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宋之桃為調節虧錢的情緒，周末約了周燃一起去看畫展。

這個展覽地點在偏遠的郊區，倒是挺大的，上下兩層，是國外一個挺有名氣的抽象畫家的個人展。

在門口和周燃匯合后，兩人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就被最顯眼的一幅畫吸引了，可惜的是看那幅畫的人太多。

於是兩人先去看其它畫。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畫家。」周燃說，「但好厲害的感覺。」

「我聽說他很久了，但還是第一次來看展。」

「為什麼？他好像每年都來魔都開展。」

因為沒錢。宋之桃心說，但沒回答。

周燃想，肯定是有什麼個人原因，她真是個神秘的人。

宋之桃在一幅畫前站定，乍一看這是一幅風景畫，但仔細一看才發現畫的是人，用色大膽但不庸俗。

這人似乎被困在了一個地方，想逃卻逃不開。

「你喜歡這幅畫嗎？」一個外國長相的男人走了過來，用英語問道。他就是舉辦畫展的畫家本人。

宋之桃用西班牙語回：「是的，有一點共鳴。」

男人有些驚訝她會說西班牙語，而且說得很好，接著問，「你很迷茫嗎？」

「以前是，現在不了。」

「所以你知道未來該做什麼？」

「是的。」

男人點點頭，像是有些羨慕，「那太好了。」

他沒再說別的，對她笑笑後走開了。

周燃問：「你們說什麼了？」

「就說喜歡他的畫。」宋之桃繼續看向那幅畫，這構圖這用色，她自愧不如，學習到了。

「你居然還會西班牙語，太厲害了。」不愧是有錢人，表面上看著平平無奇，實際上博學多才，和畫家本人交流起來也不怯場。

「一點沒用的小技能罷了。」宋之桃很喜歡西班牙畫家的風格，她也經常翻出去看大佬的圖，學了好幾門外語，但都只是能日常交流的水平，還有很多只是看得懂但不會說。

「太謙虛了太謙虛了。」周燃敬佩，「我連英語都一般般。」

「萬一你紅了，要用英語採訪你怎麼辦？」

周燃愣住：「你是說認真的嗎？」

「夢想總是要有的嘛。」宋之桃看向她，「難道你就沒想過？」

周燃苦澀笑笑，「我連家人朋友的認可都得不到，更別說紅到國外了，只要有一部分人喜歡我就很滿足了。」

宋之桃嘖嘖兩聲，並不理解，「你的主角有那麼宏大的理想，但你本人也太佛系了吧。」

「雖然她是我創造出來的人，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個媒介而已。」周燃有些驕傲地說，「她比我厲害多了。」

這話倒是沒錯，宋之桃也經常有這種感覺，角色是不受控制的，一切都發生的很自然。

那位畫家又走了過來，手裡拿了一個紙袋子，「這是給你的禮物。」

「謝謝。」宋之桃有些驚訝，打開一看，是一條項鏈，吊墜是蝴蝶樣式的，「很漂亮。」

畫家微微一笑后，再次離開。

宋之桃把項鏈重新裝好，有些不解，「他為什麼會送我這個？」

周燃說，「覺得符合你的氣質吧。」

宋之桃更不懂了，什麼氣質？她穿著很簡單，舒適透氣的棉質衣褲，與時尚毫無關聯，也沒佩戴任何首飾，竟然得到一條漂亮精緻的項鏈。

她看向畫家的背影。她很喜歡他的作品，但對他本人並不抱有什麼感情。就像周燃說的，他們只是一個媒介。也許創作者福至心靈畫出了一副好作品，並不代表其它作品一樣出色，而且人無完人，有可能創作者人品不好，所以還是只喜歡作品本身就好了。

圍在那幅畫旁邊的人終於少了，兩人走過去，欣賞起來。

「不得不說，網上看的圖片和真畫區別太大了。」周燃對這種純藝術作品其實是無感的，但看了這幅，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即使是抽象畫，但好的藝術，就是什麼人都能品味到其優越之處。

複雜的線條，對比強烈的色彩，好像能看出一個人在正常與異常之間的掙扎。

「這個筆觸太特別了。」宋之桃朝著那邊正在和人交談的畫家看了一眼，與和自己說話時一樣謙和有禮，但這個筆觸十分瘋狂大膽，和本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致。

這幅作品不愧是他的封神之作，不管是技法還是感情都是一絕。

兩人討論著，學習了很多。

看完展，兩人前往餐廳。

宋之桃取下帽子，周燃沒忍住笑出聲，「你炸毛了。」

從前置攝像頭看了一眼，宋之桃用手摁了摁，但是頭頂上的頭髮很短，摁了也沒用，頑固地翹起來。

周燃意識到這代表什麼的時候，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你怎麼在長頭髮了？用生髮液了嗎？」相反，自己的頭頂怎麼有點涼涼的。

