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經丟失

第二章 佛經丟失

聽得掌門發怒大喝,青牛派弟子不由分說抽出兵器向點易派攻了過來,點易派眾人也毫不示弱拔劍相對,雙方霎時間打作一團,刀劍聲音此起彼伏。其餘門派既不勸架,也不幫忙,就在那兒坐山觀虎鬥。

李貞一行出門看到此狀,大呼住手。可點易派、青牛派除了喬松年未加入混戰外,其餘都在相互搏殺,剎時間刀劍四起,慘叫連連,誰也不聽招呼。李玉珠、庄逍遙二人與白三川纏鬥,庄逍遙既要見招拆招,又要護著李玉珠,只得以防守為主,一時間也難以脫身。

這時道廣和尚氣運丹田,一躍飛升上了越王樓檐,居高臨下口說:「阿彌陀佛!」一招「佛主講經」,聲振全場。眾人耳膜生疼,當即捂耳而立。越王府兵丁隨即從練武場外圍湧入場內,將各幫派弟子隔離。

李貞回身登上樓前台階,拱手大聲說道:「本王自幼喜好武學。今日越王樓落成,本想以此為機結交劍南道諸位英豪,誰料小女任性好強,擾亂會場,還忘各位海涵。比武之事姑且暫停,兩派先行救治傷者,眾掌門到正廳議事。」

眾人見越王發話,先是一驚,隨即又覺恍然大悟,都乖乖聽從越王諭令。各派掌門隨李貞進入越王樓正廳,其餘弟子攙扶傷者自行散去。

這越王樓也是越王府,正廳就是綿州府衙公堂所在,面南開門,北側正中放着一張龍紋書案和一白老虎皮搭著的寬大座椅,東西兩側相對放置一列雕花座椅,正廳南側兩角各有一條門廊與偏廳相連,八根頂梁紅柱雄壯矗立在大廳之中,顯得氣派非常。

李貞徑直坐到正廳上首,道廣和尚、喬松年、白三川等依次落座,青牛派幾名弟子扶著受傷的胡不字、拽著起鬨的灰衣少年也跟着進來。

青牛派掌門白三川首先起身說道:「殿下,適才縣主擾亂會場,只因年齡尚小,不懂武林規矩。」

金沙幫二當家的趙子雄也附和道:「正所謂不知者不罪。」眾人點頭稱是。李貞心中也是護女,聽眾人一說,當即微笑點頭。

「只不過,點易派暗器傷人這事還請殿下主持公道。」白三川見機話風一轉,把矛頭直指點易派。心道:越王千金的茬子不好找,你點易派暗傷我弟子總要有個說法。

「阿爺,點易派沒有暗箭傷人。」李玉珠急答。

「怎麼沒有,在場眾人都看見你們兩人沒有使招,胡不字就倒地不起了。」白三川嗆聲道。

「是啊,是啊!」眾掌門隨聲附和道。

「喬掌門,你作何解釋。」李貞護女心切,把難題丟給了喬老道。

「殿下,老道我一年前被蒙面人偷襲,筋脈盡斷,武功盡失,斷不可能出手助拳。此事本門弟子皆知。我點易派雖是小門小派,但也門風嚴肅,絕無弟子會做出這種令江湖恥笑之事。」

眾人心想,怪不得兩派打成那樣,這老道也穩坐泰山,毫無出手之意。

庄逍遙上前拱手道:「殿下,我當時還沒來得及發招……」原來,庄逍遙見胡不字「青牛撞山」而來,怕他傷著李玉珠,便不等胡不字落地,悄悄蓄氣想來一招「點化蒼生」,直擊胡不字面門。但招式還沒有發出,胡不字就倒地不起了。

道廣和尚道:「我去看看傷者傷勢,是何種暗器所傷。」

這時青牛派弟子為胡不字推拿揉胸過後,剛剛緩過神來。道廣和尚細細查看並沒有發現胡不字身上有暗器遺留,只能見額頭鼓著一雞蛋大的淤包。

那灰衣少年見狀,心想:前面說你是烏龜,現在被打出個**。沒有憋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白三川見他嬉笑,正想發作,又見越王在場,硬生生把這口惡氣憋了下去。

道廣和尚道:「這傷實則是被內力化氣所擊,眾人無法看清,才誤以為點易派使用暗器。江湖中有此功法者,屈指可數。看來是有人故意搗亂大會。」

「不好!佛經。」道廣和尚突然反應,一個縱身向偏廳躍去。李貞與眾掌門緊跟而來。偏廳里只見三具屍首,一為道廣和尚隨行的小沙彌,其二為越王府上的僕從,三人均是一劍封喉斃命。裝佛經的書箱早已不知所蹤。

「阿彌陀佛,定是有人趁王府兵丁進場維持秩序下的手。看來,這裏面大有文章。」道廣和尚說道。

「恩師說的不錯。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嚴加追查。」李貞說完,又對參軍於守忠附耳作了一些交代。

「各位,今日劍南英雄大會剛剛開場,就有人趁機在越王府內殺人越貨,三條人命不可不查。各派還得繼續留在綿州城內,不得擅自離開。一則明日繼續進行武林大會,二則也要請各派協助調查。」

這時神農幫幫主鄂春風說道:「殿下,這賊人趁劍南英雄會在王府殺人,就是與我劍南道武林各派為敵。我等定將協助殿下全力追查此事。」

眾人隨聲附和。

「殿下,我剛才看這死者,一位是少林寺的小和尚、兩人是越王府的僕人,這三人肯定不是因為有人尋仇。這樓里偏廳也不會放置貴重寶物,這賊人到此處殺人,也定不是為了謀財。」點易派掌門喬松年分析說道:「剛才,我見道廣大師口說佛經二字便匆匆趕到偏廳,定是知道其中緣由,還望告知。否則眾人查找真兇也無從下手啊。」

