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叛西陵步闡降晉 臨杜預黃山枕戈

第四十回 叛西陵步闡降晉 臨杜預黃山枕戈

「峰峰寒列簇芙蕖,靜想嵩陽秀不如。

峭拔雖傳三十六,參差何啻一千餘。

浮丘處處留丹灶,黃帝層層隱玉書。

終待登臨最高頂,便隨鸞鶴五雲車。」

這首詩出自唐代詩人釋島雲的著作《望黃山諸峰》。

且說被那俞赫擄上山項蕊正欣賞黃山上的奇松怪石、雲海靈泉,對黃山的奇景也是大開眼界,可緩緩看來,見往來人都身穿素袍白衣,心中滿是疑惑,本是遊玩賞景的心情也緩緩消散了。

返歸住處時,見俞赫也穿著白衣白袍呆立在那裡,項蕊緩緩走去,俞赫憨笑道:「你回來了?身子是否乏了?」

項蕊把頭一歪道:「還好,黃山景色的確秀美,我是長了見識了。」

俞赫連連點頭,想是見了項蕊心情大好,自己心中也很是得意。項蕊又偷瞧俞赫,低聲問道:「是黃山出了甚麽事了么,怎麼所見之人都身穿白衣?」

俞赫嘆了一口氣道:「是東吳的右大司馬——丁奉故去了,他對我家大王有知遇之恩,垂青之意,我家大王感激他,所以他故去令我皆身著白衣,以示痛悼。」

項蕊吃了一驚,隨即點了點頭,未曾想黃山之人竟如此重情義,恩君一逝,全山白袍。項蕊只覺得震撼,緩緩走進房門,問俞赫道:」可還有多的白衣白裳,予我一件。「

俞赫擺了擺手勸道:」項蕊姑娘,不必如此。「

項蕊道:」我是被你擄上山來的,哪也去不得了,也算是黃山中人了,自當入鄉隨俗,服從黃山命令。「俞赫怔了怔,讓項蕊稍後,這便去拿。

且說劉皞歸程途中,聽聞吳皇殺了恩君——丁奉的獨子,全家被流放到臨川,劉皞悲憤交加,對周嫿說道:「右大司馬與我有恩,我已未護住其子,斷不可讓其家人有難!」

周嫿道:「願聽大王差遣!」

劉皞很是感動,二人便催馬加鞭,先往臨川方向而去,於中途攔截,過了許多日,會歙縣,見丁家上上下下約200餘人都一瘸一拐走著,身旁還有兵卒隨身跟著,生怕有被落下的。

劉皞還囑託周嫿「莫要殺錯人了」,周嫿喝了口酒葫蘆里的酒,道:「我怎敢殺恩君的家人,當似自家人服侍。」

說罷,周嫿把酒葫蘆別在左腰上,拔出右腰上的兩柄劍,蓄勢待發,待見人頭攢動,二人催馬而上,丁家人被嚇得,一個個都蹲趴在地上,那幾個東吳士卒慌亂了起來,手足無措,毫無招架之力,有的剛反應過來,紛紛逃散,劉皞擔心這些人回稟吳皇,都追上殺了。

待殺盡東吳士卒,二人作揖跪拜,劉皞道:「右大司馬生前於我等有恩,如今聽聞吳皇要將其家人發配臨川,特來搭救,懇請各位去黃山安身,我等定將各位如自家人服侍。」

丁家長者聽了見了,上前將二人扶起,道:「吳皇言黃山山賊薄情寡義,殘暴害民,可如今卻來捨命相救,盡顯仁義,我等很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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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皞一聽,滿心慚愧,道:「右大司馬在世時,對我黃山很是包庇,如今各位流放,和我們黃山也推不開干係,劉某賠罪了。」

那長者道:「罪不在你,吳皇主要惦記承淵當初北伐無功而返究其責任而已。」

劉皞一聽,心情便好多了,把丁家上下護送到黃山,歲數大的便安置車馬,此事便就此告終。

公元272年(吳鳳凰元年,晉泰始八年),昭武將軍、西陵督——步闡屢次受到吳皇詔書,要他入朝,步闡自以為是因公事失職,而且害怕有人進了讒言,而且吳皇早已不像即位時的那樣賢明。八月,果如陸抗之言降晉,九月,佔據西陵城投降晉國,派侄子步璣、步璿到洛陽去當人質。晉朝詔令任命步闡為都督西陵諸事、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侍中,兼任交州牧,封步闡為宜都公。

晉國大殿上,度支尚書——杜預受晉帝召見,杜預初仕曹魏,任尚書郎,后成為權臣司馬昭的幕僚,封豐樂亭侯。西晉建立后,歷任河南尹、安西軍司、秦州刺史。為人耽思經籍,博學多通,多有建樹,時譽為「杜武庫」。宋朝詩人陳普有《詠史下·杜預》贊之曰:

「晉武良心獨未亡,娼家瀆禮自多妨。

洛中冠蓋無多日,元凱春秋亦短長。」

那杜預走上朝堂,一身文人模樣,其他文武大臣也不知皇上召他入朝有何事,杜預見了晉帝便拜,晉帝道:「」

泰始六年,朕命你杜預出鎮邊關,先為安西將軍軍司,後任秦州刺史領東羌校尉、輕車將軍,你與石鑒不和,後來你被逮捕,罷官奪職,而石鑒不久便大敗。由此得來,你是對的,如今我命你南下,四鎮將軍兵權都交給你,只要你剿滅黃山。」

