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聚
辦妥了學校的事後，陳牧買了第二天的車票，一大早就趕著回去。列車出站，農田紛紛後退，一片翠綠一望無際，陽光漸漸熱烈，視野里儘是一片鮮艷明媚
陳牧很久沒有認真看過這樣的景色了，上下班途中倒是有一個地鐵站出去是個大公園，但每次下班已經八九點，整個人靠著列車車廂昏昏沉沉，巴不得立刻躺到床上，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專門下車出站去逛一個公園。
至於休息的時候，那就更不可能了。
陳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一周休一天的那一天，根本沒有二十四小時，眼睛一睜一閉，再一睜，就又要上班了，簡直就是魔法。
所以陳文澤叫他回來的時候，雖然嘴上說著要上班賺錢，但身體倒是挺誠實，搶票的手速可一點沒慢
上班，這輩子肯定是能不上就不上的
把列車信息表發到六人的小群，跟老媽發了條信息之後，陳牧按滅手機，專心看著窗外
四個小時后，列車靠站停好，陳牧拖著行李箱出站，邊走邊看著手機。
聊天框里彈出群消息：
陳文澤：「陳牧出站沒，我來接你了」
陳棟：「幹嘛不讓我去，我的車快，嗖的一下，刺激」
李東：「得了吧陳棟，上次載著我翻車這麼快就忘記了？我膝蓋還疼著呢，你就別去禍害陳牧了」
陳棟：「意外那是」
林子航：「就是，快過來幹活，魚都還沒釣到，不幫忙你今晚吃屁吧」
陳牧：「現在出來。我擦，用河鮮這麼低規格嗎，老子要吃鮑魚龍蝦大閘蟹！」
宋一：「你想屁吃」
陳文澤：「你想屁吃」
陳棟：「你想屁吃」
李東：「你想屁吃」
林子航：「你想屁吃」
陳牧出了站一抬頭就看見了陳文澤，他正靠著車抽煙，戴著草帽穿著白背心，露出的脖子和碩大的胳膊黑黝黝，儼然一個莊稼漢、苦力的模樣，陳牧走上前：「大哥怎麼親自來，叫陳棟跑腿就好了」
陳文澤掐了煙，笑著說：「那怎麼行，村裡的大學生榮歸故里，肯定要最高規格接待。」
「你這最高規格，只有這麼個兩輪呀，我的箱子怎麼放？」
「自己抱著」
陳牧哦了一聲，把箱子橫抱在身前，隨後跨坐上車
摩托車駛上馬路，破碎的混凝土路顛得陳牧七葷八素，煎熬了三十分鐘，車終於停了下來
陳牧拖著行李進屋，陳東澤則先去準備
陳牧家開的小賣部，自建的平房，客廳清空，除了貨架就是幾台麻將桌，村裡在家帶孩子的女人們平日里喜歡聚在這裡聊天打麻將，算是她們為數不多的消遣
陳牧進屋的時候客廳靜悄悄的，沒有客人，三台麻將桌關著。陳牧的母親坐在櫃檯後面嗑著瓜子看電視，聽到聲音站了起來：「回來了，餓了沒，趕緊去吃飯。」
「還好，不是很餓。怎麼今天店裡沒人打麻將？」
「哦，你說今天回來，我就叫她們不要來了，坐了這麼久的車肯定累了，她們打麻將太吵，會影響你休息」
「不是很累，就四個小時的車程。」陳牧邊說邊把行李放進房間
「四個小時那挺快的了，大巴車要六個小時呢，」陳牧母親舀了一碗湯遞給陳牧，「今早買的材料現熬的，多喝幾碗，鍋里還有」
「好」
應承著喝了四碗湯，
陳牧才終於挺著肚子被放出了家門。母愛如水煮湯，一碗又一碗，陳牧差點變成水桶
順著地方找過去，陳牧來到山坡腳下的池塘，看見池塘邊蹲著三個男人，每個人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竹竿，透明的絲線垂到水裡，只剩白色的泡沫浮標留在水面上，這是在釣魚
「哥幾個是真的摳呀，真的在這釣魚」
三個男人轉過頭來，頓時一起大笑：「你小子怎麼才回來？」
「快過來一起」
「來來來，不幹活沒得吃」
宋一聽到聲音，從池塘邊的木屋裡探出頭來，疑惑的看著陳棟他們，隨後看見陳牧撲過來，趴到李東背上，一下笑了出來：「來挺遲呀，快幫我！」
陳牧看著宋一：「幹嘛呢，不釣魚躲屋裡，是不是偷懶？」
「沒有，準備調料配菜呢，就等著主菜上鉤了」
陳牧往屋裡瞥了一眼，只見蔥姜蒜等配料洗好放在一旁，水盆里有隻雞，毛正拔了一半，地上有一堆石塊，一個燒烤架，旁邊還有一個空盆裝著水。很明顯，外面那三個人辦事不力。
「你接著忙，我來拯救外面那三個傢伙！」
陳牧出了木屋撿過一根綁好的竹竿，掛上餌甩了出去：「還是得看我，指望你們今晚肯定是沒魚吃了。」
四個人一陣互相嬉笑謾罵。又過了半天，還是沒魚咬鉤
「怎麼回事，這塘是不是沒有魚呀！」陳牧提了提桿，發現餌還在，疑惑得問道，「你們釣了多久了？」
「十二點開始的，釣了三個小時」
陳牧一臉黑線，三個人曬了三個小時，如果不是真的菜，那就是這塘沒魚。這仨還挺耿直的
陳牧叫停他們，進屋拿了掛牆上的網：「下水撈吧，看看怎麼回事」
陳棟一聽，褲子沒脫就蹦進水裡，拉著網的一頭朝塘的另一邊淌過去，陳牧拉著一頭在岸上配合，兩個來回之後，網上還是空空如也，四個人一陣詫異，這麼大個塘，以前還搞過養殖，怎麼可能一條魚都沒有
李東不信邪，接過網又掃過一遍。還是沒有，奇怪了
這時，陳文澤開車載了個巨大的泡沫箱回來，看著拉著網的幾個人一愣：「是不是釣不到魚？」
「對呀，釣半天了都，一條都沒有，現在網都網不到」李東邊扯網邊說
「這塘前幾年就這樣了，沒想到這麼久了，居然還是個死塘」
「什麼意思？」
「裡面好像不止沒有魚，連其他活物也沒有」
「別編些奇怪的話嚇人」林子航後退一步
「你等我上來再說！」陳棟著急忙慌的回到岸邊
「沒編，我之前想包個塘搞搞副業什麼的，問了村長才知道，這個塘荒了很久，之前包下的人就是因為塘里養不活東西，這才不包了，可能清塘沒清乾淨吧，不知道」
「別管這些了，不吃魚了。帶了什麼好東西？」陳牧上前接過泡沫箱子，倆人一起抬進屋裡
收拾好食材，架了燒烤架，壘了石窯，天色慢慢黑了下來，宋一把木屋的燈遷到門口點亮，炭火燃起來，這就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