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意識奪取

冰晶已經染上了血色，彷彿是晨瑩把自己所有的血液都迸注到其中，她略微抬起了手，帶着血色的腥甜氣息向著公儀牧衝擊而去，將他整個人震飛。

晨瑩雙臂展開，冰晶順着她的雙手攀附上來，化作兩道修長的冰刃，她雙腳藉助地面發力，身體旋轉着攻向公儀牧。

清脆的響聲中絲絲裂紋出現在冰晶鎧之上，公儀牧被其中蘊含的能量擊退，意念行動間，冰晶鎧的裂紋自動癒合，鎧甲的品級之高可見一般。他鉗制住晨瑩的冰刃，身形轉動間一腳踏向晨瑩，兩人一觸即分，各自穩住身形。

公儀牧猛一抬頭，對上了一雙血紅的眸子，他卻看不出其中有如凌天落那般失控的瘋狂感，那眼神冷靜得有些可怖。不自覺得心中一凜，只是這一瞬間的恍神，兩道勁風貼著面門而來，公儀牧眼中光芒一閃，面前憑空出現兩道冰幕，擋住了兩枚速度極快的冰刀。

冰刀不斷加力，細小的點破開了這個平面，冰幕被穿透而過，冰刀自上而下劃出，直取公儀牧的雙眼，一股極強的光暈從公儀牧識海中釋放出來，晨瑩只覺得眼前一花，冰刀頓在空中，竟是劃到了空處，她急忙轉動眼眸想要搜尋公儀牧的位置，一隻龍爪卻好似從虛空中來，掐向她的脖子向上一抬，幽藍色的冰結直接蔓延而上，只需公儀牧略微用力，就可以生生扭斷。

晨瑩的反應也是相當迅速，燃血咒術給了她強絕的實力，也賦予了冷靜的判斷力，雖然她在用眼睛搜尋公儀牧的位置，意識依然巧妙地佈局在身體周圍，空間略微有些波動就立刻被她察覺出來。燃血得來的能量洶湧而出，將公儀牧的冰結遲緩了一瞬，晨瑩扭轉身形，右腳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揮出，血液在空中爆開成一朵妖艷的紅花，公儀牧整個身體被帶得歪了一歪，晨瑩則是藉助著這股反衝力躍起，霜雪般的龍翼附着於身後。龐大的冰晶輪盤一般浮現在空中，直接對着公儀牧的胸口切割而去。「轟隆」一聲，公儀牧被擊飛出幾十米遠。晨瑩落到地上，右腿不住地痙攣，剛才她只覺得踢中了異常堅硬之物，整條腿都沒有了知覺，若不是燃血賦予的恢復力，只怕是已經站不穩了。

還不待她鬆一口氣，忽覺臉旁一股勁風襲來，「碰」地一聲中，晨瑩被擊飛而出，煙塵瀰漫中，公儀牧現出身形，可他卻像是毫髮無損一般。晨瑩穩住身體，抹了抹嘴角的血液，「這是他的領域能力。」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她自與公儀牧戰鬥以來，一直處在冰獄之境裏面，公儀牧又以意識識海的能力為龍皇覺醒的能力，想要對她的意識造成一定的干擾完全是綽綽有餘。

血流一點點聚集到她的手心，晨瑩單手撐住地面，卻是把眼睛閉上了。幾乎是同一瞬間，公儀牧也察覺到了這股變化，像是在他的領域中投入了一粒石子，層層疊疊的漣漪堆加起來，讓他的整個領域都有了崩潰之勢。

「轟隆——」以晨瑩的手掌為中心，整個領域如同一道畫幕被扯出褶皺，血色氣流如花般綻開。公儀牧悶哼一聲，剛起之勢一頓，跌倒在地。他龍爪頂住額心，一股沛然龐大的寒氣湧出，穩定着他的意識。

晨瑩已經從視野中消失不見，血流爆發的同時她也快速移動起來，讓公儀牧捕捉不到她的身影變幻。

火焰般的氣浪沖向公儀牧的全身，冰晶鎧也阻擋不了那股血液本源的燃燒力，細小的裂紋崩開，血流在其中肆意橫行，公儀牧一陣戰慄，血液光輪般從體內透出，帶着尖銳的美感。

肉體漸漸破碎了，晨瑩從迷霧中顯露出身形，她微微一怔，看着滿地冰晶鎧的碎甲中片片模糊的血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半跪在地，喘息著，燃血狀態漸漸退卻，前所未有的空虛和疲憊襲來，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意識，輕飄飄的感覺在發酵，眼前一沉，就向著地面跌倒過去。「經歷了燃血的磨礪，自己的所有命力都被汲取，怕也是活不了了。」心中這樣想的，又覺得鼻端碰到了涼涼的東西，輕吸一口，滿是霜凍的寒涼和泥土的腥氣。等等，寒涼！

晨瑩的意識猛地清醒了一瞬，原本冷卻下去的軀體更是直接顫動一下，若是冰獄之境被破開是絕不會出現這種感知的，除非打從一開始這個領域就沒有被解除。

思慮及此，噗地一聲響，沉悶的聲音彷彿在顱內響動，晨瑩再擠不出一絲反抗的力氣，鋒銳的龍爪深入她的頭顱，在上面剜出一個空洞，紅白相間的血花涌動着，將最純粹的識海意識抽離出來，再由著公儀牧的過濾，將所有的意識併入他自己的識海中，而他的氣息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平穩，甚至漸漸有了一些拔升的趨勢。

晨瑩沒有一絲動靜，她清楚地感覺到意識的模糊碎片化，可燃血幾乎燒盡了她的生命力，連對痛楚的感知也只留下撞到硬物的悶痛，痛苦延伸到遠處，無邊無際，讓她想落淚。她的一生其實活得混沌，彌留之際竟然也沒有可以回憶的片段，意識漸漸回攏，變成一條單薄的線條。

公儀牧抽回了他的龍爪，鋒銳的爪尖抽取到最後變成了瑩白，全身瑩潤的光澤一閃而逝，只剩下右爪上雪花狀的紋路彷彿在述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