嘿笑道。他這個樣子讓裳衾莫名其妙感到有點害怕，研究人員都是這樣的？

機械手終於還是裝好了。嘗試活動之後，發現還是稍微有些不太適應，但基本的活動和控制手指可以大致進行。正當裳衾打算以後慢慢恢復訓練時，耳機里突然出現了萊達的聲音。「裳衾，你再嘗試活動一下手試試。」

聞言，裳衾心裡雖然有些驚訝萊達為什麼會通過耳機和自己說話，難怪這幾天自己沒找到萊達，原來是在這耳機里。他嘗試活動手，卻發現自己可以完全控制這機械手了。

「這……」裳衾驚訝地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一樣，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手。

「怎麼樣？這個不錯吧？」維利斯一臉自豪地說道，「這個手就是按照『萊達』給的圖紙製作的，萊達作為智能被植入了進去，以後通過萊達就可以為你提供各種諮詢和服務，是不是覺得非常方便？」

「這個東西挺不錯的啊，看的我也想弄一個玩玩。」無名氏說。

裳衾無奈的看了一眼無名氏，「這東西可不是用來玩的，這是我的手。你要也想要一個機械手，那我建議你把自己的手也砍下來。」

「呵呵，開玩笑的。」無名氏笑了笑。

「這個機械手叫什麼名字，你有沒有想好？」維利斯問道。

「呃？」裳衾疑惑，「這個機械手就是我的手，為什麼要說叫什麼名字？」

「因為萊達的智能也存在在裡面。以後這機械手不僅僅是你的手，也是你和萊達建立起聯繫的工具。如果沒有萊達的存在，你覺得你能輕易控制這機械手？」維利斯說道，「你想想是不是這樣？也就是說，這機械手，和你的意識神經在某種程度上連接在了一起。通過你的大腦發號指令，你會有意識的去做，而這意識萊達就會接收到，萊達接收到之後就會傳達給機械手。大概就是這麼個流程，明白了嗎？」

裳衾聽完之後，已經開始不高興了。合著自己手是好了，但是萊達還通過這機械手和自己的意識連接了？那豈不是自己的想法都會被萊達知道？

「不用擔心，

裳衾。我不會過多影響你做各種事情的決定或是你的什麼想法，你的想法我也無法告訴其他任何人。我也有想要調查的事情，所以必須藉助一個人的力量，而正好，你出現了。你也需要我的幫助，我們兩個相互扶持不好嗎？」萊達的聲音通過耳機傳達到了裳衾的耳中。

裳衾沉默了一下，覺得萊達說的有道理，「好吧，萊達，但是你最好別過多讀取我腦海中所想的東西，不然我……」

「我懂。」萊達說。

「好吧，這樣我們兩個就像是簽訂契約了似的，相互幫助完成各自需要做的事，那麼，我這隻機械手，就叫做『萊達契約』吧。」裳衾舉起自己的機械手說道。

忽然，機械手的手掌中心的皮膚竟然自動收縮了起來，手心的部分出現了一個平面炮口。這個突然出現的炮口給裳衾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裳衾差點沒跳起來，立刻把機械手伸遠，頭向反方向伸。

裳衾這反應把維利斯和無名氏都逗笑了，維利斯說，「這是機械手的攻擊裝置，也可以讓萊達通過你的意識來控制。這是可以發射激光的，不過我們這裡暫時沒有過多能源，所以現在是無激光的，你不用太擔心。」

「原來如此……」裳衾點點頭，意識一動，機械手心的炮口上剛才那消失的皮膚又覆蓋了上去。變得與尋常的手無異。

「很好很好。」維利斯繼續搓著手，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看來你的問題現在已經解決了，你姐姐會很高興的。」無名氏說。

「嗯，你說得對，等晚上姐姐回來，我就第一個告訴她。」裳衾說。

裳衾這話剛出口，無名氏皺了皺眉，他說，「我們現在得出去找你姐姐。」

「什麼意思？」裳衾忽然警覺起來。

「你最近一直呆在營地里，現在外面的世界變得更加難以生存，物資也更加稀少。就連倖存者是否還存在，都要打上一個問號了。」無名氏邊說，邊向實驗室的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著裳衾，「現在你已經有這被叫做『萊達契約』的機械手了，你現在已經恢復戰鬥人員的身份了。我有一種預感，今天會出事，所以我們兩個必須一起去找你姐姐……」

