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簡單了

葉林風御著兩馬，老成攜著胖匪，雲明則騎着瘦匪的那匹黃馬，三人慢步穿行林中。

「山河七境，這你都不知道？」，老成萬分納悶。

「確實如此，小弟我自學成才，不知江湖上常有的規矩。」

「那，愚兄就淺淺說一下吧。」，葉林風淡淡一笑，開始了細心的解釋。

山河七境，是山河界的武者修鍊境界，分別為：靈台、門戶、明凈、守元、歸心、會神、逍遙。

靈台為始，初曉天地，能引天地之靈氣，或滋養肉身，或行刀舞劍，比起常規武者，強出不少。因為常人，消耗的只有自身氣力，而修鍊過的武者，能從氣中獲得給養。

逍遙為終，是身體修鍊，和心性修鍊達到極致的理想境界。到此境界，能任游天下，能從心所欲。內有海量靈氣而若無，外似柔弱而不衰。靈氣所至，內外傷皆愈，靈氣所使，排浪倒石。但此為理想境界，未曾聽聞有人能達到。

「那，葉兄，逍遙境能長生不老嗎。」，雲明聽聞所述，不由得目眩神迷。

「不行，似乎有個200多年的壽元。」，葉林風很乾脆地道，「聽說有一古代劍狂，已經達到六境會神，但157歲時壽元已盡，無疾而終。」

「這樣……」，雲明對長生不老有點興趣，但不渴求，而且……這點興趣的來源，是喜好科研的心在作怪。

「這也足夠了……就是說，若我達到第三境，身手也能如你們這般？」

「哈哈哈，你可太天真了！」，老成毫不留情嘰嘲笑道。

「呸！我若到第三境，照着你們的樣子，絕對能行！你別不信！」，雲明學着老成的論調，神色猙獰，揮着右拳喝道，成、葉兩人看着，均是哈哈大笑。

「是這樣的，雲兄弟，我們的『雷霆霹靂』，『幻影尋蹤』，是獨門秘法，旁人稱作異術，是一種以個人天賦悟出來的。

比如，老成的『雷霆霹靂』，是將力量平白提升幾倍，我的『幻影尋蹤』，能提升幾倍的感知能力，周圍的一切在我面前都是慢動作。

這些，和武者境界無關，哪怕是凡人也能用。」

這一解釋，雲明聽得更是呆了……這可真是了不得的本事，好想學……

「兩位大哥！」，雲明目光炯炯看着兩人，鄭重喊道，兩人均是一愣。

「我將『追魂』教給你們，能教我如何修鍊嗎。」

「這……」，老成和葉林風對望一眼，均是糾結。

「不成嗎？那要不我直接投入兩位門下？」，雲明感覺已經沒有籌碼了，果然要學點本領是要很大代價的。

「投入門下？為什麼？」，兩人同聲問道。

「不為別的，就想學兩手。」，雲明心知事已不成，不由得嘆息，自己還是太幼稚，缺少和人打交道的經驗，商務談判能力實在是太差了。

「誒，不是！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稀奇的？你直說不就成了？」，老成終於聽明白了意思，大聲反問。

「這東西……不稀奇？」

「呸！稀奇個鳥，虧你想出用『追魂』來換，把我倆都嚇一跳，你要是去街上，准被騙的褲衩都掛人房頂上了！」

「是啊，雲兄弟，修鍊功法，從來都是很簡單的，但其實成與不成，完全看自己的勤奮和悟性。這種東西，和做饅頭一樣常見。做法簡單，做好容易，做精才難！」，葉林風解釋道。

「你要是想要知道怎麼修鍊，

我現在就教你！」，老成再次擺出勝利者的姿態，睥睨道。

「願聞其詳。」，雲明精神大振，手中的韁繩也不禁下意識握緊。

「老成我當初開闢靈台的時候，首先！早上起來，背150斤的大石頭，跑個三公里，作為熱身。吃過早飯，上午正式訓練，抬起放下230斤的大石500下，中間只能休息6次……」

在老成仍舊喋喋不休地傳授經驗時，雲明已然頭腦發脹，記不下後面的內容了。

這是普通人能幹的事？

「不不不！老成，停下，停下！」，葉林風連忙打斷，看着滿頭大汗的雲明，道，「你千萬別聽他的，他天生怪力，你沒有，不能學樣。其實所謂開闢靈台，便是要將自己的力量消耗到極限，然後仔細體悟靈氣的出現。」

「靈氣……是個什麼感覺，又是個什麼東西。」，若不是眼睜睜看到了兩人的表現，雲明是絕對不會相信「修鍊」這種事的……

「靈氣，無處不在，大氣中，食物中，都有。無形無質，但是在某種情況下能感覺到，能用出來。我知道這麼說太玄奧了，修鍊這種事，要自己親身實踐才知道。不過一個公認的經驗就是，要將自己消耗到極限。」

「消耗體能是嗎……」，雲明開始深思。

故國的《道德經》有云：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那麼，是否可以認為，將自己消耗到極限，就是變為「不足」的狀態，那麼天地間的靈氣，就會「補」全自己的身體，就像水會流向低洼處。

