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納氣龜伏法
正陽門各峰修行方向不同,各峰自有典籍,可是外門弟子的功法卻在一處,負責管理的居然還是熟人。
「韓師兄!」
韓東也頗為意外,聽到王羽居然有了天禾峰弟子令牌更是喜出望外,「恭喜師弟,你我都是熟人了,需要什麼樣的功法,盡可以告訴我。」
「……」王羽嘿嘿一笑,說了來意。
「長生功法?」韓東覺得好笑,「其實佛門功法最宜養生,咱們正陽門卻屬道門,順天承意,除魔衛道,積累功德以求取天恩福報才是正途……」
「額,說的遠了,這裏的典籍,我想來想去,適合師弟的也有兩門,納氣龜伏法和正陽清心訣,入門弟子多選後者。」
一邊說一邊心裏想到,其實入門功法並沒有太大區別,都是吸納靈氣開拓經脈,來為日後修行打下基礎,而且普天之下也沒有專為長生而創的功法,修仙者隨着修為長進,壽數自然而然就會增加。比如那位長生境的真人就是修行的正陽門蒼雲訣。
「師兄,這兩門功法我都想試試可以嗎?」王羽看了一會。
「自然可以,只是為兄要提醒你,入門功法都是打造修行基礎,適合自身最好,貪多反而無益。」
「是,多謝師兄提醒。」
韓東見他一意孤行,只是搖頭。
正在埋頭抄錄,喧嘩聲起,呼啦啦進來十餘名孩童,有人大聲說道,「綵衣你看,我就說他在這裏!」
「對呀,憑什麼咱們在田間勞作,他卻可以選修功法了,他這名額都是搶來的!」
正是經過了天梯問心路選拔出來的孩子,紅衣女孩兒赫然已經成了這伙弟子的首領,看向韓東,「師兄,他與我們一同入門,為何不用磨鍊筋骨,不等試劍就可以修鍊功法?」
韓東暗暗點頭,這丫頭有點心計,不問王羽天梯入選而問後者,當下拿出令牌,「你們若有這種掌峰令牌,也可以此時就開始選修功法!」
一群小孩面面相覷,他們有一半都是修行家族出身知道深淺,一時不知如何收尾,紅衣女孩兒呆立一會兒,「我要向他挑戰!」
挑戰!
這是正陽門的規矩,弟子間偶有嫌隙不得私下解決,都要擺到明處比試而定,既可以防止暗中行齷齪手段,也可以激勵修行。
韓東皺眉,他是旁人不可以阻止,那邊王羽卻拋了筆問道,「你寫字好看嗎?」
出其不意,又問的古怪,紅衣女孩兒不禁惱怒,「你要幹嘛?」
王羽一笑,「你要是寫字還可以,我就答應跟你比試,輸了來替我抄書!」
紅衣女孩兒過來看了,也忍不住想笑,王羽抄了半天不過半頁,字跡歪歪斜斜,大小不一,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韓東看了也忍俊不住,這一手字放到外面簡直丟盡了正陽門臉面。
紅衣女孩兒提筆落字,端正娟秀,放在一起,天地之別!
來到門外,女孩兒伸腳划圈,「一招定勝負,出圈為輸!我要贏了,你替我做了明日的雜役,我若輸了,就替你抄寫典籍。」
韓東笑而不語,這女孩來自中州白家,祖上也是正陽門出去的弟子組建的家族,父母也是名門出身,可謂家學淵源,人也十分聰慧,知道自己年小力弱持久不行。
「好!」王羽應道。
「那就開……」白綵衣笑盈盈的正要宣佈開始,心裏已經計劃好了怎麼出手,可是沒料到對面更不要臉,不等她說完,一踢腳下,大片沙土就飛了過來,糊了一臉不說,嘴裏也是。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哪裏吃過沙土,一想到嘴裏這些東西不知被多少大腳踩過,心裏噁心到不行。
一隻手按到額頭輕輕用力,女孩兒踉蹌退出圈外,王羽笑道,「好了,你輸了!」
白綵衣又是噁心,又是委屈、不甘,淚水在眼睛裏打轉。旁觀的其它孩子反應過來紛紛鼓噪,若不是顧忌韓東,怕是會一擁而上。
「我也不用你幫,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就行。」王羽丟下一句,就要回去繼續奮鬥。
「等一下!」身後紅衣女孩兒倔強的抹去淚水,「我輸了,我幫你抄!」
不得不說,要是王羽自己抄的話怕是幾天也完不了,白綵衣雖然年幼,文字功夫實在不賴,兩個時辰,兩本功法就抄寫完了。
