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茅山道士小課堂

「聽說有新的小術士來了，讓我看看在哪。」

如果說影視劇的道士是仙風道骨，那麼眼前的被趕出來的道士只能說趕的好啊，嘴角叼著香煙，滿手金色的戒指，還有紅色的圓形墨鏡，怎麼看都和道士一點都不沾邊啊。

「道士那種名字已經被玩壞了啊，現在我們這種能力的人都是叫術士了。能看見靈魂的那個孩子在哪呢，讓我瞧瞧。」

張靖昊這時正好從房間裏面出來，看見了外面的男人後舉了下手。

「是你啊，讓我先看看你的靈魂力量……」

說完男人把眼鏡往下一拉，露出了後面的眼睛，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眼鏡後面的眼睛卻非常銳利。但是緊接着他的眼睛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老鼠眉毛一抬，這個破道士的確是有本事的，很久沒有人讓他露出驚訝的表情了，就是他能力不在此，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

「額，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趙，至於那些道號什麼的被趕出來后我就不用了，你們就叫我老趙吧，跟我來吧，去我那裏有專門對靈魂準備的東西。」老趙說完轉身帶路，張靖昊和孟香緊隨其後。老鼠倒是沒有跟着，畢竟他和老趙有過約定，不干涉他對於靈魂的研究，同時老趙對他的人進行保護。不過老趙的研究可能確實存在些問題，畢竟茅山就是因為他的研究似乎違反了什麼規定才給他趕走的。

在老趙的帶領下，一行人左拐右拐的走到了另一個較小的房間，從門上的那個八卦陣上就能看出來，這裏應該就是老趙的房間了。跟着的幾個小弟很有眼力見，遠遠就停下，讓老趙帶二人進去。

老趙的房間構造很簡單，中間有一張桌子，靠牆擺放的全是各種書籍和紙張，還有各種張靖昊從沒見過的機器。在一個大玻璃罐子裏面，張靖昊看見了大量的靈魂被困在了裏面。

「呼，小夥子，你這個能力大概是什麼時候覺醒的。」老趙摸摸額頭，偷偷擦掉頭上的冷汗，剛才他看見的畫面過於驚悚，現在想起來幸虧自己沒有多看。但是同時他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可能不能多說。

「大約七歲吧，我是孤兒，不清楚自己的具體生日。」

不是孤兒就怪了，老趙想着，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點水掩飾表情。

「七歲，到現在應該是十五六歲吧，也就是說起碼有着七年的能力使用經驗嘍。那，你和我說說，關於靈魂，你知道多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這種無師自通的小孩能自學成什麼樣。」

張靖昊也覺得無所謂，於是把自己自學的和與靈魂交談獲得的經驗都全盤說出來。老趙也在很認真的聽着，時不時還在紙上記幾個字。

「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有幾個地方我還是需要明確一下。」老趙看了看自己的筆記。

「首先，我們術士能夠看見靈魂的能力，一般叫做靈魂視界。現在你閉上眼睛，用能力去感知，不要想着用眼睛，試試看。」

張靖昊聽后，閉上眼睛，放空思維，這時旁邊老趙和孟香的靈魂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接着身後門外的幾個人，樓上的人，樓下的人，甚至地上地鐵部分里乘客，所有人的靈魂和思緒瞬間都展現在他面前。

「哇，原來這麼好用。」張靖昊張開眼睛，哪怕張開眼睛，他仍然能透過牆壁感受到周圍人的靈魂存在。

「挺好用的吧，你應該也知道吧，有的道士會坐在堂上，然後給徒弟說什麼下山迎客，有貴客來了。裝神弄鬼的，哪是他算出了什麼機緣，就是單純的看見有人來了而已。」

「卧槽，原來還有這種手段嗎？」孟香說完，拿出手機在記事本上寫下了一個地址。

「看什麼，以前騙我家的一家道館，回去老娘罵死他。你接着說。」

「哦哦，好的。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我雖然也可以看見靈魂，但是我是看不見別人的想法的。這個，怎麼說呢，應該是你的特殊能力吧。」老趙話剛說完，一股惡寒從他的靈魂深處湧起，差點讓他吐出來。

看着老趙突然開始翻白眼，似乎有着痙攣的傾向，給張靖昊嚇了一跳，好在他過會就恢復了正常。

「你剛才是怎麼了，氣沒順上來？」

「差不多，就剛才突然噎了一下，沒關係。」老趙明白了，他剛才還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應該是不能特彆強調張靖昊的特殊。

