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好像拿錯劇本了

第二章:好像拿錯劇本了

「什麼???」

李象有點懵,轉頭四下看看——空無一人。

只好指著自己鼻子小聲問了句:「你能看到我???」

屋內。

女孩側耳傾聽片刻——沒聽到聲音。

「我說!你進來吧!大清早的你站在那容易嚇到人!長得跟馬賽克似的!」

女孩提高嗓音喊了一句。

李象有點訕訕,走到門前伸手拉門。

手徑直穿過了玻璃。

「咳!」

昂首闊步邁進屋內后:「那什麼,剛做鬼,業務不太熟練,見笑了見笑了。」

女孩歪著頭打量他片刻,走到沙發前坐下,好奇問道:「沙琪瑪也能修鍊成精了?」

「......你才沙琪瑪,你全家都沙琪瑪!」李象內心憤憤。

「我是人!剛被軋死的!」

「哦哦,抱歉抱歉!不過,你能恢復一下人型嗎?這樣容易嚇到別人的。」

李象低頭看看,確實不太雅觀,昨晚也沒覺得怎麼樣,大清早一看還真挺像沙琪瑪......

嘔——!再也不吃沙琪瑪了!

「怎麼恢復?」

「咦?」女孩訝異的道:「你都修鍊到能斷開縛魂索了,還不會化形?」

「什麼?縛魂鎖?化形?」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對了!」李象突然想起一件事:「為什麼你能看到我?」

「嗯?」女孩從沉思中醒來,歪著頭:「能看到你不是很正常嗎?我是妖呀!你看不出來?」

妖?妖怪?那玩意兒真的存在?吃不吃人啊?

「咕...」咽了口唾沫,李象默默退了兩步。

繼續沉默......

「你是誰?!為何佔了我的身體!?」

正在一妖一鬼沉默尷尬之時,一個清冽的聲音突然從側面傳來,兩人同時打了個寒戰,轉頭望去。

——又一個那誰!

什麼悅來着?李象努力回憶著名字——安冉悅!

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又出來一個!!!佔了她的身體是什麼意思?怪嚇人的...李象哆嗦著,又退了兩步...

新來的「安冉悅」冷眼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說話!」

坐着的那個安冉悅眉頭好看的蹙起:「說什麼?」

「你是誰!為了佔了我的身體!」

「你既已死,身體對你無用,我拿來用用有何不可?」

「而且,新死之人,魂體竟然一夜便凝如實質...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安冉悅」的眉頭也皺起:「我死了?」

「嗯,」坐着的整理了一下裙子,優雅的翹起二郎腿。

那一瞬間,李象只覺得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如此風情萬種的女人...

「昨夜死的,不記得了?也是,夢遊吃東西把自己噎死...是肯定記不得的。」

有一抹紅霞從「安冉悅」臉上瞬間飛過。

「夢遊吃東西噎死...」

「長見識了啊...」

李象內心感嘆:「這得多饞啊!」

「那你也不能佔了我的身體吧?你到底是誰?」

「我?看好了!」

「安冉悅」突然站起,微微一笑,嬌喝一聲:「出!」

整個房間瞬間昏暗,有霧氣從四面八方匯聚,一朵朵灰色的雲赫然出現!

「嘶嘶——」

李象和安冉悅目瞪口呆的仰著頭、雲霧中,一條黑色巨蛇蜿蜒而上,幾乎盤滿了整個房間!正中央,一個大如磨盤的漆黑蛇頭吐著鮮紅的芯子,血盆大口直欲擇人而噬!

「房有點小,」那黑蛇扭了扭脖子,燈籠大小的藍色眼眸微垂:「你們可以叫我黑妮兒。」

「妖怪啊啊啊啊啊!!!」

「蛇啊啊啊啊啊!!!」

兩聲驚叫,李象飄起來就往外竄。

安冉悅更是慌不擇路,轉頭朝着牆扎了過去。

......

黑妮兒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收了本相,慢條斯理的坐下,看着那倆「人」一頭扎在牆上又撞了回來......

「完了!出不去了!」李象內心一片絕望——剛死一次又要死一次?坑爹呢?

癱倒在地后,李象把從小到大做過的壞事又從頭回憶了一遍。

三歲那年在外婆家飯桌上拉了個屎蛋蛋...

七歲搶了隔壁姐姐家金毛的雞腿...

十二歲把一個小蛤蟆放在同桌鉛筆盒裏...

十七歲...

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啊!!!

......

「好了!」黑妮兒實在忍不住,這兩個人發現出不去,一個癱倒在地滿臉沮喪不甘,另一個反而冷靜下來,眼神不時瞟一下桌上的水果刀......

「第一:我不吃人,而且你們兩個是鬼。」

「第二:若是我沒布下結界阻攔,你倆現在已經在太陽底下化為飛灰了!」

頓了一下:「第三:給你刀你也拿不起來。」

說完拿起水果刀拋向安冉悅。

安冉悅本能躲了一下,又強行控制住伸手去抓,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水果刀穿過了她的手掉落在地,「噹啷」一聲。

她的神色也有點沮喪起來。

黑妮兒端起桌上水杯,細細啜飲,餘光打量著那兩個。

許久之後,李象終於從沮喪不甘中掙脫出來,無精打採的飄到另一邊沙發上坐下,長嘆口氣。

安冉悅這才注意到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眉毛又皺了皺,語氣不確定:「沙琪瑪?」

......