只不過開始的時候就遲了,現在也已經天都黑了,正陽門內無虞安全,但是那個孩子不怕黑,「走吧,我送你!」王羽說道。
修行之地本就清凈,夜裏更是只剩下了蟲鳴,風聲,還有溪水流動的聲音,王羽看着空中劃過的劍光出神。
低頭一看,又是哈哈大笑,把白綵衣拉到溪水旁,藉著月光一看,塵土、墨跡染的跟花貓一樣。
女孩兒更怒,想着自己頂着這幅鬼樣子半天,忍不住捧水就揚。
第二日,十餘名孩童正在清理碎石,要把這片山地整理出來種植穀物。
山間石地自然不是種田的好地方,所以他們很是辛苦,可是又不敢停,看到王羽笑呵呵的過來就更氣了。
「師兄!」
對着看護的弟子行了一禮,王羽才說道,「昨日我與師妹比試僥倖勝了,師妹履行諾言卻幫我多抄了一卷,心裏過意不去,想着幫她做些雜物!」
正陽門弟子間頗為和睦,也不喜歡新入門弟子們內鬥,「去吧!」
白綵衣頗為糾結,既惱他把自己輸了比試說了出來,又感激他來幫忙自己。
王羽也不做解釋,捲起袖子幹了起來。
清心訣和龜伏法兩本典籍,他已經看過,清心訣是吸取靈氣,在體內循環構建迴路,祛除後天雜質改善經脈為主。龜伏法卻是依靠自身內息,灌注全身,循環往回,儘可能的自成一體減少外界影響。
這兩種典籍完全是不同的路子,要說正統自然是正陽清心訣,但是王羽想來想去還是選擇了後者。
旁人只看到王羽汗如雨下,不知疲憊,卻不知道他口鼻間氣息漸漸減少,從開始的十數一納,到現在五十數才進行一次呼吸,內心如火,腦子都變得迷迷糊糊,只有一個念頭還在堅持着數數兒,呼吸!
白綵衣離得遠遠的,可也在時刻關注,看他面色漲紅眼睛滿是血色,忍不住過來阻止,「好啦,我原諒你了!」
王羽不答,白綵衣呼喚幾遍也沒有得到回應,連忙去叫負責看護他們的師兄,「師兄你來看看他是怎麼了?」
醒來時已經回到了竹屋,一位圓臉師姐依靠着門框,陳瑩一聲聲叫着,「哥哥,你醒醒啊!」
「哎呦,我這是怎麼了?」
王羽摸著腦袋,他只記得腦子像火燒的時候就失去了意識。
圓臉師姐是天禾峰第二弟子薛暮凌,「你說呢?冒冒失失的不知死活,修行之事,也不與人請教就敢任性,你看,都把小瑩瑩擔心壞了。」
「師姐,」拍拍瑩瑩小手,王羽苦笑,「我這不是剛入門么,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請教?」
「哼,韓東劉五呢?」薛暮凌輕哼,「韓東看護外門典籍,你要出了事,他也脫不了干係,再說了,我就不信他會不管你?」
聽這話音,王羽就知道,天禾峰師姐們也不是不知道韓東劉五兩位師兄的企圖,於是陪笑,「是,是,以後我會求兩位師兄多來指導我!」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門外想起韓東聲音,「是薛師姐么?聽說師弟修鍊不慎我來看看!」進屋對着王羽打個眼色。
薛暮凌圓臉一沉,拉起陳瑩,「哼,懶得理你們,一肚子鬼心思,不過大師姐可是說了:那孩子既然喜歡種地,咱們峰下的葯田就讓他種起來吧!」
「師弟,多謝了!」
「師弟選修了龜伏法?」韓東謝了,又憂心忡忡,「都是我考慮不周,好在師弟才入修行,改修還來得及!」
當下說了起來,正陽門原本只有一種清心訣供弟子們打基礎,後來一位師叔遠遊才帶回了納氣龜伏法,說是不重資質,只要勤奮就可修行有成,經過長老們商議,認為也是一種思路就留了下來。其後也不是沒有弟子修行,也有築基成功的,但是其後無論修鍊法術還是劍氣,或者其它進階功法,都遠不如以清心訣打下基礎的弟子,久而久之也就無人問津了。
昨天韓東也是考慮到王羽資質才把它提了出來,沒想第一天就出事了。
王羽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不改,這次出事都是因為自己貪功冒進了,和功法無關。
「你呀,好吧,只是切記謹慎。」韓東不再相勸,以王羽誰見了都搖頭的資質,正途確實難有成就。
「師兄放心,只是,開墾葯田我還一竅不通……」
「哈哈,放心,這等好事,陳師弟肯定會樂意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