「我們接着說啊，聽說你們是被某個術士找上了，但是小哥居然直接將他的惡鬼策反了是嗎？」

「對，所以我想知道下，控鬼的方法。」張靖昊聽到想聽的東西，坐姿都坐直了。

「那就從頭開始介紹，首先我們需要找到一個鬼。當然要找能力是你需求的，最好是比較容易控制的。總之就是找一個合適的。其次你要和鬼談好條件，因為我們這是一個交易的過程。我們給它提供靈魂，它反過來給我們幹活。那麼交易就需要一個契約，這個就是控鬼符。」老趙從抽屜了拿出一疊符紙，從裏面抽出一張。

張靖昊湊上前看去，上面有已經畫好的奇怪的花紋，不是各種文字，連象形文字都不算。

「你和鬼談好后，把你獻祭的年紀，和控鬼的時長寫上去就可以了，當然要用特殊的寫法。當你寫好后，這張符紙就會生效，變成保命符，上面會記錄你在多久前絕對不會死。」

「可是那個人死了啊，保命符失效了，這個真的百分百牢靠嗎。」孟香問道。

「牢靠肯定是牢靠的，這個東西是幾千年前就傳下來的了，是從……」又是一股惡寒升起，老趙趕緊住嘴。

「從古代就傳下來了，也一直在用，沒出現過什麼問題。你們遇到的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極少數的情況。之前我說過，這個控鬼的過程，本質算是一個交易，那個鬼突然反悔，然後保命符突然失效了，只能說出現了某種……利益，讓鬼和符咒都無法拒絕的利益，哪怕選擇違約。」老趙這回聰明的換了一種解讀，惡寒果然沒有出現了。

「鬼魂想要的估計就是靈魂吧，你是說它們收到了更多的靈魂才變卦的，可是按照說法，控鬼需要的是壽命啊，有人又得多折多少壽啊。」

「這……就不是你們負責管的事情了。另外和你們科普一下，這些破符紙啊，誰寫都是一樣的。電腦玩過吧，就和程序一個道理，只要語句正確，誰寫都是一樣的。所以以後遇到所謂的大師，不用信他們的符紙啊，直接找我來就行了，我這裏一大把呢，一點都不值錢。」

「什麼，等我再寫下一個人的名字，我回去就把他弄死。」孟香又一次掏出她的手機記下了一個人的名字。

「我還有個問題，到現在我發現不論是正常的靈魂還是惡鬼都會聽我的命令，這個也是正常的現象嗎？」

「咳咳，這個嗎，普通的靈魂一般來說都是比較好說話的。你知道能看見靈魂的人是少數對吧，因此如果遇到能和他們對話的人，靈魂基本上都會聽的。然後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靈魂都是很好說話的。除非遇到生前就是窮凶極惡的人，但是這種人畢竟是少數。至於惡鬼吧，不好說，惡鬼呢都是只為了靈魂而活。寫符或者是口頭約定都無所謂，誰給靈魂就聽誰的。」

「等一下，那之前我讓那個惡鬼去把他主人抓了，我豈不是給了一堆靈魂力量出去，我不會變成白痴吧。」

「這個不用擔心，每個人的靈魂呢會自動恢復的，也就是時間不同並且因人而異。你看我的靈魂，肯定比孟小姐強一點吧。畢竟我也算是個二流術士。」

「你的靈魂看上去更亮一點。」

「那就是靈魂力量更強的意思，也說來慚愧，我們術士也研究了幾千年，現在也沒有對靈魂強弱進行個分級，畢竟影響的因素很多。哪怕是你熬夜了都會導致靈魂力量暫時的削弱。所以說即使你稍微花了一點靈魂呢，都沒有問題，何況你小子的靈魂……有那麼點強。」

「這樣的嗎，多強啊，有那個傢伙強嗎？」張靖昊指了指後面玻璃罐子裏的靈魂。

「額，裏面最厲害的也就是個一百來年的吧，你要和他比的話你比他強多了。」

「那我有幾百年啊？」

「額，不好說，我見識也沒那麼多，估計我留道館里多讀讀書說不定可以。好了，也差不多了，我把電話留給你們吧，要是有別的想問的以後再問我。我這邊的研究要繼續了，今天看見你又有了點新的想法要試試。」老趙覺得再說下去自己這條老命怕是今天要交代了，於是趕緊下逐客令。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嗎。」張靖昊集中精神，綠色的「皇冠」又出現在了他的頭上。