「噗!」黑妮兒沒忍住。

我恨沙琪瑪!李象又長嘆口氣:「人!車軋了...」

「節哀...」

「謝謝...」

三人終於又平靜下來,一人佔了一邊沙發。

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後,安冉悅第一個開口。

「我還不想死...有什麼辦法...」

「沒有。」

黑妮兒斬釘截鐵打斷:「死了就是死了。」

李象看着那個一直冷著臉的女孩緩緩低頭,眼中有淚花閃爍。

「呼...」黑妮兒長出口氣,略有不忍:「生老病死乃是定數,順其自然吧。而且,你有點奇怪。」

安冉悅快速眨了眨眼,抬起頭,疑惑的看着她。

「人死之後,七日之內魂魄會呈一縷輕煙狀,渾渾噩噩無知無覺。」

「第七天凌晨,意識漸復,牛頭馬面會來收魂,順便帶他去最想去的地方看一眼,人間稱之為頭七。」

「但是,你昨夜新喪,一夜之間魂魄竟然凝結如常人一般...」

「當真是聞所未聞!」

安冉悅定定神:「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看她神情又黯淡下去,黑妮兒忙開口:「我既用了你的身體,你可有什麼遺願?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我都能替你達成!」

「我...我想去...」

「呼!」

一陣狂風突然從屋內中心而起,安冉悅慘叫一聲——被風吹到的半邊身子竟有白色烈焰燃起!

黑妮兒張嘴剛要怒喝,風起處出現一個身着一襲紅西裝、梳大背頭背着軍綠色挎包的老男人,那人眉毛向兩把長刀,刀尖直指上天,豹頭環眼鬍子拉碴,凶神惡煞卻又正氣凜然!

黑妮兒看清來人,到嘴邊的呼喝硬生生咽了回去,「噗通」跪地,顫聲磕頭:「鍾大判饒命!」

「嗯?」

來人一挑眉,隨手一揮,安冉悅身上的烈焰消散,只是那半邊身子已經變成了透明,望之詭異。

「謝鍾...」

又一揮手,黑妮兒張嘴無聲,身不能動。

安冉悅如木雕石塑。

「找你好久。」被稱為鍾大判之人盯着李象:「你怎麼這副德行?」

李象愕然。

鍾大判打開挎包,掏出個黑皮筆記本,翻了幾頁之後,眉頭緊皺。

「小夥子你拿錯劇本了吧?」

「啥?」

「生死簿上說你應該是昨夜凌晨累死在實驗室。」

「但是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是被火車軋了?」

......

「水泥攪拌車。」

「什麼?」

「我說,軋我的是水泥攪拌車!」

鍾大判撓的頭皮咔咔響:「你再說一遍?」

「我說是被一輛水泥攪拌車壓死的,開車的司機睡着翻車了,我在馬路牙子上蹲著吃涼皮沒躲開...」

「從頭說,你為什麼要去馬路牙子上吃涼皮?」

......

我身上就剩六塊錢除了涼皮還能吃什麼?

「我不是被騙了嘛,報警出來后瞎溜達,然後不小心在殺手聯盟接了個單,三千塊,殺一個服裝店老闆娘...」

鍾大判眉頭都快擠出血來了:「你為什麼要去接個殺人的單?」

十萬個為什麼嗎?李象心裏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是這句話沒敢說出口。

「是我拿錯劇本了?」鍾大判徹底茫然:「你是叫李象吧?」

「是啊。」

「2002年7月15日零點生於大禹市青海街道婦幼保健院?」

「對啊。」

「你爸李玉語你媽林劍奇?」

「......嗯。」每次有人問這個就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鍾大判把生死簿合上,兩隻手大拇指頂着太陽穴開始揉。

「生死簿上說...你六歲立志考入京華大學,成為一名和你外婆一樣的微生物研究專家...」

「此後十餘年,你為了這個目標不斷奮進,終於落榜,咳,不是,終於中榜。」

「畢業后,你如願進入外婆當年所在的研究院,成為研究院歷史以來最年輕的專家。」

「二十三歲,發現新物種,通宵達旦研究了一個多禮拜,中午一點猝死在試驗台上...」

「現在,姓名、年齡什麼的都對,但是你...怎麼會是個殺手?還死在攪拌車下?」

你拿錯劇本了...李象自嘲的笑笑:「就我這種學渣,還考京華大學?京華大學附屬小學我都考不進去。」

鍾大判閉目片刻:「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兒了?」

就算天道混亂,生死簿也不至於出這麼大的差錯,而且,人都死了,蓋棺定論之時竟還是錯的!

「你等會,我查查你生平。」

鍾大判翻著挎包,又掏出個筆記本電腦,打開一個純黑色軟件,輸入密碼。

兩分鐘后,茫然的抬起頭,盯着李象,不說話。

李象被他盯的有點發毛——傳說中的鐘大判官哎,長得又凶神惡煞的,不會想吃人吧?

「你六歲那年,本該去外婆家避暑的,為什麼沒去?」

「六歲?」

李象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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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萬壽無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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