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征戰沙場君莫笑(12)
「清心咒,破!」
隨着陸玲瓏靈力的湧入,老人家散開的瞳孔終於有了聚焦。
這個老人家該是這樣很多年了,被心裏的憂思誤了心智,導致這樣。
老人家晃了晃頭,發現自己的軀體是半透明的,有些奇怪。
「老人家不必驚慌,這是正常現象,你早就不是人了。」
老人家回過神來,對,他進了黑店,被打劫了,後來撕票了。
「小姑娘怎麼在這裏?這可是一家黑店,能走就趕緊走吧!」
這裏失去了原本幻術的修飾,其實早就已經破舊不堪,搖搖欲墜來了。
陸玲瓏搖了搖頭「老人家,你是不是答應過別人什麼?不然你無緣無故也不會變成那樣!」
老人家瞳孔地震,她居然知道。
也是,都把他的意識給喚出來了,也算是好本事了。
「是的,我答應了這個店的店靈一個條件,它可保江斟酌被救回來。
我早就意識到這不可能了,可是我醒不過來,還要多謝你小姑娘。」
「沒事,為什麼我的徒兒還沒有醒?」
老人家想了一想,像是在回憶年代久遠的故事:
「哦,好像那個店靈說它會編製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裏會有他這一生最愧疚和最喜歡的人。
如果想要夢境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就得支付陽壽來當報酬。
可能那小子就是陷進去了。」
「可有辦法將他喚醒?」
老人家點了點頭:「有,當然有,不過此法九死一生,還是別做的好。」
陸玲瓏皺了皺眉:「可否細說?」
老人望着房頂,一字一句:「這妖怪是個女妖怪,陰氣太重,又修鍊邪功。
這沙漠一帶,多陽少雨,晝長夜短,導致這女妖怪修為不增反退。
日日修鍊也沒辦法,沙漠中還是有來探險,尋機遇的人。
這不,妖怪就把注意打到那些人上面了。
我也是來尋斟酌才會找了她的道,我徒弟們又來找我,自然也沒逃脫她的魔爪。
也不怪那些孩子,身在這世上,那個會沒有愧疚或喜歡的人呢?
只是,我愧為他們的老師啊!
害得他們活生生被那妖怪吸幹了精氣,跟我一樣淪為被束縛的鬼。
小姑娘……哦不,大師,可否打敗那妖怪,幫幫我們出了這牢籠?」
他的老眼混濁,卻閃著希冀。
「我儘力。」
「謝謝姑娘。
現在我就告訴你怎樣就你徒弟。
據說你要觸摸他的額頭就可以進入他的幻境。
不過你要是換不醒她,你就會觸怒女妖怪,那你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不見人,只出現在她的幻境中。
姑娘確定要去嗎?」
天空在就暗了下來,月亮掛在高空中,冰冷的亮着。
「去,當然要去。」為師說過,只要為師一日是你的師父,那為師就會一直保護你的。
為師不會放棄你,等著為師。
陸玲瓏按着他的話語,一步一步的來。
觸摸着他的額頭,就發現裏面的生機在消逝,一點一點的,雖然緩慢,但再大的河流也中會有流盡的一天。
陸玲瓏隔開指尖,流出綠色的血液,畫了個不知名的符文,隨之就消失了。
陸玲瓏也站着,閉上了眼睛。
指尖輕觸着他的額頭。
幻境.
陸玲瓏看着四周,一片白霧。
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摸索著行走。
倒不是沒了靈力,只是這裏靈力流逝的格外的塊,她不敢妄用。
只是確定了他的大概位置就摸索了過去。
到底是十多年的身法不是白練的,就算在看不清路的情況下,依舊健步如飛。
那些小石子,小樓梯通通不在話下。
越走,可見度就越高了。
已經能看見十多米以外的東西了,她走得更是輕快。
三兩步就跨進了徒弟所在的地方。
可是,入眼的不是徒兒,而是一個面如樹皮,頭髮都掉光了的女人。
雙手雙腳都被鎖鏈拷住,就像是死牢裏的囚犯一樣。
微微移動,鎖鏈就會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相聲。
這是誰?
怎麼有些眼熟?
她的眼角竟然有……
怎麼會?
這個可是獨一無二的,她怎麼也會有?
陸玲瓏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哦,她忘了,她沒有了,早就脫離了化形不全的她不會有這個了。
這個女人,竟然也是……
可是,世間怎麼會有兩個……?
她出現在小徒兒的記憶里,難道是早期化形的大能?
可是修仙界都說她是第一個化形的啊!
不應該有漏網之魚啊!
況且每一個無根樹化形都會有百鳥朝鳳,七彩祥雲的出現。
如果她出現,不該不被人發現啊!
怎麼會從無記載?
畫面動了,陸玲瓏看見一個成熟的男子走向了女人。
那男子好生眼熟,不就是她的徒弟嗎?
只是不一樣的是,他比她的徒兒更加的成熟,輪廓分明。
一看就不是現在軟軟糯糯的徒兒。
畫面中,「徒兒」一下子擁住了女人,好似珍寶一樣講她抱在懷裏。
「寶寶,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天玄箋,我馬上就可以把鎖鏈打開了,寶寶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
女人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還是堅持回答了他。
「不用了,我已經油盡燈枯了,救不回來了。
別浪費你的靈力了,答應我的要求,好嗎?
好嗎?」
「不,寶寶,我不答應你,你要和我一起,去做你想做的事,而不是我一個人,我會害怕的。」
「傻清明,你早就說過你長大了,你說你要為了我去當個懸壺濟世的好人啊!」
「可是我說的是為了你啊,你都不在了,我就沒動力了,你在堅持一下啊,給我點動力,好不好?」
女人笑着,聲音清冷虛弱,她點點他的胸前「只要你對着它喚我,我就會出現在你身邊啊!
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啊!」
陸玲瓏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看見眼前的幻影,總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一抽一抽的痛。
好似被什麼撕扯著,不得緩解。
這時眼前的景象消失了,沒了後續,而她的徒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閉着的眼睛不斷的流淌著淚水,雙手捂住心口,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陸清明。」
她蹲下來,丟下剛剛的不適,呼喚著。
他的徒兒沒有回應,就帶她湊近再呼喚一次的時候,他突然向前一傾。
四篇唇瓣相碰,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瞳孔瞪大,暫時忘記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