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龍騎,紅蓮!

第1章 :龍騎,紅蓮!

無邊的夜幕中,一點亮光總是格外的刺眼,在大地上的人們卻慌亂了起來,大多數人手忙腳亂地擠近有些哄臭的小房子裏,這裏是一片由無數東倒西歪的破木板和石頭堆砌起來的區域,說是貧民區都有些對它過於讚譽,或許稱呼它為荒野比較合適,只是由於人類的聚集,給它增添了些許的生機。

人們不斷流露出的恐懼和慌亂說明了那點亮光絕非善類,但事實上,他們也沒一個是善類,多年的經驗早就淘汰了那些人,能在這裏存活下來的,或者說能夠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在生死間得到一絲喘息的人。可是卻有一個人例外,他出神地盯着那點亮光。這是個瘦弱的小男孩,以他孱弱的身體能在這裏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迹,破舊的衣服滿是補丁,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左右手有些不協調,一大一小有些畸形。但他的穿着卻很乾凈,與周圍污濁的環境格格不入,甚至他的臉也很乾凈,黑色的頭髮也是蓬鬆清爽的。他就那樣躺在破碎的瓦片中,獨立於世界卻又真實存在在世界中。

不過他的眼睛卻格外漂亮,淡色的眼眸澄澈的沒有一絲雜質,就那樣看着夜空,無悲無喜。「你瘋了嗎?你想死,我還想活!」一隻腳從旁邊踹了出來,踢在少年瘦弱的身體上,將他踢飛,又摔在地上,鋒利的瓦片將他的臉刮出一道道血痕,少年雙手撐地,卻起不來。另一隻手伸出去拽著少年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天洛,那可是龍騎,龍騎!知道嗎?」一個和他有着八分相像的少年從一邊的破洞裏走出來,雖然說有八分相像,可這名少年卻顯得有些邋遢,雙手滿是結痂的傷口,衣服也是血污得看不到原本的顏色,但他卻比天洛強壯一些,最重要的是那雙眼中充斥着對生的渴望。這是野獸一樣的眼神,只留下最原始的生氣。天洛卻笑了,彷彿臉上的傷口不曾存在過,「哥哥,你說,天空的星河中,會有什麼漂亮的存在啊?」天洛邊說邊抬頭望天,這時凌天落才注意到弟弟的眼睛,閃著淡淡的光。一樣的讀音,相似的名字,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對兄弟才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活在無限的黑暗中,凌天落依稀記得弟弟曾經也問過這個問題,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此刻他的眼中,天洛眼眸中的亮光正在緩緩變大。

天空中,紅色的亮光中,紅色的鎧甲遮住了龍騎,看不清楚此人的面容,但把視線投到那條鮮紅的巨龍時,空氣都為之一窒,紅黑色的紋路佈滿了猙獰的血肉,紅寶石的眼睛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尖利的牙齒下濃濃的涎水偶爾滴下來,落到地面,就會腐蝕出一個坑洞。紅蓮龍!若是因為名字而生出些許好感的話,那麼只能說,這些人都死了。每隔一年它就必須吸食血肉才可以保持理性,否則就會陷入狂暴狀態,將一切靠近它的物體都會被它撕得粉碎。而如同伽勒斯這般沒什麼實力的龍騎便只有將目光投向這些所謂的「荒野」了,當然,再沒有實力的龍騎,也是這些人無法逾越的鴻溝。也就因為如此,當所有人看到哪抹亮光時,第一反應就是藏起來,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最多不過就是死掉一半的人罷了,剩下的人依舊能夠活下去,而活下去,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最高奢望了。但今天,紅蓮龍似乎格外狂躁,好幾次伽勒斯都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不得不用古老的龍語安撫,心下想着大不了多吞噬幾個人罷了。可所有人都想不到,這次的情況已經無法用常識來推斷了。

火焰般的身影出現在每個人的頭頂,有少數膽大的人露出頭來看過去,眼球瞬間就被灼瞎了,一時間不少人的哀嚎響徹了這片荒野,剩下的人就都躲在了自以為安全的地方了,所以這位龍騎入眼處倒是沒幾個活口。凌天落拚命撲倒了弟弟,灼熱的氣流從他背後掠過,背後的衣服瞬間化為飛灰,但他不敢叫出來。因為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龍騎就降落在他的前方不足一千米的地方,這個距離下,基本已經宣告死刑了。其實他對弟弟一直不好,總是把他當作累贅,也不知道打過多少次,下過多少次狠手,甚至很多次想殺了他,因為他記得父母說過,想活下去,就殺了天洛。這就是他對父母的唯一印象了。在荒野地帶,沒人會撫養他們的孩子,生下來,生命力強的就依靠本能活下來,生命力弱的,就被野獸或者同類殺掉,就這麼簡單。至於語言,更多的都是在一次次生死中自己摸索出來的,只要是能活下來,多一個弱者就多一個死去的理由。要是把天洛交出去自己就能活下來,凌天落覺得自己會毫不猶豫,但在龍騎的眼中,所有人都一樣,都是可以肆意踐踏的螻蟻。這一次撲倒,也不過是來不及做出應對的湊巧罷了。