杜預推脫道:「陛下,臣只是掌管政府的經濟財政事宜,並不擅長統兵打仗,還望陛下另擇良才。」

晉帝道:「你認為朕,不會識人?」

杜預吃了一驚道:「萬萬不敢!」

晉帝道:「既如此,我便把合肥、弋陽等兵馬大權交予你,務必把黃山擊潰!「

杜預難以推辭,只得勉強接受,領著聖旨,躊躇回府,清點將佐名單,有:鎮東將軍——侯昌、鎮西將軍——高吉、鎮北將軍——公孫瑳、鎮南將軍——任鬈、中央將軍——於粲、軍司馬——夏侯咸、河南尹——夏侯和、晉陽侯——張統、廣昌亭侯——樂肇等。

侍中——陳騫聽聞杜預奉皇上命要南下伐黃山,便前去拜訪,杜預見了,連忙請上座,陳騫在晉國德高望重,晉帝都很是尊敬,如今屈駕前來,杜預不免得有些受寵若驚。

陳騫問道:「你既然知道此去不能剿滅黃山,又何故領命?」

杜預道:「我此去就是為了牽制黃山,主要戰場還是在西陵啊。」

陳騫又問道:「四鎮將軍交於你都不能剿滅黃山,那到底你有了什麼條件才可以剿滅?」

杜預道:「晉帝給我四鎮將軍我可以重挫黃山,但要是剿滅黃山平定江東,需給我三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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騫大疑,杜預繼續道:「其一,廣漢太守——王濬,可惜此時正平定益州叛亂;其二,征虜將軍——王渾,此時正都督揚州軍事,以防江東入侵;其三,征北大將軍——衛瓘,此時正出鎮北境,都督幽州軍事。此三人善於理政,又多有征戰經驗,有這三人輔佐,攻克江東便可事半功倍。」

陳騫點了點頭,道:「未曾想你早已考慮如何攻克江東哩,不過你此去未攻克黃山,回來之後皇上怪罪下來若何?」

杜預道:「我只需堅持到西陵的仗打完,倘若羊公勝了,我便可和羊公一同夾擊;倘若羊公敗了,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陳騫點了點頭,畢竟也是晉帝強要人出戰,敗了也不好說些什麼。

且再說黃山一處,劉皞回山之後已有探馬來報,說步闡送侄投敵,劉皞聽到這消息還怔了怔,周嫿在身旁道:「江東的陸抗果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算到他要降晉了,果真降了,既如此,杜預是不是也快來了?」

崔鈞笑了笑道:「未曾想早有人為大王與副大王料到了,看來老朽是真的老了,也快沒甚的用處了。」

周嫿連忙道:「軍師,我絕非此意,當時我與大王參與右大司馬殯禮,那陸抗把我與大王拉到暗處揣測說的。」

崔鈞笑道:「老朽知道,不過這陸抗此戰非同小可,不亞於當初赤壁。」

劉皞雖也經歷些戰役,不過也很是好奇,便請軍師細講,崔鈞道:「此戰細細思量來,荊州刺史——楊肇、車騎將軍——羊祜與巴東軍——徐胤共計八萬軍馬來迎步闡,而陸抗等部下僅有三萬兵馬,倘若此戰陸抗能勝,功績不亞於其父獲勝夷陵。」

劉皞問道:「陸抗做甚麽行動了嗎?」

崔鈞道:「早令左奕、吾彥、蔡貢等人日夜兼程,急速趕往西陵。又命西陵各軍築造高圍牆,從赤溪一直至故市,內可圍困步闡,外可抵禦晉兵。陸抗日夜催逼築圍,眾人為此異常勞苦」

劉皞拍案而起,道:「好,既如此,黃山也該做些什麼了!晉帝怕我們行動,也為我們準備好了敵人,是當過秦州刺史的杜預,聽說這廝剿賊還挺厲害,當初打禿髮樹機能若聽他建議的話,那禿髮樹機能早就被滅了,我等也是賊,碰到剿賊的,當如何?」

周嫿對道:「馬服君曾言『其道遠險狹,譬之猶兩鼠斗於穴中,將勇者勝。』如今也是二鼠相逢,便看哪只鼠嚙的痛了。」

兵聖曾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何況此戰關係重大,於是劉皞也設下了紀律嚴明的,早早整備衣甲器械,古人言」出兵伐罪,必立誓命之文「,劉皞下令建高台,高台建好后,召集大小頭領兵卒,登台立軍誓:

「今賊晉不請自來,入侵我軍土地、騷擾我軍邊疆、敗壞我軍生產,流毒於百姓萬民,此戰上關國家存亡、下系黎民生死,各部要嚴整隊伍聽軍令,待得勝歸來,作戰勇猛者自有獎賞,畏縮不前者亦有軍法候著!」

台下士兵聽得熱血沸騰,日日枕戈坐甲,只待一戰。這時,羊祜的五萬兵卻已到了江陵。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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黟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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