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賊輸1眼

第1章 賊輸1眼

人的一生,是一個又一個的選擇。

當你面前有兩條路的時候,你選擇了一條,那你就會錯過了另一條路的風景。

所以很多人在過了而立之年、不惑之年、乃至知天命之年後,也會時常後悔:後悔當年沒有好好學習導致現在在搬磚,後悔當年錯過了那個摯愛的他/她,後悔當年沒有把握住某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後悔當年沒有多孝敬父母……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葯。

選擇了,就無法改變,時間不會倒流,事件不會重來,有時候錯過了,就是一生一世;失去了,就是永遠。

可是雲海不一樣,他發現老天真的眷顧他,因為他重生了!

雲海看着還算年輕的父親雲厚生此刻正蹲在樹蔭底下,美滋滋地點上一根沒有過濾嘴的劣質香煙,胸前抱着剛剛糶糧得來的幾百塊錢。雲海心裏竟有五味陳雜的感覺,是心疼?欣慰?心酸?雲海也說不上來。

前世活得算是不好不壞,但是也算是跟着國家發展的大勢頭,享受到了紅利。上學、上班、賺錢、省吃儉用存錢買房,有過小小的成功,也有一次次的失敗,還有一次次的難過與屈辱……

本來一輩子可能也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去了,可誰曾想,一次練一種傳統拳的功法,走火入魔了,醒來一看,回到了少年時代。

老天爺又給自己一次重來的機會,這就是萬金難求的後悔葯啊。

「既然有了這個後悔葯,這次,一定要保護好父親。」雲海暗暗下着決心,一邊提高自己的警惕。

雲海一邊看似漫無目的的亂掃著這陌生而熟悉的重生世界,這老車站似乎和前世也沒什麼不同。一邊想着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似乎也有些不一樣,歷史難道因為自己的重生,已經有所改變了嗎……

正胡亂想着呢,一個奇怪的人映入雲海的眼帘: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四六分頭,體瘦,上身穿着一個花格子襯衣,下面穿着當下流行的喇叭褲,雙手插兜,半低着頭在他們面前走過,可是他的眼睛卻不安分,在走到雲厚生邊上的時候,用餘光瞟了蹲在牆角下抽煙雲厚生一眼。

「應該是這個傢伙!」雲海馬上斷警惕起來。

雲海清楚記得前世父親去糶糧后,回來說錢丟了,全家辛苦大半年最後一無所得,父親氣得大病一場。自此原本身強體壯的父親就一直斷斷續續的鬧病,家裏的生活也一落千丈……

所以這次糶糧,雲海纏着父親要來,就是要守護住這筆錢,改變前世發生的事情。

對於雲海這樣前世有着四十多年闖蕩世界的重生者來說,加上提前心有警惕,找到小偷並不難。

所謂「賊輸一眼」,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小偷,你要看他的眼睛。正常人看東西都是看人,看事,而且是直視,而小偷則是看你的口袋看你的包,往往不是直視,是斜著瞟。

只見這個花格子越過雲厚生父子,又往前走了二三十米,然後在人群中站定,左顧右盼假裝找人,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返了回來,走在雲厚生的左邊三四米處站定,仍然是假裝在找人,不過他偶然間那眼睛瞟一眼雲厚生抱在胸前的包的神色,沒有瞞過雲海的眼睛。

在小偷這個群體里,這叫「趟活」,這小偷是盯上雲厚生的包了。

這時節一身農民打扮來城裏的,多半是糶糧的,那包肯定有錢。

雲厚生此刻還在一邊美滋滋地嘬他那所剩不多的煙屁呢,

沒有一點警覺性。

雲海也不做聲,站起身來繞過父親,擋在了父親和花格子小青年之間。也不說話,只是對着小青年微微一笑。

道上的小偷看到了目標準備下手前,被事主不聲張的叫破,行話叫「響了」。一般活兒響了的話,小偷都會默不做聲放棄,然後尋找下一個目標。

不過這個花格子不知道咋想的,反而瞪了雲海一眼,罵到:「小崽子,你瞅啥呢?」

雲海無端被罵,心中不由的有點生氣,但想到父親帶着賣糧食換來的好幾百塊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算了。所以也不言語,轉頭不再看他。

