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上虛影

凌天落控制着自己的意念移動過去，只覺得撞上了一堵牆，舉步維艱。幾乎是一寸一寸地移動。

在艱難之中，他突然觸碰到了一層無形的界線，來不及細想，眼前陰影變幻，只一瞬間，所有的意識支離破碎，飄散在這片空間之中。殘留的意識直接被震散了，感知化為破碎的空白。隱隱間，對意識的感受也變得更加真切。

虛影的速度並不慢，轉眼間臨近地面，冰靈兒躺在地上，木然地看着天空。周圍的地面凹陷而下，將她整個人嵌入地面，仍然毫無反應。

隱約中凌天落感覺到一個黑影掠過，意識再也無法凝聚，就此沉寂下去。

與此同時，公儀牧強頂着那股壓迫力前行，虛影更多的是意識層面的壓迫，他也看破了這道虛影不過是一個投影，並非本體蒞臨。

他憑藉着龍翼低空滑翔，在地面上帶出道道溝壑。一陣風壓吹散，公儀牧臨近了冰靈兒的身側。他喘息著，腳下龍鱗深深犁入地面，全身汗腺散發出白色的蒸汽，到了最後細小的血色河流順着鱗片的縫隙滑落。

公儀牧一聲低喝，龍翼發出骨裂般的脆響，整個的身體短暫地失去了平衡。他猛地一拍地面，裂紋順着冰靈兒躺倒的周圍擴散。一把撈起冰靈兒的身軀，公儀牧發瘋般地提速向著外面飛掠過去。虛影降臨地面，山崩地裂的巨響隨着地面溢散，衝天的浮塵將天光都遮蔽了，整個空間如同陷入永夜。

一團灰影從煙塵中衝出，還沒有離開十米範圍就被吞沒了。煙塵足足擴散了方圓千米。其中顏色漆黑如同黑洞，整個戰場都被隔絕開來，所有的戰火都沉寂下去。天地間都是風聲的呼號。隱約中聽見那個強大的存在一聲輕嘆，餘音未落，又轉而發出一聲輕笑，回蕩在空氣中一瞬，之後陷入沉寂，好似從未停留過。

不知過了多久，凌天落飄散的意識才逐漸凝聚起來。周圍依舊一片灰濛濛的，不過這些阻擋得了視線，卻阻擋不了意識。他將意識釋放出去向著地面橫掃，延伸到一定的範圍，突然一股針扎般的疼痛從意識深處鑽出，意識一放即收。凌天落一邊捂著自己並沒有實體的腦袋一邊快速掠過瞬間搜羅到的信息。整個範圍內幾乎都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了，但他還是注意到有一處死寂的氣息較其他的地方要更加濃烈一些，畢竟切身感受過多次的災厄氣息，對類似的氣息感應格外敏感。

塵土中一塊灰黑的細土被攪動起來，從裏面伸出一隻黑紅色的手，灰塵混合著凝固的血液結痂在上面，顯得分外猙獰。將周圍的泥土震開，公儀牧將懷中的少女扯了出來，冰靈兒的目光仍然是渙散的，看不出一點凝聚的跡象，像是通透的水晶蒙上了灰塵，公儀牧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下來。他眼神環顧周圍，最終定格在少女的臉上，淡淡的血色湧上眼球，公儀牧突然慍怒起來，龍爪狠狠向著地面劃過去，一直深深沒入地面足有半寸。「該死，難怪那位直接離開了，原來是你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嗎！」咆哮著喊出這句話，他像是突然脫力了，就這麼坐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公儀牧緩緩起身，他的豎瞳亮了起來，氤氳的白色氣息自識海中湧出凝聚成了一把虛無的刃刀。凌天落看到就是一驚，想不到公儀牧此刻就有了如此威能。公儀牧揚起虛無的刃刀，說道：「既然如此，就用你的意識來充實我的識海！」凌天落只能眼睜睜看着那虛無的刀刃向著冰靈兒斬落而下。刀刃整個沒入冰靈兒的身體，公儀牧突然感到一股莫大的能量從少女體內湧出來，他眼睛逐漸透露出貪婪和愉悅的神色。在這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界限。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反斥力也從冰靈兒意識深處傳導出來，將公儀牧的刀刃生生震碎，他往後踉蹌了幾步，一口精血噴出，氣息頃刻間就萎靡了下去，哪怕是被未知存在的氣息壓迫都沒有讓他如此狼狽過，這下傷到了意識本源可以說是觸及到了根本。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公儀牧反而狂笑起來，他舔了舔猩紅的嘴角，沾滿血污的指甲順着冰靈兒的臉頰劃下，在她的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線，「想不到即便這樣你還能有利用的價值呢，如果不是被破了識海，我還不能如此利用你呢。不過你居然有威脅到那種存在的可能，想想還真是讓人後怕呢，可惜，還不是要任我擺佈！」一句話說完，公儀牧忍痛催動意念將冰靈兒帶走了。

凌天落心頭大急，可他此刻也是毫無辦法，那個未知存在居然能影響到並不在這段記憶中的自己，權能可謂是通天徹地，關鍵是他現在還是找不到破出記憶的方法，只能是被迫按著公儀牧的記憶軌跡繼續下去。

凌天落調動自己的意識，發現公儀牧離開的路線上還留存着道道細微的痕迹，冥冥中有着什麼被觸動，在這記憶世界的萬千生靈都浮現在凌天落的腦海中，周圍的空間佈滿了各式各樣的痕迹，就憑藉這一絲絲的氣息，卻能感知到一切生物的命運軌跡。恍惚間凌天落似乎抓住了一絲意識的玄奧之處。他將意識浸入公儀牧遺留下的氣息之中，追尋着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