「哦……沒有親眼見過，不好說啊。」老趙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

「沒有親眼見過是嗎？」張靖昊好好記住了老趙的措辭，和孟香離開了老趙這裏。

「呦，二位說完了，怎麼說有什麼收穫嗎？」老鼠就在外面等著，看見二人出來趕緊過去獻殷勤。

「收穫還是有點吧，這趙術士多少有點水平吧。正巧我們家在碼頭上還缺幾個力工，你覺得他能行不？」孟香話裏有話到。

「誒呀，這老趙道士活做的好，這力活確實不行，這樣吧，孟小姐我這就給你們安排點會幹活的有力氣的怎麼樣。」

「也不是不行，但是碼頭上的貨可都是我們家的，這幹活的人，手得要乾淨的，要是讓我看見有偷雞摸狗的，有你好果子吃。」

「懂的懂的，我辦事，您放心。」

在二人又出現在地鐵后，張靖昊用靈魂視界發現確實沒有人跟着他們后，問道。

「這兄弟會，我看好壞都有的，為什麼你要讓他們的人幹活啊。不怕給你家偷了？」

「還好吧。首先碼頭其實也就是普通貨，丟了也就是一點錢。其次兄弟會也有不少是突然變異的普通人不知道怎麼辦就單純想找個更多的人尋求安全感的，也算是給他們這種人口飯吃。最重要的是，力量型變種人很常見又好用，人家幹活快啊。好了，我都餓了，中午去吃啥。」

在二人走後，老趙小心的觀察周圍靈魂有沒有變化。又把一些挺久沒有的道具紛紛啟動，往牆上貼上各種符紙，在完成後心有餘悸的坐會了椅子。

「tm的，今天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啊，一早上就給我來波大的是吧。」

老趙回想起當自己想看張靖昊靈魂力量時受到的警告。

一個高大的女人就站在張靖昊的背後，坐在一張巨大的石頭王座上，頭上有着像是蜘蛛腿一樣的皇冠，數米高的巨大身形透露出異常強大的靈魂力量，彷彿膽敢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媽的，雖然很嚇人，但是真的興奮啊。如果能和他再聯繫上，就算小命丟了也值了。哈哈，那些老東西還把我趕走，想不到我才是發現金子的人。哈哈哈。」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想要研究我們太子是吧。」

冰冷的女聲從虛空中響起，老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命全看今天了。

接着黑色的鐵鏈突然從房間里出現，將老趙直接困在了牆上，寒冷的氣息瞬間充滿房間。老趙說話已經帶了哈氣，冰溜子已經從牆上長了出來。接着在靈魂視界的視角中，旋渦突然反向轉動，那一直吸收靈魂的黑洞裏面居然出現了東西。

另一個高大的女性從裏面升起，幽藍色的皮膚，一頂巨大的有着奇怪花紋的帽子，兩條長長的麻花辮從身前垂下來，雙腳看不見，整個人都是懸浮在空中。

「話，有的時候是不能多說的，懂吧。」

滿屋子的防鬼措施就如同擺設一樣，女人在屋子自然的走來走去，時不時還拿起一張符咒玩一玩。

「都懂都懂，您提醒的是啊。」老趙是根本不敢反抗，眼前的這個女人把這個地下組織毀滅掉只需要動動手指而已，他可不敢亂說。

「是嗎，我看你好像挺能說的啊。」

「不敢不敢，我就一傻子，我會說個啥啊。」

「停停，咱們也是講道理的好吧。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還是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的，這樣吧，你知道我們喜歡交易對吧。把她想辦法送給太子，這個就歸你了。」

女人往旋渦一看，鐵鏈伸出，從裏面又拉出一個還在掙扎的鬼。

這個鬼的身材就小很多了，差不多是人類幼年孩子的大小。

「你在幹什麼，王可是專門派你來輔佐太子的，你害羞個什麼啊。」

「可是太子好帥啊。」

「額，這個我倒是同意。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害羞啊，以後可怎麼和太子合作。」

「你要是想到以後幾年都要和太子在一起你會怎麼樣。」

「媽的要不是女王指定你，你當我不想替你做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煩死了啊。不行，說正事，你，讓太子給她收了，這個，歸你。」

女人在自己的斗篷里一摸，摸出來一個綠色的高亮靈魂。

「這，這是，龍……」

「這個是她的束縛咒，事情做完了，她歸你管，這個就給你。」女人亮了亮手上的另一張符紙。

「我懂我懂，我辦事您可放心吧。」

老趙放心的笑了，看來今天能活下來，說不定還能靠這個靈魂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