哪知這花格子見這小子竟然不說話,更加得寸進尺,一把揪住雲海的胳膊,用力往回一拉,拉個雲海一個踉蹌,口裏大罵道:「你特么聾了?老子問你話呢!你瞅啥呢?」

雲海被拉轉過身,一股怒氣從心頭湧起,大聲說道:「爺我就瞅你了咋地?」

花格子左手拉着雲海,嘴裏叫囂著:「哎呀,你說咋地?」右手一個耳光就照着雲海抽了下來。

雲海自然不會讓他抽到,只見雲海抬起左手,向著小青年大臂根部按了上去。

這就要說一句,一般人見到別人一個耳光打下來的時候,下意識是後仰,或者胳膊護頭,可是這樣的動作卻失去了反擊的機會,換來的是對方連續的大耳光砸下來,最後鼻青臉腫無力反抗。

而雲海的這個防守手法是來源於詠春拳,詠春拳的防守不是隔檔拳頭,而是格擋攻擊者的「拳根」,即對方出拳或者出腿的時,格擋其大臂或者大腿的部位,這樣的防守非常省力且高效,這大概和詠春拳是女子所創有關。

而此刻,這種拳術技法正適合雲海這種力量不足的半大孩子使用。

花格子一巴掌打下去一半被雲海按到了大臂上,小臂順勢往回甩,一下用錯了力,只覺得整個右臂酸痛不已,頓時叫到:「啊呀,小崽子,你打傷老子了,賠錢吧。」

這時雲厚生看到兩人糾紛,也顧不得不嘬煙屁了,趕緊起來嘴裏說着好話:「兄弟,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說着就要拉開兩人。

而花格子則很是誇張的哇哇呀呀叫喚著,大喊自己受傷了,必須要賠錢,緊抓着雲海不放。

雲厚生則有些着急地抓着花格子的胳膊,希望讓他放開雲海,一時間三人糾成一團。

俗話說,看人吵架是吃瓜群眾喜聞樂見的娛樂形式。周圍等車的人本就有些無聊,一看有好戲看了,紛紛圍了過來,有多嘴的就開始問這問那。

小青年一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更興奮了,給吃瓜群眾哇哇叫嚷着說:「這小崽子,我站在這裏,無緣無故就上來打我一拳,大家都給作個證啊,這做事情不能就這麼了了,這麼小就是這麼野,長大了還得了?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吃瓜群眾不明真相,但是也有人說道:「小孩子你也太沒禮貌了,趕緊給人家道個歉。「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這麼沒教養,還打人呢。」

花格子一看有人幫着他說話,更來勁了,指著雲厚生罵道:「你個老東西,你是這小b崽子他爹是吧,兒子打人,老子賠錢吧!」

雲厚生這會被這小子鬧得有點懵,起來規勸這花格子:「你看,你看,孩子又不是有意的,算了算了。」

花格子哪裏會就這麼算了,抓着雲海的胳膊死命不放開,嘴裏哇哇叫喊著:「不行,今天你們不給我培200塊錢你就別想走了!」

「這兄弟你就有點過分了,這麼小孩子碰你一下,你能傷到哪裏去啊?」這時候一個穿着黃色T恤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指著花格子說道。

花格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黃T恤,張口罵道:「哪個褲腰帶沒繫緊,把你露出來了?你什麼東西啊?有你啥事啊?」

黃T恤被罵,顯得異常生氣,上去就推了一把花格子,怒道:「你罵誰呢?」

花格子放開了原本抓着雲海的右手,朝着花格子大力推了過去,嘴裏喊道:「放開老子,你是想讓老子給你放點血是嗎?」

黃T恤被花格子推了個很誇張的大踉蹌,與雲厚生撞到了一起。倆人一起向後退了兩步。

黃T恤明顯有些害怕,嘟囔了一句:「老子是不想和你計較,可不是怕了你。」

花格子沒有管黃T恤說什,上前一步又拉住了雲厚生,叫嚷着:「你兒子打了人,你當老子的就得賠錢,今天你不賠錢就是不行!」

雲厚生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唯唯諾諾還不上嘴,只是反覆說着:「你看孩子又不是有意的,孩子又不是有意的……」

雲海心煩不已,看着這傢伙一臉誇張的在那裏表演訛錢,心想:「這傢伙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突然雲海心裏一驚:「不對啊,這傢伙為啥要這麼誇張地演戲?他也沒有傷,明明是不可能訛到錢的!」

雲海想到這裏,趕緊看向父親掛在胸前的包,只見包下面有一個大口子,看包扁扁的形狀,裏面的前應該是沒了。

糟了!

難道命運真不可改,一切的因果,都是冥冥中的註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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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是顆後悔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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