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斷陽山慘案

第一章 斷陽山慘案

四月二十穀雨季,位於潭州的象平鎮下了一場春雨。

春雨下了三天三夜,使象平鎮充斥着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雨後的象平鎮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熱鬧,街道上行人無數,只不過多了幾名身穿弟子裝的人正快速穿行在街道上。

本來這根本不算什麼,象平鎮本就是一個群英聚集之地,難免會看到幾名江湖中人在茶館內論道。

不過這兩天卻有些不同,至從前兩日鎮南王老頭家在斷陽山腳下撿回一人後,象平鎮經常有身穿弟子裝的人拿着畫像到處尋人。

他們各個凶光四射、殺氣十足,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光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這些人來者不善。

此刻,鎮南有一個看似不大的院落,裏面房屋簡陋,從這點便看出院落的主人並不富裕,這正是王老頭家。

王老頭是個老好人,雖然家庭貧窮但還是收養了一名在鎮上乞討的孩童,取名為小北。

王老頭家裏養了一頭老牛,每天以放牛為生,日子卻過的非常艱苦,老鼠甚至都不在他家打洞。

前兩日,王老頭像往常一樣,在斷陽山腳下放牛,突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名少年躺在草地上,全身傷痕纍纍。

慈悲心大起的王老頭當即將少年駝回了家中,少年在家躺了兩日,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氣息還比前日稍微虛弱,心跳也時有時無。

大大小小的郎中請了不下五個,均無法醫治他的傷勢,王老頭依舊沒有放棄,他用攢了很久的積蓄抓了一副藥材,用在了這名少年身上。

經過兩日的湯藥治療,少年氣息似乎平穩,但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這天,王老頭像往常一樣牽着牛來到斷陽山腳下吃草,家中留有小北照看少年。

小北是一個半點不大的小男孩,從小家中父母雙亡,被迫在鎮上乞討,被王老頭收養。

小北在少年身邊來回走動數次,見少年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那貪玩的心便生起,一溜煙便沒了蹤跡。

諾大的象平鎮,自然少不了說書先生,如今整個象平鎮大小百姓,都喜歡聽說書,因為象平鎮遠離江湖,不易見江湖之事,只有通過說書先生這裏,才能了解如今的江湖。

象平鎮的每家酒樓茶館中,均有說書先生的存在,這些說書先生往往在酒足飯飽之後,才說上那麼一兩場。

前來聽說書的人一般早早的就會趕到酒樓佔位子,即便酒樓已經坐滿,但還是會留下一個空位給說書先生。

小北連忙跑來鎮中最大的酒館,找個靠說書先生的位置停了下來,雖然已經沒了座位,但是只要沒有錯過說書先生的開場,小北便高興不已。

隨着時間的流逝,說書先生總算在人們的期盼中姍姍來遲,他身着一襲青色布衫,來到酒館中央,踩在長板凳上。

他先是看了看今天的觀眾們,隨後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據說前兩日,血煞教掌門溫玉成,為了取回他師尊游月柔留在斷陽山上的血月劍,隻身上山挑戰斷陽山現任掌門陳建白!」

「兩人大戰了三個回合,陳建白完全沒有穆秋陽往日的風采,被溫玉成徹底打敗,折斷佩劍跌落山崖,至今生死不明!」

話到此處,小北不經意的想起了斷陽山腳下撿到的那名少年,這個念頭剛升起來便一閃而過,全身注意力落在了說書人的身上。

「諸位可知道穆秋陽是何許人也?」

這個問題一出,酒館里頓時議論紛紛,很快嘈雜聲一片,有的人說穆秋陽很強,有的人則是說穆秋陽弱,答案層出不窮,應有盡有。

隨後,說書先生扯了扯嗓子,繼續說道:「那穆秋陽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他的武功之高,已經達到玄天境,距離傳說中的問仙境只差一個層次,所以被江湖人排在前三甲!」

「就在三十年前,江湖武神李嘯林身死,他將畢生所得編成四象玄術分成五卷,散落在江湖上,杳無音訊,現如今,其中兩卷已經出現在江湖上,一卷在斷陽山穆秋陽手中,還有一卷在東原島王逸仙的手中!血煞教修鍊魔功,魔功極其不穩,需要用四象玄術來平衡其魔氣!」

「當年血煞教掌門游月柔為了奪取四象玄術殘卷與穆秋陽決戰碧霞峰,而後慘敗碧霞峰,還將自己的血月劍留在了斷陽山!」

「據傳,四象玄術如奇書,修鍊后可增強自身功力,連天劫都可抗衡,曾經的穆秋陽,游月柔,都離不開四象玄術,如今的東原島王逸仙能達到如此境界,均離不開四象玄術!」

說書先生的這一番話讓前來聽書的人們聽的炯炯有神,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說書先生的身上,甚至有人開始幻想,將自身當成主人公。

見觀眾都已經入戲,說書先生將碗拿出,喝了幾口酒繼續道:「游月柔已經徹底敗給穆秋陽,修養十年後,她再次發動魔爪,這次她將魔爪伸向東原島,挑戰王逸仙!」

「你們可知王逸仙是個什麼人物?」

說書先生再次將問題拋出,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猜不出答案,一個個搖了搖頭,繼續聽說書先生講。

說書先生清了清嗓子,將聲音提高了些,「王逸仙,號稱不敗戰神,是繼武神李嘯林外又一天眾奇才,如今他已達玄天境,並且越來越接近問仙境,早在十年前便隱居東原島,感悟問仙之境!」

