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篇：車內尬聊

這次審問對朗奕來說至關重要。

絕不是朗奕的報復心理作祟，這只是朗奕對他人承諾兌現的誠信表現。

莫可菲安排的事，我也不好拒絕呀。朗奕如此想到。

車內，莫可菲安排的兩名城安部人員（男性）與朗奕同行，一名主駕駛，一名副駕駛。

在前往目的地的過程中，車內沉默不語，搞得朗奕有點尷尬。

主要朗奕坐在後排，與前面的駕駛座隔着個鐵窗。

知道的人，知道他是要去做一次臨時審問官，審問別人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城安部帶嫌疑人去審訊室，別人審問他的。

他就開始找話題，準備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朗奕說：「你們知道嗎？上次我坐你們城安部的車，開車那哥們是個新手。調後視鏡的時候，把後視鏡給掰下來了。」

主駕駛說：「哈哈哈。那怎麼辦？」

朗奕一看有苗頭，準備和他們好好地講述一下那次經歷，熟絡彼此的關係。

「哈哈哈。裝上去唄。」副駕駛的回答掐斷了這個苗頭。

「哈哈哈。有道理。然後呢？」朗奕應和。

「哈哈哈。繼續調唄。」副駕駛應和。

「哈哈哈。有道理。然後呢？」朗奕應和

主駕駛的城安人員看一眼後視鏡的朗奕，產生了第一次對莫可菲所做決定的懷疑。他想着，這人是不是有啥大病。

朗奕也注意到那位主駕駛的目光。

主駕駛的目光與朗奕的目光通過鏡面的反射相對。

一兩秒的時間，在這短短地對視當中，主駕駛感受到朗奕那炙熱且渴望溝通的眼神，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駕駛。

隨之而來，便是又一陣沉默。

朗奕心想，這不行呀？這麼窒息的氣氛要陪伴我一路？

他開始找新的話題。

「我聽別人說，男人有三大品質，分別是事業、家庭、理想。不知二位能聊聊各自的三大品質嗎？」

主駕駛轉了一個彎后，回道：「那不就是貪財、好色、吹牛嘛。你也是男的，你會不懂？」

「確實。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副駕駛表示同意主駕駛的看法。

話音一落，朗奕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車內再次沉默。

不放棄的朗奕決定進行最後的掙扎，他說道：「二位平時喜歡玩水嗎？」

他打算由此引出遊泳的話題，隨後又牽引到戶外運動的話題，並藉此增進彼此的關係。

副駕駛那名城安工作人員，右手搭在車門上，撐著自己歪斜的頭，淡淡地回道：「怎麼？你想帶我們去洗碗嗎？」

此時，他想起一句話：不適合自己的圈子不要勉強自己融入。

車內徹底沉默，路上不再有任何言語。

不一會兒，朗奕在那名副駕駛城安人員的帶領下，走在城安總部去往審訊室的走道上。

朗奕啪塔啪塔的拖鞋聲和衛衣在都是身着工作制服的城安人員中極為醒目。

「老張，又有人犯事了？喲，還是個俊小伙。」走道上的來人看似是副駕駛城安人員的同事，「老張」應該是同事之間的稱呼。看來他把朗奕當作來審訊的嫌疑犯了。

「嗯。」老張沒有說太多，直接帶着朗奕擦肩而過。

老張帶着朗奕到一處審訊室門口，直接打開門，對朗奕說：「進去吧。」

看着老張這幅樣子，總感覺老張是不是對他有啥成見，

咋整個流程走下來高的我跟個犯人似的，明明我是來審問別人的。

轉念一想，朗奕又覺得老張或許只是不善於與人溝通交流，也不多計較什麼了。

朗奕剛進去。

啪，老張就把門關上，嚇了朗奕一跳。

朗奕看着這門暗罵一句「有毛病吧。門關那麼重幹嘛。」

整個審訊室配置很簡單，房角一個攝像頭，一張配套桌椅，照明用的符文燈管和一把審訊嫌疑人坐的鐵椅。

審訊室的那套桌椅能坐兩到三個人，現在上面只坐着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一手拿着筆，一手壓着敞開的記錄薄幹瞪眼地看着朗奕，心想：這已經有人在審著，張叔怎麼還放個人進來？

朗奕轉過頭，看了看在鐵椅上的老波奇，又看了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笑着對年輕人說：「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你好，伯格，叫我伯格先生就好。你犯了什麼事啊？我這還在審著呢，要不你先出去會兒？」伯格說着，把朗奕全身打量一遍。

「沒，沒。我不是犯人。伯格先生，你沒接到通知嗎？我來幫忙審訊的。」

伯格這才想起，張叔說過莫部長安排一個人來輔助工作，而且還要全程聽從他的安排。伯格想了想張叔的舉動和剛剛關門時朗奕的表情，應該是他沒錯了。

「哦哦，原來是您啊。先生，如何稱呼？」伯格連忙起身握手。

嗯？這傢伙怎麼用敬語？朗奕詫異地和他握了握手。

「叫我……居安就好。」朗奕用一個假名。

「好的。好的。居安先生。我這邊接到通知，您來輔助工作，我這邊全程聽從你的安排。」

「啥？我輔助工作，你卻要聽我的？」

「是的，居安先生。」

伯格笑起時臉上的褶皺，頭部微微偏斜的角度以及那討好的眼神都讓朗奕察覺到，伯格先生也覺得這事很奇怪。

但是，對於伯格來說，朗奕在他眼中絕對不簡單。就當莫部長親自指明委託就不可小覷。

「那個，我還在這兒拷著呢，要問什麼就快點問。二位，體諒體諒老人家一下嘛。」坐在鐵椅上的老波奇偏著個頭用一副欠揍的嘴臉提醒朗奕和伯格。

伯格作為一個年輕人有着該有的氣盛，老波奇的話入了他的耳朵彷彿是在當着朗奕的面打他作為一名審訊官的臉。

「安靜點！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伯格朝他用力地說道。

老波奇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這毛頭小子還嚇唬不了他。他努了努嘴，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

老波奇這副樣子直接點起伯格心中的怒火，作勢要過去恐嚇威脅老波奇卻被朗奕攔下。

「誒誒，伯格兄。忍一忍。你要是真被他弄惱。你就輸了。」

伯格嘆了一口氣說：「唉，居安先生。您是不知道啊。在您沒來之前，我一直審他，這老頭一直和我彎彎繞繞的。實在是太氣人了。」

「沒事沒事。這不？我來了嘛。來來，坐着說，坐着說。」

「好好。坐着說。」

說完，他倆坐在老波奇對面的桌子上。

「接下來，全部交給我就好了。你負責記錄就行了。」

「好的，居安先生。這個之前的記錄薄您要看看嗎？」

「那就看看嘛。了解了解情況。」

朗奕接過記錄薄，看了看。

只見上面以跌宕有致的字跡記錄着之前伯格和老波奇的對話，除了一些犯人的基本信息以外，都是些無效對話。

朗奕點點頭，稱讚道：「字寫的不錯。」

「居安先生，謬讚了。」

朗奕把記錄薄交回給伯格后，在桌底把拖鞋擱置一旁，一陣清涼從地面傳到光溜溜的腳底，帶給他全身的舒適痛快。

「那就開始審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