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由
宛若飛鳳一般的兩道水柱在月色下熠熠生輝，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馮墨穿梭在對方兩人間遊刃有餘。
兩位江東大都督，一位玩火，一位弄水。還真是齊全。
何桀今晚並不打算出手，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唯獨還有自己的那把長劍。細細想來，這一批聖識者中，大多都是武藝高強者。
拼劍法基本毫無勝算。
「好強啊，江東魯子敬真是名不虛傳！」
陳淺墨一臉羨慕的望着掌控著水光的馮墨，聖識者和聖識者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自己做煎餅果子時，都沒有這般瀟灑。
奇怪，真是奇怪。
何桀心中萬般疑問，西涼軍先是傷了自己的學生，後有李亮再次瘋魔，如今這一老一少光明正大的在城中作亂。
為什麼？他們在求什麼？
「子敬大佬，我來幫你！」
陳淺墨說着周身被一圈銀光環繞，隨即便沖了上去。
何桀剛才並沒有注意一旁的打鬥，不知怎麼的，馮墨忽然在兩人面前落了下風，兩道水柱的攻勢越來越弱，似有破散之意。
「別去！」
何桀大吼一聲，可來不及阻攔已經沖向前去的陳淺墨。
老頭的虎口砍刀狠狠砸向陳淺墨的額頭，卻不料直接被陳淺墨身上的銀光震飛了出去。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強，越來越快了。雖然沒有什麼攻擊手段，可單單拼着沖陣之勢，就能將聖識者擊飛。
老頭歪倒在地上穿着粗氣，就連馮墨那平靜如水的眼神中也閃過幾分驚訝，這陳淺墨到底是繼承了哪位聖識。
帶着眼鏡的小年輕看同夥倒地，謹慎的往後退了去，再不敢擅自出手。
摸不透陳淺墨的不僅是何桀和馮墨，還有這一老一少。
「嘿嘿！怎麼樣？小哥這一手無敵炫酷銀色衝鋒，就問你倆怎麼樣？」
陳淺墨嬉皮笑臉的叉著腰，的確是沒念過幾天書，這聖術的名字像極了小孩過家家。
「你們為了變強還真是不擇手段，嗜血嗜魂嗜精氣。可真有你們的！」
一道水柱從馮墨身後襲來，他踏水而起擋在陳淺墨面前，空中轟轟作響，水汽頓時升騰。
血？魂？精氣？
何桀望向遠處幾個躺在地上的受害者，雖然胸口的起伏表明了他們還活着，但卻面無血色，已然昏迷。
難怪，難怪他們敢這樣冒險作惡。
九幽監的人絕不會用這種手段讓自己在短時間內變強，只能等著自己的聖識慢慢復甦。
而一旦強大到九幽監對這群人束手無策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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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在華夏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一道雷霆閃過，正中馮墨踩着的那道水柱上，霎時間馮墨腳下的水柱四散開來，化作一顆顆拳頭大小的水珠。
密密麻麻的水珠隨着馮墨的手輕輕一揮，漫天遍野的朝着一老一少砸了過去。
即便虎口刀再快，長槍再猛，也抵擋不住與雨滴一般的攻勢。
兩人被水珠砸的難以維持平衡，在這場來勢洶洶的大雨中，身形愈發不穩。
陳淺墨經過這些事，越發的機靈了些。看兩人已經難以招架，大喊著衝鋒二字想要將其一網打盡。
可忽然在水氣之中，一股股綠色的煙霧襲來，將對面兩人包裹。
「有毒！」
何桀一眼看出了煙霧的蹊蹺，一躍而起，這一次他擋住了陳淺墨。
這愣頭青孩子收不住攻勢，撞得何桀踉蹌了兩步，這才停了下來。
「嘿，何老師，失誤！失誤哈！」
陳淺墨一臉憨笑的撓了撓頭，拉住了何桀的胳膊。
「先救人吧。」
何桀看了看遠處幾個受害者，那綠色煙霧是另有其人，不能再追了。
馬路中央隨着綠色煙霧的散去恢復了平靜，馮墨朝遠處擺了擺手，官差和救護人員一擁而上。
「你們九幽監該好好想想怎麼辦了。」
何桀望着已經遠去的救護車，雖然那幾位受害者性命無憂，但恐怕不會再醒過來了。
「先生不妨和我們一起想。」
