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柳生再次作妖

此時的墨離十分後悔打開這扇門，裡面這一堆屍體的樣子根本不是把他當老師，而是當成食物。

現在他被看見了就不得不進入其中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這群屍體的一員了。

咽了一口唾沫，墨離狠下心走了進去，在一眾腐爛的屍體之中走上了講台。

底下的屍體有很多死的樣子都不一樣，似乎是其他地方過來的一樣。

有些身上插滿了玻璃碎渣，滿身都是鋒利的物體割傷的痕迹；有些則是成為了焦炭一般，身上的接縫處甚至能看見火光和散發的滾燙黑煙；有些則是正常腐爛，但露出的身體上有很多孔洞，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上面扎了一下。

這些屍體應該是這棟樓里死去的人組成的了，墨離都沒想到扭曲居然能讓他們的身體活過來。

而現在他需要想想看怎麼才能解決這事了，不然他絕對會被這群怪物直接撕碎。

這群屍體似乎是存在於兩個世界的，就算切換回原來的世界依舊無濟於事，只能在教室里找答案。

他拿起講台上的書，書頁被血液浸透，只能看見書殼上的語文二字。

小心翻開，裡面有一頁是折上的，應該就是這一張書頁上的內容需要上，但是他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

無視掉柳生在耳邊的碎碎念，墨離露出一個微笑，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雪白的粉筆頭在黑板上寫出了猩紅色的字體，顯得異常詭異。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老師，我叫做墨離，我們只見面了一天，所以老師就不多做介紹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種本該害怕到手腳發軟的場景他就越感覺不到害怕，只會後怕一下。

「之前的老師教授的知識都被鮮血染紅了，想必你們一定是沒有聽懂的，所以我就先不教授今天的課程了，不過也不是自習。」

望著底下看上去認真聽講的學生們，墨離的微笑更加真實，在那一刻真的很像一名為學生著想的好老師。

墨離走下講台，腳底下是粘稠濕滑的屍液，四周是噴吐著腐臭的屍體，他在課桌之間悠哉悠哉地穿行，直到回到講台。

「大家在學校教室里呆了這麼久，每天都是學習同樣的一門課程的同一節課，難道不無聊么？難道不覺得很煩躁么？」

墨離敲了敲課桌：「所以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每個人說出現在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不能重複。」

走到第一名學生的桌子前，墨離微笑著看向它布滿污濁的白色眼球：「同學，起來吧。」

「叫什麼名字？老師我是新來的，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也是你讓老師我有勇氣走進來為你們上課的，我一定要記住你。」

這名屍體學生動作僵硬地站起身，被屍液浸透的校服透著一抹黃綠色，緊貼著它的肌膚，隨著它的站立撕扯著，掉下來一點一點惡臭的碎屑。

望著默默不語的屍體和它頭上緩緩滴落的屍液，墨離搖搖頭，鼓勵道：「沒事的，說吧，你這麼優秀的學生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我……叫……馬哲宇……我想要吃掉你……」

屍體張開嘴，猩紅的碎肉混雜著變質的黑色血液流出它雜亂無章的腐朽牙齒，它用沙啞而模糊的聲音說著恐怖的話語。

「很好，坐下吧，這才是好學生，在老師面前毫不避諱自己的想法，希望後面的學生能夠好好學習一下。」

接著墨離走向下一位，

接著提問，時間慢慢過去，他在屍體的嘴中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種死法因為他的要求還各不一樣。

最後墨離走上講台，緩緩鞠了個躬：「感謝你們的關心，你們都是好孩子，但相處的時間一向如此的短暫，我們該分開了，下課。」

說完后，墨離並沒有離開，而是依舊站立在講台上看著這群屍體的動作。

「起立！」不知道屍群之中誰吼了一句，所有的學生都扭曲著腐朽的身體倔強地站了起來，灌膿發臭的眼睛似乎都開始發亮。

「老師……再見！」

墨離點頭：「你們，都是我最好的學生，下節課再見。」

拿起桌上血紅的語文書，他沒有再看那些扭曲畸變的屍體，而是徑直走出了教室，背後所有的視線一刻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彷彿下一秒就會爬出將他撕碎。

直到關上門，墨離才癱靠在門板上冷汗直流，一回想起那令人膽寒的惡臭他就想大吐特吐一番。

然後他確實這麼做了，那些噁心的東西紮根在腦子裡揮之不去如同夢魘，讓他不得不撐住牆壁大吐特吐，直到胃實在受不了之後才停止下來。

「這什麼鬼玩意，後遺症這麼大，這種東西居然能夠存在兩邊，難道它們是那種詭異和鬼神的混合怪物？」

「我認為你會叫它們殭屍，或者喪屍之類的玩意。」

即使聲音依舊沙啞而混亂，墨離依舊能夠從中聽出來一抹揮之不去的嘲笑。

「去你的吧，這東西真的能稱之為生物嗎？噁心、扭曲、混亂、守序，我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這種東西哪怕一眼了。」

墨離捂住半臉，顫抖著站起身擦掉嘴角粘上的一點液體和眼睛里的生理淚水。

看著黑洞洞的前方，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再向前探索探索，雖然不知道窗外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大概率是在群魔亂舞之中，他可不想被吃進肚子里。

「這棟教學樓也沒什麼吧？你怎麼知道他們連這裡都沒有探索完的？」

墨離晃過神，肚子終於好了一些，不至於像剛才一樣后，他扶著牆緩緩走在走廊里，地上的玻璃渣滓閃爍著點點亮光，就像黑暗裡密密麻麻的蟲子在眨眼一般。

「這條走廊到底還有多長啊，感覺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剛剛才大吐一場，墨離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支持他再走個二十分鐘了，而且他還感覺到腦袋裡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撕碎瓦解他的理智，讓他越來越適應這個扭曲病態的世界。

「呃啊！」

前方的灰暗之中似乎有什麼黑影在緩緩蠕動嘶吼，暗色的顆粒狀煙霧緩緩蠶食掉空氣。

牆面密密麻麻都是某種生物褪去的軀殼，地面上堆滿了黑色的蟲屍，前方蠕動的物體碰射出一抹抹墨綠色的粘稠液體，堵住了整條走廊。

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墨離看見地上蠕動著的是一枚布滿了孔洞和不規則眼睛與牙齒的巨大蟲繭，半透明的黑色外殼裡涌動著一頭不知名的昆蟲。

那是能夠引起人類最原始恐懼的姿態，而現在那個奇形怪狀的蟲子隨時有可能破繭而出。

「整條路都被它封死了，柳生你說後面會不會是一個巨大的蟲子巢穴？」

「有可能，但是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把這東西放在這裡擋住閑雜人等走過去的擋路牌。」

柳生沉默了一下后才說：「墨離，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現在已經會下意識聽我的了？」

柳生一隻手從陰影之中伸出抓住他的腳：「明明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束縛的紐帶，你沒有我的把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