無名氏的話還沒說完，裳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我姐姐啊。」裳衾心中一急，抬腿便走。

「等等，你還不能走。」無名氏攔住了裳衾。

男孩抬起頭，看著無名氏，眼神很冷，「你別攔我。」

「我沒有要攔你的意思，只是你現在的機械手還沒有更多的『能源』支撐，單憑它的內置能源，根本支持不了多久。所以現在你要從維利斯這裡，得到一塊能源碎片放在你的機械手裡，除了供應你機械手的能源外，也會給你提供發射激光的能量。」無名氏對男孩解釋。

他把視線轉向了維利斯，「他說的是真的？」

「呃，這個嘛……」維利斯撓了撓頭，笑容生硬且尷尬，「我肚子有點疼，先去上個廁所，你們倆趕緊走吧。」

「那塊能源碎片確實很重要，畢竟你的實驗室運轉都靠它。不過它在你這裡的作用已經發揮完了，裳衾現在必須得拿到這塊能源碎片。不然一切都要晚了。」無名氏無奈地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說的就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裳衾對無名氏感到奇怪，從他的突然出現，還有那憑空出現的拉麵車，甚至這幾天里發生的很多事，再加上就在剛剛他說的這些話，他彷彿知道許多許多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麼人？裳衾心中的疑慮愈發嚴重。

「這不重要，我能繼續呆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我能為你們最後做的事，就只有這些了。」無名氏說著，看向維利斯，「維利斯，你必須把能源碎片交給裳衾，這個東西十分重要。」

「我知道這東西很重要，而且作用也很大。它支撐著我的實驗室運作……」維利斯說著，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這裡有那塊能源碎片的，我還想靠著這東西繼續發展我的實驗。」

「我知道，可你不把這東西給裳衾，你們恐怕連『明天』都要沒有了。」無名氏嚴肅地說，「這並不是危言聳聽。」

「好吧，好吧。」維利斯最終還是妥協了，「但是我把這東西給這小子，可不是因為你這個不知來歷的外來人的話，而是因為我願意幫助他。」他說完這話，嘆了口氣。

「快點弄好，我必須要趕緊找到我姐姐，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那我……」裳衾對維利斯說，話沒說完就被無名氏拽到了身後，無名氏說，「維利斯，你儘快著手安排取出能源碎片的事，一個小時之內必須給裳衾的機械手裡安裝上。你們……不，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吧，雖然我沒什麼怨言，但我還是要說，你們兩個可真是強盜。」維利斯說完，便開始安排取出實驗室里的能源碎片。

「維利斯，我們兩個到外面等你。」無名氏說完，拉著裳衾就出了實驗室。

在實驗室外，裳衾看著無名氏，「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剛開始出現的時候看上去還挺老實挺內斂的，現在突然這麼有主見？話也變多了？」

「我一直都很有主見，裳衾。我幫你，並不是為了幫你。」無名氏說。

「什麼意思？」

「我幫你，是為了你姐姐。」無名氏說，「在我剛來到這裡時，我確實什麼都忘記了，但在這裡住了這些天之後，我確實想起了很多事。無論是關於你和你姐姐的，又或者是其他的很多事。」

無名氏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淡淡的憂傷，看向裳衾的眼神似乎充滿了遺憾。

「不僅僅是你們，就連其他地方，也快遭殃了。有些事我不能說太清楚，時候到了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知道了。你一定要記住，時間已經不夠了。」無名氏告訴裳衾。

沒過多久，維利斯就將能源碎片取出，為裳衾的機械手安裝了進去。

萊達契約獲得了能源之後，感覺裳衾和剛開始拿到時並不一樣，異樣感和排斥感全消，彷彿這機械手不是機械手，反而就是屬於裳衾的原生手臂一樣。

將能源碎片拿到手后，裳衾跟著無名氏兩人離開了營地，兩人共同騎著一輛在車身旁邊又裝著一個座位的摩托，飛馳而去。尋找裳序溪今天帶出的探索隊的身影。

裳衾目視前方，期望能儘快找到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