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閩都城釣魚
閩都城。
過往的傷痕還依稀可見，這個曾經的文明古城，現如今蕭條的令人不敢相信，輝煌一去不復返，皆因戰火所導致。
征伐所到之處，留下無盡的血淚，而今百廢待興，頃倒的枯木旁也有了嫩芽正在生長。
河流緩緩流淌，水邊的樹枝也恢復往日的綠意，倒影在水面上，微風吹拂著水面泛起一陣波瀾。
不遠處，兩根魚竿顯得有些唐突，水邊坐著兩個老頭子，一人身著黑袍一人白袍，此時此刻正在全神貫注的釣著魚，身後還有嘴裡個叼著雜草，翹著二郎腿的少年郎躺在一旁，少年的服飾簡單樸素，雙目緊閉，嘴裡的雜草一晃一晃，表示著他並未睡著，只是在閉目眼神而已。
這一組合總覺著有些怪異，少年那略顯俊俏的臉頰上帶著慵懶之色，反觀河邊正在釣魚的兩個老頭，神色嚴肅，全神貫注的在釣魚。
稍遠處，河灘還有兩個身穿勁服的男子，四下觀望著，從他們的步伐與眼神不難看出，此二人絕非等閑之輩，沒有經歷過風雨的人，是不可能有這般的氣息和神態。
這條河喚做閩溪，幾乎環抱了整個閩都城，傳說這條溪水就是一條腰帶，如同王侯腰間的玉帶。
傳聞，閩都城受上天眷顧，定然會有了不得的人物出現，似乎為了印證這一點，數十年前的一個小國遷都至此。最終結局卻不盡人意，不過是人們的臆想而已，最終城破國亡。
「我說兩位老頭子，這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兩都杵著一上午了，」隨著時間流逝，少年眯著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打破眼下的這份恬靜，「要不咱們回去，找個館子吃一頓得了，等你兩釣上一條像樣的魚，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呢。」
時間已是接近晌午，兩位兩人的魚簍里只有可憐的幾條小的不能再小的魚兒，莫說是拿來吃，真要下了鍋，可能連貓見了都會直搖頭。
勸說無果，二老不為所動，少年還想繼續勸說。
「聒噪！」
卻被兩位老人異口同聲的給打斷了，表示了極度的不滿。
少年鄙夷道：「差不多得了，肚子要緊，面子不重要。」
就在說話間，二人的魚竿同時動了下，眼看動靜還不小，這是要上大魚的節奏。兩位老人的眼神頓時都變了，也不再理會少年的嫌棄。
而剛才還在喋喋不休的少年，眼神也跟著死死的盯著二人的魚竿，不由自主的還咽了口唾沫。
眼下的動靜可比之前的大不少，竹竿尾部的跳動幅度大的有些誇張。
閩溪產魚不少，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城中的魚館不在少數，而且做法也是層出不窮，故而也得了個「魚香城」之名。
偏偏就是這樣的溪河之中，兩個老頭子一上午就是沒弄上來一條大的，可見這運氣是有多麼慘不忍睹。
眼看就有大魚上鉤三人都屏住呼吸。
就在這時，一直在遠處的兩個勁裝男子飛奔而來，恭敬地說道:「老爺，京都來的加急密信。」
似乎因為這一嘈雜聲，二人的魚竿都歸於了平靜，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兩個老頭與少年頓時都像泄了氣的球，痴痴地望著水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雙幽怨的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回身望向剛剛衝來的兩男子，意思很明確，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任何人要是被這一副眼神給盯著，肯定好受不到哪裡去，男子的目光顯得僵硬，只能將頭更加低了幾分。
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僵持了片刻。
黑袍老人臉色和語氣明顯不悅的說道:「拿來吧！」
遞上了書信后，那二人撒丫子的跑了，像是深怕被秋後算賬，那跑路矯健身手別提多迅捷。
信中密密麻麻的文字，足足好幾頁之多。
白袍老人收了收魚竿，自嘲道:「沒魚吃了，真要花錢吃魚了。」
少年撇撇嘴，心不在焉的說道:「早說了，就您二老那本事，花錢吃魚才是正途。」
白袍老人也不反駁，只能搖搖頭收拾起東西，準備回去。
二人說話間，黑袍老人將書信緊緊一握，隨即化為了灰飛，這手功夫可不是常人所能達到的，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許不愉快，不知道是因為魚兒沒釣著，還是因為看了書信的內容。
「高下未分，你收拾東西作甚？」黑袍老人說道。
白袍老人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回道:「不比了，算你贏了行吧，肚子餓了，我還是花錢吃魚吧。」
兩位老人在比拼，從結果來看並沒有勝負之分，都沒有大魚上鉤。
黑袍老人還不服氣，鼻腔中發出一聲不滿的哼聲，只是從目前的時間來看，確實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也只能咽下這口氣，剛才本是有機會一展身手卻被打斷了，著實被掃了興緻。
閩都城經歷了戰火，這些年的休養生息也算是給了它一些生氣，街頭巷尾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祥和。
食香樓，閩都城中有名的飯店之一，也是當地魚做的比較出名的一家，往日都是賓客滿堂的景象，今日顯得有些冷清。
「您說您吃個魚吧，搞得這麼大陣仗，把整家店都給包了，這吃的還有味道嗎？」不久前在河邊還在釣魚的三人，現今板正的坐在店裡，說話的正是之前的那位少年。
白袍的老者有意為之，說道:「風堯你就少說兩句吧，好不容易等來個大財主，安靜的吃你的就是？」
少年揚了揚眉頭，只能將話咽了回去。
黑袍老人並未發作，整理著自身的衣裳，壓根沒把二人的話往心裡去。
「客官魚來了。」
店中夥計，聲音洪亮，將談話打斷，夥計端著一盆色香味俱全的魚肉，慢慢的走了過來，香噴噴的魚肉，升騰著熱氣一眼便讓人食慾大增。
不過少年似乎發現了什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夥計，這小二雖儘力佝僂著身形，表現的與平常店中的夥計一樣殷勤，骨子裡的不同之處早已顯露在外。
「幾位客官慢用，有何吩咐儘管叫。」說罷小二轉身往後廚串去，動作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