只是天洛的眼中,頭一次有了點晶瑩的東西,「哥哥,你說天空的星河中,會有什麼美麗的存在呢?」「那裏面呀,和天洛的眼睛一樣漂亮!」「是嘛,那哥哥帶我去看看好不好?」「嗯。。。好啊,等天洛長大了,哥哥就帶你去。」他不記得這是多久之前,也不記得哥哥那時候的表情,只是這兩句話就這樣印在了他的記憶中,怎麼都抹不去。

龍騎雙手紅蓮狀的花紋一閃即逝,紅蓮龍降落地面,發出金鐵撞擊的聲音,隨後震耳欲聾的龍吟在每個人耳邊響起,強大的氣流以紅蓮龍為中心向外擴張,將整個荒野聚集區域囊括在內,所有人,無論是藏匿在殘留的磚瓦中,還是在天然的土坑中,都被那些掀飛的碎片暴露在視野之中,有數千離得近的人全身瞬間被灼傷,痛得滿地打滾,凌天落在龍吟響起的前一瞬間強行翻滾了一圈,將天洛生生扯到自己上方,絲毫不顧那股大力幾乎將他的手扯斷,灼熱的氣息自天洛的身上擴散過去,將他的面容灼燒得血肉模糊,那雙澄澈的眼睛也徹底黯淡了下去。但他叫不出來,凌天落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一絲聲音,也不顧自己的手幾乎能燒到看到骨頭。一陣灼風過去,凌天落才放開手,天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剛剛的高溫將他的聲帶也灼燒了,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咿。。。咿。。。呀呀呀。。。唔。。。哇。。」天洛邊說邊用手拚命比劃着什麼,凌天落卻沒刻意去看,像扔屍體一樣把他甩開,死命向外爬去,紅蓮龍已經在吞食血肉了,一個個滿地打滾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咀嚼成了碎骨,被吞咽進去,被生生燒死的焦黑屍體它卻看不上,不一會兒周圍就隨之一空,紅蓮龍卻似乎還不停歇,呼嘯的風聲在鼻端徘徊,轉頭,一口龍炎直接噴吐了出來,大地在龍炎的炙烤下紛紛翻起泥土,所有還在逃跑的人都來不及離開了,凌天落只感覺自己身後熾烈得無法形容,甚至都能感覺到背後的血肉化灰分離的感覺,絕望的情緒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心頭,什麼時候,活下來這麼卑微的願望都變成了奢望。但意想中撕心裂肺的痛卻沒有出現,他看到無數的火焰從眼前掠過,向著遠方衝去,沿途中生機瞬間消逝,無數奇形怪狀的樹木都化作黑灰,但所有人都被剝離出來,像一粒粒脫離出去的米粒,然後化為紅蓮龍的餌食。凌天落破天荒地回過頭,一股強烈的心悸充滿了他的胸膛,天洛擋在他的身後,口中開合,雙手拚命做着手勢,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着他的身體,凌天落卻看到他在笑,就是那種看不出感情的笑,卻不忍心去打破那種感覺,「哥哥,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比星河。。。還要漂亮呢」他努力比劃着兩個人才看得懂的手語,不顧另一隻幾乎斷掉的手,大大的睜著那雙澄澈的眼睛,也不管那眼睛是不是暗淡無光,出神地看着凌天落的方向。周圍的龍炎卻沒有反撲回來,龍炎,從來都是只向一個方向。

伽勒斯在狂笑,紅蓮龍的嗜血也感染了他,絲毫不記得所謂的一半人就能解決紅蓮龍的問題。身上的紅色鎧甲閃著猩紅的光芒,但另一個笑聲也響了起來,不像伽勒斯的嗜血,這笑聲帶着無盡的癲狂,瞬間蓋住了風聲,哀嚎聲,當然還有伽勒斯的狂笑聲。伽勒斯第一次注意去看這滿地的人影,想知道究竟是誰發出這樣的聲音。以他的目力,這當然不是問題,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回過頭的凌天落,天洛的手語還沒完,「哥哥,答應我,。。。如果能夠卑微的活着,那。。。就不要輕易接觸。。。死」紅色的劍影穿透了天洛,又刺進了凌天落的右臂,將他死死釘在地上,天洛胸口的大洞幾乎將他分屍,但顫抖的手還是顫抖地比劃出了最後一個手勢,那唯一能動的手指向凌天落的方向,像是要牽他的手,卻又在半空緩緩垂落,巨大的火球吞噬了天洛最後的身體,他眯着眼,發自內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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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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