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雲中月,與我一道聽風雨

第一章 夜半雲中月,與我一道聽風雨

人們都說寧死作官的老子不死要飯的娘,可惜柳川打小就不知道娘親是誰。他爹柳霜說是撿回來的,只不過全天下的父母大概都是這一套說辭。村裏的婦人嘴碎,各式各樣的說法都有,不過還算民風淳樸,只在背地裏嚼嚼舌根子,當着孩子的面從來不說什麼。

那天柳川和朋友張小慶鬧了彆扭,兩人撕打起來,柳川因為每天在柳霜的要求下練習功夫,所以很容易佔了上風,把張小慶放倒在地,騎在他身上。被人騎着在孩子看來簡直是奇恥大辱,張小慶用力的掙扎,奈何柳川每天練武,力氣確實比同齡人要大一些,死死地壓住張小慶,還一臉嘲諷:「服不服?你要是不服今天就別想起來。」

張小慶眼看沒有辦法,又羞又怒,臉憋的通紅,朝着柳川吐口唾沫:「我呸,服你?連娘都沒有,你個沒人要的野種。」

野種的意思柳川是知道的,村裏最不缺的就是潑婦罵街,野種這個詞頻頻出現,再小的孩子也早就知道了其中含義,只不過沒想到今天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頓時柳川就泄了力氣,抿著嘴,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盯着張小慶,不知不覺,手上也鬆了勁。張小慶被盯着心裏發毛,趕緊起身,逃也似的回了家,沿途還忍不住扭頭看了看柳川。柳川蹲坐在那裏,低着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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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是什麼表情。

話說出口,其實張小慶也很後悔,柳川是自己最好的玩伴,像大哥一樣處處護著自己,平時也總帶着自己上樹掏鳥下河摸魚地里偷瓜。朋友之間有點小矛盾小爭執打一架這都很正常,自己實在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又實在拉不下臉去道歉,只能選擇暫時的逃避。童言無忌,卻總是扎在內心最敏感的那一塊地方。

柳川一直呆坐在原地,看着太陽從無比耀眼到漸漸失去光芒再到消失不見,漫天星辰。有些事和有些話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說出來,就可以像不存在一般,可一旦被說破,就再也無法裝作滿不在乎。

回家后,一向活潑的柳川少有的寡言少語。柳霜看到柳川悶悶不樂,不過以為只是孩子們間鬧了變扭,也沒有理會。他一直覺得孩子自己的事大人少參合比較好。

上了飯桌,柳川還是一聲不吭,低着頭往嘴裏扒飯,只偶爾偷偷瞅一眼柳霜。柳霜也不做聲,慢條斯理的吃着並不豐盛的飯菜。比起其他人家吃飯時孩子的吵鬧聲、父親的訓斥聲、母親的嘮叨聲,這裏顯得格外冷清。

「爹,我娘死了對不對?」吃完飯,遲疑了一會,柳川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類似的問題之前問過無數遍,不同以往的是今天的語氣與用詞都格外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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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霜微微抬頭「怎麼突然這麼說?」

「爹,今天有人叫我野種。」柳川的聲音微微發顫,「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像人家說的那樣,如果真的是也沒關係,隨他們說就好了,我不在乎。但如果不是,下次誰說我就撕爛他嘴。」

柳霜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神似乎有些迷離,又有些苦澀。

「爹,我不小了,我已經讀了很多書,也明白很多事。我想今天,不,哪怕僅僅是今晚,你該把我當作一個男人告訴我那些我理應知道的事情,而不是哄小孩那套。」柳川攥著拳頭,神情激動,打定主意今天一定不能再讓柳霜再哄騙了過去。

柳霜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一些陳年舊事罷了,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不知道為你來說恐怕更好。」

「爹,對比來說也許只是陳年舊事,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告訴我是為了我好。」柳川輕聲說道,「可是,「野種」兩個字就像刺一樣扎在我心裏,我拔不出來,我沒辦法接受。」

柳霜輕輕嘆了口氣,遲疑了好久,終於願意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好吧,些許往事而已,你就當聽個故事好了。」

「你當然不是野種,而我也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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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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