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征戰沙場君莫笑（11）

藍衛國無波無瀾，面色平靜：「皇上恕罪，臣現在也不知道她到了那裏。」

江乾一把拉起藍衛國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她，是不是死了？

你告訴我。」

驚雷劃破了長空，照亮了他的臉龐，雨滴開始落下，砸在地面上，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公主說，她去雲遊四海了，別的，我無可奉告。」

江乾一把鬆開了他的衣領，沒了支撐的他重重的倒在地上，一張老臉中縱橫著不忍。

不為別的，就為江斟酌罷了。

她連死了都不想讓他們知道，不想讓他們擔心。

江乾的手攥著小墜子，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句話。

「除非我死，否則絕不離身。」

「除非我死，否則絕不離身。」

「除非我死，否則……」

……

「啊！」江乾大喊了一聲。

「皇姐，你不要我了么？你回來再看看我好不好。

你不要你的小乾了嗎？

你不是說要一直保護我嗎？

我相信了，你快回來啊，別玩躲貓貓了，我害怕，弟弟害怕啊！

……」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噴涌而出，也分不清到底是雨大還是淚水大了。

慶功宴上

本來該是開心的一天，可是皇帝，藍副將，蔣副將都不開心，氣氛很是凝滯。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皇帝的各種賞賜。

皇帝知道，他的最後一個血肉至親沒了，沒了。

在藍衛國一干人等的扶持下，皇帝的勢力慢慢壯大，漸漸發現了丞相和尚書的虎狼之心，後來剷除了他們，開疆拓土，發展經濟，正真的達到了繁榮昌盛。

「皇姐，我錯了，我不該猜忌你要取而代之的。」

江乾死得那一天，隨身下葬的就只有一個東西，一個又丑又土的小墜子。

小墜子被晃的顫顫巍巍，最終進了皇陵。

「皇姐，我來找你了。

等等小乾吧！」

江斟酌死後，陸玲瓏並沒有醒來，而是被迫的看完了所有。

在他死的那一瞬間，她被莫名的力量拉扯，回到了自己的軀體里。

趴在桌上的軀體有些發麻，一抬起頭，一個紅着眼睛的老人家的臉就懟了上來。

「小姑娘，你為什麼不救她？

啊？為什麼不救他她？」

雙眼赤紅，瘋魔，指甲有二十厘米長，他伸手的一瞬間，陸玲瓏就立馬拉起還未醒來的陸清明撤了個老遠。

他繼續進攻，頭髮花白，臉色恐怖，活像那吃小孩的怪物。

「你為什麼不救她？

你明明都看到了，你為什麼不救她？」

陸玲瓏一邊躲着他的攻擊，一邊用靈力設了一個伏魔咒。

就在他跨入事時，伏魔咒立馬啟動，將他捆了起來。

他嘴裏還在念叨著：「為什麼不救她？」

「為什麼不救她？」

確認了安全，陸玲瓏將陸清明放在一邊。

走向了老人，一招清心咒打下去，黑色的魔氣就消散了不曬少。

他的眼睛的不正常的紅也退了下去，開始有些清明。

淡淡的一句話，混濁的音色，透露著無限的悲哀。

「你為什麼不救她？」

四周早就在打鬥中亂得不堪入目，粉塵很重。

「老人家，何必自欺欺人呢？

那不過是個幻像罷了！

若我猜的沒錯，我只能改變裏面的不重要的事，但是她一生中發生的大事我無法改變，且後來我的意識會被削弱吧。

到最後完全只能淪為一個看客。」

老人蒼白著臉：「是啊，早就不在了，回不來了，回不來了，我的酌兒回不來了。」

陸玲瓏看着他的臉色，默然：「為什麼我的徒弟還沒有醒？」

「我的酌兒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老人陷入了魔怔般不斷重複這這句話。

好像是被幻境勾住了。

「老人家，你是她的江斟酌啊？」陸玲瓏自覺自己不把他喚醒是問不出來個什麼的。

「江斟酌？哦，是斟酌啊，斟酌是我最喜歡的學生啊。

你認識她嗎？」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好似全然忘記了剛剛還在說江斟酌回不來了，現在就一臉平靜的問她。

「對呀，我認識她。」

老頭子哈哈一笑，還一邊拍着手掌：「那你一定是她的朋友吧，太好了，我的小酌兒交到朋友了。

你不要看她凶就不跟他她玩了，她其實一點都不凶的。

答應我，好好和她相處好不好？」

「好啊！」

「哦，對了，今天是她去暗衛營的日子，你幫我把葯給他送去吧！

那孩子一定會受好多苦，那裏一天喊打喊殺的，真是，非要保護她那個弟弟去什麼勞什子的暗衛營。

不過，要不是她要保護她弟弟就不會來找我來教他們兩個了，真是的。

孩子你快去吧！」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就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他才又開口：

「誒，好孩子，怎麼又來了，你來找斟酌的嗎？

她去店裏了，一時半會你找不到的，先在老夫這裏坐着等吧。

斟酌最近好奇怪，身上總是莫名的疼痛，有事還臉色發紫，口吐白沫，你知道怎麼回事嘛？」

陸玲瓏知道，這大概是咨諏的毒吧。

她說過她為他試了多年的葯。

沒等她回答，他有自顧自的換了話題。

「誒，江斟酌她又把自己搞受傷了，捅在了心肺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痊癒。

快，孩子，跟我一起去看看她，都怪那個小兔崽子，這麼大人了，還要姐姐保護。

丟人！」

「孩子，今天，小酌兒又被彈劾了，那群老匹夫，就知道逮這著個小姑娘不放。

一天不為國做貢獻，一天就知道攬財，陞官，媚上。討皇上喜歡。」

「孩子，她要去邊關打仗了，我好害怕，最近我的心一直慌個不聽，我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你先去幫我看一下好不好？我老了，腿腳慢，隨後就到。」

「孩子，我找不到小酌兒了，你幫我找一找好不好？

他們說她去雲遊四海了，可是她是我教出來的人。

他不是這種能放棄國家大義去享受安樂的人。

她一定沒有走遠，她一定在這附近，你幫我找一下好不好？」

陸玲瓏動容，眼底不自覺泛上了淚水，因為她感受到了江斟酌的一切情感，她真的很累了。

在她點燃火焰的那一刻，心中不是愧疚，不是後悔，是可恥的釋然，是可恥的放鬆，是可恥的解脫。

「老人家，你該知道，她已經死了吧？

別騙自己了，回來吧，別沉浸在回憶中了，醒來吧！

清心咒，破！」

－－－－－－題外話－－－－－－

還是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