「王逸仙和人對決,從來不出全力,除非像穆秋陽這樣的絕世強者都難逼出王逸仙的全力戰鬥!」

「被稱為不敗戰神的王逸仙曾經放話,誰若勝之,四象玄術贈之!」

「王逸仙豈是這麼好戰勝的?游月柔和王逸仙的戰鬥只持續了兩個時辰,游月柔便重傷回到血煞教,沒過多久便隕落於世,血煞教的威名大大降低!」

「游月柔逝世五年後,穆秋陽也相繼去世,天下十大高手的排名亦有所變動,其中東原島王逸仙,掌玄宗曹弘毅和仙平谷顧蒼川公認前三!」

話到此處,所有人都為之一顫,在說書先生的描繪中,王逸仙已經強到無法用言語解釋,眾人心中皆是感慨。

話罷,說書先生拿出腰間捆綁的錢袋放在桌子上,暗示此場說書已經結束,向大家要點賞錢。

大家自掏腰包,將手裏的銀兩紛紛獻給說書先生,說書先生看着滿滿錢袋子的銀兩,自然又是滿載而歸。

他在這酒樓里說書的時日已經不短了,早已熟悉這裏面的門道,在象平鎮,人人都想聽這說書先生說一場。

這酒樓也早已不是酒樓,與其說是酒樓,倒不如說是說書場館,就連酒樓的老闆都聽的是津津有味。

聽完說書人說書,小北也不經意的感嘆道:「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人嗎?」

沒經歷過江湖的險惡,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和環境,江湖之事聽得多了,小北倒是來了興趣。

這時,外面那幾個身穿弟子裝的人走進了酒館,為首的人目光炯炯有神,他來到說書人的面前,毫不猶豫的將說書人的位置給霸佔。

霸佔位置后,他並沒有說書,而是拿出手中的一張捲軸,對着眾人張開。

「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所有人都朝捲軸上面看去,捲軸上面花著一個人的畫像,畫像是一名少年,少年眉清目秀,俊逸如妖,使那些酒樓里的女子忍不住的沉醉在其中。

當小北看向捲軸中的畫像時,臉上突然一陣錯愕,畫像上的人物,自然是躺在自己家中的那名少年無疑。

再看這些弟子裝容的人,各個都是氣勢洶洶,雙眼霸道無神,小北並沒有將家中藏人之事說出,直接搖了搖那幼稚憨厚的小腦袋。

那些弟子穿着的人見有些人還未有回應,連忙震聲道:「這是我們斷陽山脈的掌門陳建白,前些日子失蹤了,若是見到一定要告知我們,報酬自然少不了!」

聽到這話,小北鬆了口氣,一向警覺的他並未輕易相信這些人的話,他依舊是在不斷搖頭。

大家都未曾見過,弟子們也不好說什麼,捲起捲軸就走了出去,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等他們離開后,小北連忙跑出酒館,跑回鎮南家中,王老頭還未回來,但是床榻上的少年卻是有了反應。

一陣咳嗽聲后,少年睜開了眼睛,入眼處是一間房間,這裏並不是斷陽山的祥雲殿,而是一間簡陋的茅草屋,看上去很是破舊。

看到少年醒后,小北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幫他倒了一碗水,送入面前。

少年喝完水后,不由的咳嗽兩聲,用盡全部的力氣,才勉強出聲道:「這……這是哪裏?我……我為什麼會在這?」

「這是象平鎮我家,當時你暈倒在斷陽山腳下了,我和爺爺才把你帶回來的,你昏迷了整整兩天,可算是醒了,爺爺已經不對你能活着抱有希望了!」小北連連解釋道。

「對了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暈倒在斷陽山腳下?」

「名字?」

聽到名字兩字,陳建白腦袋突然一陣劇痛,他已經沒有一點記憶了,甚至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已經忘的一乾二淨。

「啊——!頭好痛!」

陳建白捂著腦袋,雖然已經沒有記憶,但是他的腦海里還依稀地記着一個名字,「陳建白」

「我是陳建白,但是我的身份,已經記不清了!」

陳建白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墜下山崖時,頭碰到了地面上,伴隨着一陣頭暈,腦袋中有一些模糊的畫面。

「什麼?你竟然是陳建白!」

小北沒有想到,爺爺放牛時撿到的這名看似年輕的少年竟然是江湖位列前三甲的穆秋陽的弟子,現任斷陽山的掌門陳建白,更是那些白衣弟子們尋找的目標。

現在的小北甚至不知道是福還是貨,如果被那些自稱是斷陽山弟子的人找到這來,陳建白好不容易醒來,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在小北的眼中,已經將那些來者不善的白衣弟子當成危險人物,小北心中一陣錯愕。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小北本來就已經驚慌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了看陳建白又看了看門外,連忙關上房門,來到陳建白的身旁將他拉下床榻。

陳建白的身體很是虛弱,使他剛下床榻就一個沒站穩癱倒在了地上。

「小孩,出了什麼事了,我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是在是動不了!」

小北渾身使出吃奶的勁,硬生生攙扶起陳建白朝地窖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沒時間解釋了,你先到地窖里躲躲!」

這時,門外傳來大門被踹開的聲音,有三名身穿白衣的弟子闖進了院子,只手破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小男孩正在床榻上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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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落舞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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