馮墨摘了眼鏡，擦了擦滿臉的汗珠，顯然剛才那一攻，他是用盡全力的。
「你們這些爾虞我詐，我搞不明白。」
何桀擺了擺手，遠處天邊的那抹紅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散盡了，看來顧軒他們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
馮墨朝着已經轉身走遠的何桀喊道：「先生明明有心救世，何必強裝鐵石心腸。」
「救人世，先救人心。」
何桀只覺得可笑。聖識者也是人，人心都壞了，何來救世一說？都是亡羊補牢罷了。
這一批聖識者造成的麻煩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不僅是蘭城三番五次遭到了侵襲，西北乃至整個華夏都不太平。
張善友安置好傷痕纍纍的顧軒，一個人坐在九幽監西北分局的樓頂，青煙不散愁。
一個溫酒就能斬了的廢物，靠着嗜血的覺醒，把關二爺的聖識給挑了。
剛才那一戰，要不是新來的李念兒，自己和顧軒估計已經交代了，剛剛趕回來的馮墨也是氣血雙衰，派去鎮遠縣城的王鵬更是聯繫不到。
好日子到頭咯！
就在三個月前張善友還閑得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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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按摩夜夜笙歌，近九十天時間，華夏似乎將有千瘡百孔之勢。
打開手機，張善友還是沒有撥通王鵬的電話，反而是鋪天蓋地的新聞滾滾襲來。
主要新聞有兩條，一條是聲討九幽監，一條就是那小混混橫衝直撞的威風。
有人坐在樓頂一夜無眠，也有人一夜美夢香甜。
陳淺墨在夢中看到一英俊瀟灑的男子，手臂上盤著的是那條銀龍。不僅對着他笑，還誇他昨晚一戰盡顯英雄氣概。
天色蒙蒙亮，陳淺墨唱着小曲推著自己的早餐攤往學校門口去，臨出門時還不忘在廢紙板上寫上一句：
今天本老闆高興，買煎餅送烤腸。
來到學校門前，廢紙板還沒有放在攤前，校園內的弟弟妹妹們就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陳哥威武！」
「我陳哥還是強啊！」
「陳哥，昨晚你那髮型真帥。」
「陳哥，你昨晚應該點根煙啊，顯得更有氣質！」
學生們顯然都看到了昨晚那段視頻，今天的早餐攤顯得格外熱鬧，陳淺墨在一句句誇讚中，被捧的暈頭轉向。
今早陳老闆賺不賺錢不重要，開心最重要。
直到天完全放亮，早餐攤前仍舊是人聲鼎沸，還有不少記者前來，對這位小混混又是拍攝又是採訪。
剛下車的何桀看到眼前這一幕哭笑不得，陳淺墨再這樣來兩次，就可以當個全民偶像了。
這樣的正面形象，可遇而不可求。
為陳淺墨高興，也為自己難過，他今天來學校辦離職手續的，今天過罷，【老師】二字也許和自己再無交集。
學校章印落下的聲音無比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沓。
不知道下一次再來是什麼時候，何桀去轉了轉學生的宿舍，依舊還是那麼嘮叨。
「夾板收好！」
「不許用電飯鍋！」
「你們宿舍的煙味再這麼大，小心我收拾你們!」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我記得你早上有課！」
「外出的時候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何桀好像永遠都囑咐不完，終於說的口乾舌燥的他，來到了那片桃花林。
這是屬於他的告別方式，一切塵埃落定后，本打算就此離開的他，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有人坐不住了。」
何桀自言自語的往學校另一邊走去。
那邊是一片湖泊，常有人來釣魚。學校還能收點錢，也算是不少補貼。
湖邊坐着一白髮蒼蒼的老頭，輕輕揮桿入湖，筆直的魚鈎緩緩落入湖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