由此可也以推斷，那麼自己越是「不足」，越是「低洼」，那麼就會得到更多的「補償」，吸收更多的靈氣。

但是這還有一個問題……目前不確定，先到了那個境界再說。

雲明甩手將韁繩交給老成，下馬奔行在兩人身後。

「你這是？」，老成駭然。

「修鍊！」，雲明極速邁開腳步，緊緊跟隨在兩人馬後。

「不是，欲速則不達！這不是一兩天就能成的！」，老成向後大聲提醒。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雲明大聲應和，即使胸口窒悶，腳下依舊不曾放緩。

二人眼見勸不回，便且作罷，只時時回頭探望，若是其體力不支，便放慢速度。

快速狂奔的雲明，頭髮也盡顯凌亂，兩頰潮紅，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鼻腔和喉頭乾燥，漸漸有了血腥味。

他依舊步伐輕盈，如一道白色旋風緊隨在後，踏出一路的斷枝林葉聲響。

雲明平日並不如何鍛煉，耐力只能說和一般人無異，但是他心中有一種執念：我若是這點苦頭都吃不得，我拿什麼打敗殺手，我怎麼配得上山河古卷對我的選擇與信任。

每每搖搖欲墜之時，他便大喝一聲，然後再次提起鬥志，反倒加快向前的速度。

他以短跑的速度，跑長跑的距離。

在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中，那嗓子似乎下一刻就要破裂，終於，他眼前一黑，腿下無力，栽倒在枯枝之中。

「這！……」

老成還未驚呼出聲，葉林風已然飛身下馬，攙起雲明。

「居然有人能將自己生生跑到昏迷？」，老成大為驚奇。

「這不是昏迷，脫力了。」，葉林風扶著讓雲明站起來，現在可不能坐下或躺下。

「不行了……」，雲明上眼皮低垂，呼吸十分沉重，強著直起身來。

「已經很了不起，你比一般人強出太多。」，葉林風見其無大恙，從馬上解下水囊。

雲明接過，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口。一停下身，額頭冒出黃豆大的汗珠，襯衫也被汗水浸濕。

「還請兩位大哥稍待一會。」

感受到身體無比疲軟，雲明便即要開始驗證自己的猜測。

「隨你，稍等一會沒什麼，只是，像你這麼練不行，這是個長久的過程，正常人要一個月才能真正開闢靈台，即使是我兩人，也用了七日。」

老成接着解釋，「況且，眼下我們可能正在被追殺，若是你總這樣精疲力盡，那還怎麼應對突然襲來的敵人？」

「僅此一次。」，雲明回答，然後閉上了眼睛，細心感受身體的變化。

成、葉二人在身邊靜待他的恢復。在雲明氣平坐下后，兩人跟着也坐下。

原來……原來如此……

其實人，生來就有靈力，這不是體力，應該叫做「內力」，人們平常很難動用到靈力，一般情況下，人們是先消耗體力，在意志力的支撐下，才會透用靈力。

所以，靈力透支地越多，就越能感受到靈力的存在，越能清晰找到靈力進入身體的感覺。

那麼……只要複製這種感覺，使吸收自然靈力的過程變得熟練……

「對！就是這樣！我的猜想是對的！」

雲明心中一喜，感覺到身體正如乾旱的稻田，得到了雨水的滋潤，舒泰無比。

他找准那種感覺，想像著進入身體的靈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快，逐漸地，胸口清涼，甚至還有種淡淡甘甜的感覺。

不到半刻鐘，雲明站起，環視四周，只覺雙眼清明，森林裏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多彩。

此刻，雲明舉手抬足，都感到輕盈無比，身體清凈如新，宛若嬰兒一般純潔。

「這麼快就休息好了？走吧，我們趕路吧。」，老成起身，撣去屁股后的塵土。

「慢著……老成，不對勁……」

雲明再次使用吸收靈氣的法門，將其散入雙臂，手掌，手上越來越強大的力量，讓他有了一種能打斷一棵樹的錯覺。

「嗤嗚啊！」，他毫不猶豫地打了出去。

「篤！」，這棵大腿粗的樹搖晃了一下。

隨即，雲明便蹲在了地上，手掌發麻，手腕劇痛……

「你這是，瘋了吧！？你幹嘛和樹過不去？」，老成雙眼瞪得像銅鈴。

「嘶……」，為了緩解疼痛，雲明引導靈氣來到手上，清涼的感覺襲來，痛感頓時消解了八成。

「我就說！老成，雲兄弟突破了靈台！」，葉林風終於確定，大驚失色道。

「什……什麼！？」，老成噔噔噔連退三步，瞠目結舌。

「好像，是呢。」，雲明摸了摸鼻子，尷尬笑道。

三人想對無言，老成的黑馬在遠處打了個響鼻，顯得格外清晰。

「不是！你又在耍我們是吧？這才多久？前後不過三刻鐘？」

「這不是……不難嘛……」

「呸呸呸！說，你是不是在嘲諷我們笨蛋？！」

「誒誒，哪有，兩位可算是我的授業恩師了。」

「哼！你肯定在心裏罵了！」，老成環抱雙手，濃眉倒豎。

「額……」

「哈哈哈，這不挺好嗎，我倆結識一位天才，以後還能指點指點我們。」，葉林風笑道。

「這肯定不至於……不過，相比於那個，我想知道……秘法，怎生修鍊。」

聽到詢問，成、葉二人瞪大了眼睛，齊聲喝問：

「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