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刻板印象

張善友也很無奈，就在三個月前，這群三國群雄就不知不覺的降臨了。

不僅是這群有頭有臉的人物們，還有許多沒聽過的小嘍啰們也來了，九幽監也是一頭霧水。

「誰能想到有這麼多？根本顧不過來。有一個抓一個，有一群抓一群唄。」

「話說你連這玩意都收拾不了？還真是百無一用只懂教導....」

張善友報了剛才何桀說自己的聖識是偷玉賊的仇。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塵土。

同為春秋大能，何桀的實力似乎是他們中最弱的一個。

一旁的草坪緩緩走來一人，月光下臉上的眼鏡映着一輪圓月。

「九幽監西北分局馮墨，見過先生。」

馮墨直徑走到何桀身邊，恭恭敬敬的一拜。一旁的張善友翻著白眼，儒家就喜歡整這些沒用的禮節。

濃重的書生氣包裹着這位儒雅的男士，何桀的聖識很喜歡馮墨的聖識，很是欣賞。

「你的聖識要是能在當年多活二十年，江東的鼠輩也不會層出不群。子敬先生。」

何桀想起自己在書中讀到的歷史，這位江東大材，是罕見的儒將。

陳淺墨今晚是長見識了，雖然聖識者已經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好幾年了，但也都是從新聞和電視上見過。

「你倆吹完了沒？那邊還躺着一個呢！得帶回去處置。」

張善友站在一邊無聊的摳手指。

「一命換三命，不用帶回去了！」

何桀望向剛剛才掙扎著坐起身來的李亮，我的學生不能白死。

「喂喂喂，你別壞我們規矩啊，你們儒家不都講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你等我們九幽監判不就行了！」

張善友急忙攔在何桀面前。

「那話可不是老子講的，我們追求現世報！」

何桀一閃來到李亮面前。

為學生報仇是其二，給這些不守規矩的聖識者立威是其二。

得讓他們知道，若蘭城師範是他們的來地，也就是他們的死地。

「我們五個裏面，就屬你這酸貨不守規矩！」

張善友站在身後跳腳罵道，何桀劍鋒已出，空中卻出現兩條幽藍色火龍竄行到此。

兩條火龍來勢洶洶，何桀抵劍而擋，卻不料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面前的李亮剎那間被其捲走，地上空空如也。

何桀憤恨的朝着天空揮劍，這又是誰！難道第三批的聖識者來了一千個！一萬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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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獲之妻，祝融。」

馮墨眯著雙眼，語氣十分坦然，比起何桀的暴怒，反倒是他才最儒雅的那一個。

「麻煩了....麻煩了...」

張善友直搖頭，就光是今晚的蘭城就如此不消停，不知道華夏其他地方會亂成什麼樣。

九幽監下設四個分局。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各大分局分別由四位春秋大能坐鎮，中部由釣魚的老頭總管。

安置完外圍的學生，天已經蒙蒙亮起。

何桀坐在路邊發愣，一旁的的陳淺墨好似不知疲倦一般的自己的火爐前忙碌，再過兩個小時，他的早餐攤該開張了。

「為什麼拚死進來？」

裊裊煙火即將點亮新的一天。

「還是求您那件事。」

陳淺墨有些不好意思的將今天的第一份煎餅遞到何桀面前。

熱氣騰騰的煎餅，和剛才被抬走的三具冰冷屍體會一同托起今日的陽光。

「我會和學校說，允許你旁聽。」

何桀接過煎餅無從下咽。三天時間，三死兩傷。

這是他當老師的第二年，所謂師者，傳道、受業、解惑。

他想看自己種的桃花三千，開滿世界。

「王鵬和顧軒那邊怎麼樣？」張善友躺在副駕駛，臉上愁容遍佈。

「拼盡全力打了個平手，各自散了。」馮墨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就好像是個旁觀者。

「怎麼可能？顧軒他....」

張善友本以為今晚最差的結果只會是跑了一個李亮。

「關二爺聖識再猛，雙拳也難敵四手。況且也沒有完全蘇醒。」

馮墨車速很快，車窗外行人寥寥。看似風平浪靜的蘭城和正在安逸熟睡的人們，不知道今後要遭受多少磨難。

「人手明顯不夠。」

「今天會有新人來，很猛！」

張善友說道這裏有些激動，顧軒的聖識已經足夠強大，今天的新人到位，九幽監西北分局將會是如虎添翼。

「你們為什麼不讓何桀加入？」

紅燈亮起，馮墨側臉看着張善友，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波瀾。要知道何桀的聖識，是馮墨聖識當年的一盞明燈。

張善友搖搖頭，頓了很久，等到車再一次啟動，才緩緩張口：

「你也看到了，真正的儒家，不是我們千百年來傳唱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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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打破儒家在民心中的地位和刻板印象嗎？現在已經夠亂了，民心千萬不能亂。」

張善友打開了車窗，聖識者並不是自己想讓聖識做什麼，聖識就聽命於自己。聖識者所有的舉動都需要被聖識所認可的。

也就是說，那位唯「仁」的老夫子，今天親眼看着何桀將兩個人虐殺為血人，放任何桀差點當場宰殺李亮。

「不破不立！」

馮墨四字脫口而出，鏡片下的眼光堅如磐石。

「唯仁，唯人，唯親。想法太多會壞事，但規矩不會。」

張善友說完最後一句話，車內再無言語。

破曉而出的光照在何桀臉上，手上的煎餅已經發涼。兩輛轎車停在蘭城師範的大門口，何桀早就料到了他們的到來。

「何老師，九幽監對聖識者的法律那麼嚴厲，他們為什麼還敢為非作歹？」

陳淺墨為即將出鍋的煎包撒下一把蔥花，頓時香氣四溢。

「好人不犯法，壞人不怕法。」

「那要法有什麼用？」

「專管當不了好人的人，又不想當壞人的人。」

「這些人是誰？」

「是我們。」

何桀說着往校園內走去，那兩輛轎車上下來的是三對痛失愛子的父母。

他是三個孩子的老師，最先接受審判的不是兇手，而是何桀。

尾隨一路的撕心裂肺的哀嚎，何桀跟在三對夫妻身後一言不發。周圍的老師不斷對何桀使眼色，讓他先迴避。

可何桀比誰都清楚，有些事能逃掉了指責，卻逃不過自己的心。

撕扯、謾罵、質問。

何桀承認了自己是三個孩子的老師后，他身邊頓時如狂風暴雨一般。

在校長和調解員那一句金錢賠付之後，這疾風驟雨更加猛烈了些，何桀一個人站在風暴中央，內心被大浪所滔。

「三日之後，兇手償命或者我償命。」

本是嘈雜吵鬧、亂作一團的辦公室頓時雲淡風輕，安靜了下來。

「我是第一責任人，各位要孩子回來，我的確辦不到。」

何桀清晰的看見，一個父親臉上的淚水遍佈在如溝壑一般深的皺紋上。

「我會辭職。殺不了兇手我償命！這是我唯一能給各位家長的一個說法。對不起。」

何桀深深對着幾位家長鞠了一躬，這次沒有撕扯和謾罵，只剩下何桀一個人走出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