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山
有驚無險的熬過一晚，天剛微亮三人就衝出門外，潛意識裡，他們都想抓緊白天的時間把事情查明，絲毫不覺得天亮還會有什麼危險，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陳棟的先例
村子之間的距離一般不遠，出了村道再走一公里，就到了另一個村子
陳文澤帶頭走著，輕車熟路到了地方
老人家雙眼緊閉，正坐在客廳躺椅上，手上的蒲扇一搖一搖，很有規律。大門旁的小房子里，一個老太太正煮著粥
陳文澤輕輕的敲了敲門：「你好，請問這是趙雄昆老爺子家嗎？」
蒲扇停下，老爺子精神矍鑠，睜開眼睛從躺椅上坐起：「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關於鬼魂一類的東西，想請教一下你」
「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會」
「老爺子，我們沒有開玩笑，有四個朋友已經出事了，再不制止，恐怕不止我們三個會出事」
「那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個江湖騙子，沒有真本事，請回吧」
「那走之前，您能幫我看看這枚銅錢嗎？這是我爸給我的，有點異常，您幫我看看？」
「普通銅錢，沒有什麼特別的，你好好戴著就行」
說完，老爺子一揮手，老太太從廚房走出，右手端著一碗粥，左手拿著一根燒火棍。她把一端漆黑的棍子交到陳牧手上，又把粥遞給老爺子，隨後走回廚房
三人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二人的用意，但人家已經把話說絕，又下了逐客令，再糾纏著也沒有意義，無奈三人只能回去，從那隻東西那裡下手
路上，宋一好奇的問：「你的銅錢真的有異常嗎？」
「真的，我那晚看的時候它還不是這樣的」
「如果他真有本事的話，按理說應該看得出來，是他不願意還是沒有本事？」
「別多想了，現在沒有辦法了，只能靠自己了」
霧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散去，從遠處看，山中沒有絲毫異常，三個人遠遠的站著，思考著存在的可能性
「這山上的墳墓，各種死法的都有，不是自然老死的更是超過一半，有嫌疑的很多呀，怎麼找？」
「不對，不能從我們的認知里去尋找，大霧十年前就出現過，所以，一定是十年前或更早之前的逝者」
「現在知道的是溺水、高空墜物和驚嚇，那就是能控制人，控制物體，還能顯形，一般的那類東西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吧？」
「那就是死於非命，怨念極大的」
「問老村長，村裡有人去世這樣的大事，他肯定知道！」
黃泥瓦房下，一個老人家正坐在自家門前。因為牙齒掉光的原因，他的嘴癟著。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但似乎沒有聚焦
陳文澤蹲到他身前，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老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良久才反應過來
「你是誰啊？」
「村長，我是文澤，我爸是陳榮震啊」
又過了許久，老村長回話：「我知道他，以前還挖過我家的番薯。他什麼時候結婚啦？」
宋一和陳牧面面相覷，心想，老人家已經開始忘事了，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
陳文澤應和道：「早就結婚了，我是他兒子，二十三歲了都」
「哦哦。那挺好」
「村長，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十幾年前，這山上，都埋過什麼人」
「那可多呀，我有個本子，上面都寫著，
你們自己看吧」
三人大喜，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收穫
村長還在自顧自說著：「當年，我就是因為上過學，認識字，才被選的當村長，那我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啊，我從當了村長開始，就把他們找我的每一件事都記下來，記好了，不能忘，再一件一件，全都做好，這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村長，為人民服務嘛」
斷斷續續的講著，陳文澤已經按照老村長說的，找出了那本雜記本
本子一共有四本，記著老村長從上任到下來的全部事情，找丟失的家禽家畜，農田分割交換，哪家的喜事喪事，年月日記得清清楚楚
老人家雖然已經糊塗，但當年的事還記得，四本本子也保存的很好，沒有受潮，字跡還是清晰
三人認真的翻看著第四本。上面分成四個部分，全是村子里的大事，其中最後一部分記錄的就是各家的喪事
陳牧一眼看到自己父親陳封的名字，後面跟著年月日和原因
他手指點上去：「從這個名字往前找」
宋一和陳文澤點點頭
老村長看著三人頭湊到一起，看得認真仔細，於是又安靜下來，看著前面出神
屋裡的牆上，一張全家福裱著框，掛在牆上，上面是一對夫婦帶著兩人女兒，屋內昏暗，照片也隱沒在陰影里，上面的灰塵因此並不顯眼
照片中，除了兩個女孩甜甜的笑著，夫婦二人皆是板著臉，神情並不愉快，如今夫婦中的女人已經去世，要得知這照片背後主人的情緒，只有詢問老人這一個辦法
不過三人注意力都在本子上，並沒有關注到這細枝末節的東西
本子很快被翻完，十幾年前，老村長有記載的、死於非命的人非常多，摔倒感染生病飢餓早夭，林林總總佔去大半
三人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被澆滅
其實就算能全部找出它們的墓，他們也沒有辦法確認是不是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可能行不通，一開始三個人就病急亂投醫了
唯一找到它的辦法似乎只有等它找上門。但它真的上門的話，三個人並沒有應付的辦法
那現在就只有等死這一條路了
把本子還給村長，三人在村長旁邊的門檻上坐下，陳牧拎著那根燒火棍敲著地面，一下一下
太陽變得猛烈，面前的空間蕩漾起來
陳牧突然停住動作，看著兩個人：「現在恐怕只能看運氣了，我想上山！」
陳文澤和宋一沉思片刻，毅然決然的點頭：「不能就這麼坐著，還是要博一下」
「肯定是有異常的地方的，我們未必不能找到！」
「可別讓老子找到它，不然我肯定要它暴屍荒野，挫骨揚灰」
三人提著一股氣，雄赳赳氣昂昂的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