「沒有啊。」宋之桃又捋了捋頭髮，還是不管用，算了，把話題重新引回到剛才的畫展上。

周燃說，「有時候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大，怎麼能那麼天才的？」那些畫彷彿把她帶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神奇的世界。

「你也很厲害啊，不要妄自菲薄。」

周燃搖搖頭，「我前兩天又把你的出道作看了一遍，太棒了，再回頭看看我自己的畫，感覺好普通啊。」

聽到有人誇獎自己，那不可能不開心的，但這後半段可不妙啊，這麼沒自信，那畫出來的東西就真的會變平庸。

「沒有，你畫的明明很好，沒必要比較。你也有不少讀者了，別讓大家失望呀。」

「嗯。」周燃笑起來，「所以我自閉的時候就去看評論，看到有人誇我，就又恢復精神了。」

「好的，從明天開始，我天天去你底下吹彩虹屁。」宋之桃比了個ok的手勢。

清炒時蔬，少油少鹽版被端了上來。

宋之桃立馬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她越來越能欣賞蔬菜的美味了，淡淡的苦味，非常清香，又很脆口。就連以前捏著鼻子都吃不下的胡蘿蔔，現在都覺得還挺好吃的。

「你為什麼會開始吃蔬菜的？」周燃覺得她取不吃蔬菜這個筆名的時候，一定是發自肺腑的，但現在她吃蔬菜的樣子也像是真心喜歡。

「因為健康呀，你也多吃點，好處可多了。」宋之桃細數起來，「促進腸道蠕動啦，補充維生素啦，補充礦物質啦……」

周燃聽得笑起來，「難道你以前不知道吃蔬菜對身體好嗎？」

「以前那是不懂事嘛。」宋之桃晃晃腦袋，難以想象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只吃肉和主食，竟然沒得痔瘡，從某個方面來講，也是天賦異稟了。

周燃吃了兩口綠油油的油麥菜，意思了一下。她並不排斥吃蔬菜，但大多數也就是這麼淺吃兩根。

宋之桃皺眉，「多吃點。」

「呃……」

「我再點一盤，我們一人吃一盤。」宋之桃說著，伸手要叫服務生。

周燃趕緊攔下她，「別了吧，我再吃幾根就夠了。」

「你看你下巴都長痘了，一看就上火了，還不多吃點菜。」

她說著還扁了扁嘴，以至於周燃看見了熟悉的影子，她噗嗤笑出聲，「你怎麼像我媽一樣！」

「別笑，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周燃憋了兩秒，接著又忍不住笑出聲

宋之桃嘆了口氣，大吃了一口蔬菜，這麼好的東西，竟然安利不出去。

這不值得一個偶買噶吃它吃它嗎！

算了，達到這個境界，那必然是寂寞的，這次是真的卷死你們，活100歲感覺問題不大。

「但你別說，你皮膚真的變好了好多。」周燃終於嚴肅下來，「今天見到你，我還以為你上了粉底，但想想你又不化妝。」

宋之桃用手指在自己臉頰上蹭了一下，「化妝太難受了，我防晒都不擦。」她買來用過一次，跟糊了層豬油在臉上似的，還是戴帽子舒服。

如果不是系統，她連帽子都懶得戴，說到底，如果不是系統，她連門都不出，太陽與她無緣。

不過曬太陽是很有必要的，補充維生素d，幫助鈣吸收。

「那你用什麼護膚品？」

宋之桃說了某牌的乳液。

「只有這個嗎？」

「只有這個。」

「啊？」周燃一臉吃驚，「我在網上做功課，都說這產品很雞肋啊。很貴，但是無功無過，所以很多博主都覺得是黑榜產品。」

宋之桃也一臉吃驚，「我在專櫃說想買個保濕的，就給我推薦了這個，所以我是被騙了嗎？」

「不……它確實有保濕作用，但也僅僅是保濕了，沒什麼別的功效。它宣傳說能美白抗皺，但根本沒用。」

「哦，那就行了，其他功能我也用不著。」什麼美白抗皺的，跟健康養生也沒什麼聯繫，多條皺紋她就不健康了嗎？不，可能只是年紀到了。

周燃陷入沉思，「那你皮膚變好，頭髮變多，真的和任何產品都沒關係？哦！你是不是去做醫美了？」

「沒有。」她沒那個時間，「都跟你說了多吃蔬菜，然後晚上早點睡覺！」

「我也想早點睡覺，但是今晚追的番要更.新。」

「明早起來看。」

「早上看沒感覺。」

宋之桃一頭問號，「什麼感覺？如果真沒感覺，建議你棄了，好的作品不管什麼時候看都很有感覺。」

「好像……有點道理。」

周燃想起之前她說自己能早睡早起兩周，就幫她清空購物車，但她失敗了。

當事人現在就是很後悔，明明是兩件對自己有益的事，但她卻硬是讓這個機會溜走了。

【如果給你10萬，條件是早睡早起兩周，你能做到嗎？】

【但凡有一個人說話算數，我能讓他破產。】

這麼想過的周燃，瘋狂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