「喬掌門分析得很對,這偏廳里確實丟失了一套佛經。」李貞看了看道廣,心裏猶豫:這「百部歸元」重現江湖,要不要說出來,說了必然引起武林紛爭,不說這越王府無緣無故出了三條人命,又怎麼解釋呢。

「阿彌陀佛!諸位均是劍南道名門正派,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佛經可能與五十年前下落不明的『百部歸元』有關。」道廣和尚便將這佛經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明。

聽得這佛經與『百部歸元』有關,眾人皆是一驚,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

李貞對眾人說道:「佛經之事,關係重大,各位須得守口如瓶,不得傳揚出去。」

「喏。」

房間里頓時寂靜無聲。

突然,白三川上前拱手,對李貞說道:「殿下,剛才那灰衣少年在台下起鬨添亂,故意用言語推波助瀾,想必是對方同夥。」聽到這席話眾人想起大廳里還抓着一名灰衣少年。

眾人隨李貞回到大廳,紛紛落坐后,都開始打量起灰衣少年來。

但見這灰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身材六尺高余甚是魁梧,膚色白皙、模樣俊俏,眼神深邃凌厲,鼻樑高而挺拔,一雙劍眉好似雕刻在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嘴角略微上揚帶着幾分狡邪。身上斜肩挎著一藍布書袋,一身灰衣看着破爛,卻十分整潔清爽。看打扮是個書生,看身形又像武林中人。這灰衣少年是為鮮卑族人,複姓慕容,名嘉賓。

「這廝不像我劍南道人士。」「看他眼眶凹陷,有點像是西域外族。」眾人氣嘴八舌。

「快說,你姓什名誰?何門何派?師傅是誰?為什麼要來會場搗亂?」一名青牛派弟子劍指灰衣少年。另一人在他身上摸索,又搶過他的書袋翻將起來。

慕容嘉賓看這兩名弟子這麼粗魯。心道:我就一破落書生,哪來的什麼門派。看個熱鬧,就這麼倒霉。但他生來口舌刁鑽,對那青牛派弟子說:「某是烏古斯人,複姓武司,名曰里耶,叫做武司里耶,慕名來天朝遊學。才拜在玄武派不久,還沒開始學武,掌門是扶桑人士山川武貴郎。我是聽說今日武林大會,專門來看個熱鬧,並不是來搗亂的。」

眾人心道:這個門派怎麼沒聽說過,可能是西域小派到也不知。在場眾人都把這事當作頭等大事對待,又有越王在場,誰也不料想慕容嘉賓會信口胡說。

李玉珠淡淡一笑,聽出了慕容嘉賓的弦外之音。心道:這小子油腔滑調。「武司里耶」不就是「吾是你爺」嗎?「才拜在玄武派」,玄武就是烏龜,「才拜在」和「才敗在」同音,這不就是暗把青牛派稱作烏龜派嗎?「山川武貴郎」不就是指「白三川是烏龜郎」嗎?李玉珠心直口快,正欲揭短。

搜身翻包的弟子稟報:「這廝除了有書兩本,筆墨一套,幾十錢株。並無他物。」

道廣和尚一個箭步上前,使出「拈花指法」直抓慕容嘉賓左手腕。慕容嘉賓只顧側身縮手躲閃,忘了有劍在前,一個側身便撞向劍尖,右邊肩膀被扎得鮮血直流,瞬時就染紅前胸衣襟。慕容嘉賓頓時疼得哇哇亂叫,站立不穩、單膝跪地。

道廣和尚抓住他手腕,將他用力向前一帶,照準他肩部穴道噗噗兩指,立時止住鮮血。又發功運氣試探慕容嘉賓內力。少頃,放手說道:「這位施主豪無武功,看樣子只是位讀書人。」

李玉珠一聽道廣和尚這麼說,心想這個少年好歹也算是幫了我出了口舌之氣,又恐畫蛇添足、節外生枝,就把剛才想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然又覺得少年甚是膽大有趣,忍不住扭頭多看了慕容嘉賓兩眼,心裏只道:好個英俊小郎君。李玉珠貴為皇族,自小跟點易派學武,性子雖野,卻品性正直,也不想因為自己言語有失,害了好人。

李貞心道:佛經藏有『百部歸元』這一驚天秘密,事關武林,又涉嫌外邦,此事非同小可。便道:這少年雖不會武功,但暫時還洗脫不了幫人搗亂的嫌疑,說不定有幕後指使。我看此事一時半會也查不清楚,還得從長計議。先把他關在王府,待日後調查清楚再說。」

「殿下,那劍南道英雄會?」神農幫幫主鄂春風問道。

「劍南英雄會事關皇家臉面,必須照常進行,各位掌門趁剩下這兩日比武,對本門弟子逐一摸排,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眾人也別無它法,齊聲應道:「全憑殿下安排。」

跪在地上的慕容嘉賓心裏大苦:看個熱鬧竟惹禍上身,冤枉吃幾天牢飯。誰不曾想,這李貞既愛武又喜文,見少年讀書人模樣,又聽其為西域小邦人士,不想失了大唐臉面禮數,便吩咐下人不要為難,徑直讓僕從將他關在越王樓偏廳軟禁,又傳醫為其治傷、換上錦繡華服,好吃好喝供上。忽而就讓慕容嘉賓轉憂為喜,胡吃海喝一頓,躺下就睡著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劍南風雨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劍南風雨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章 佛經丟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