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

「一班的同學們，歡迎來到這個班級，這幾天就由我來充當你們的導遊。不過有什麼問題，像什麼找廁所之類的就不要問我了，我昨天來的時候也沒找著……」

台下一片鬨笑。新班級的氛圍還是不錯的。我感覺自己緩下來了。

這幾天，我開始在宿舍，在教室和一些人交往。剛剛來到這座城市，我對一切都感到陌生，自然不懂得什麼名勝古迹之類的。我知道我要在這裏過下去，哭天喊地也是無用之舉。我要落到實處，就必須廣泛交往。

我開始學他們說話。我是外鄉人，說話方式自然和他們不一樣。我開始努力的聽和說，在他們之中我很少發言，不僅僅是因為害羞，也有心虛。

這一切被打破來源於老師的一句話。一個晚上，她語重心長地講了一大堆的哲理，什麼「要好好學習啊，你現在的付出是在為未來做鋪墊」「現在不努力，以後你連上工地搬磚的機會都沒有啦」……最後她吐出了一句話「今天就說到這吧，可能也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講課了。明天要進行考試，你們準備一下吧。」她緩緩走出教室，經過門框時我們親眼見她回頭看了看，似乎還有一絲絲嘆息聲。我昏沉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一提到考試，少不了會緊張，感覺全身的dna都在發抖。看來，我是要過一個大坎了。

在這裏的每一天都顯得平凡而枯燥，時間過得很慢。這短短的三天過出了三年的衝動。進入學校的第一次考試讓我覺得是最後一次一樣。想到要開始新的生活，我還是挺看好的。便覺得，我這樣子，也挺好的了。

考試時，難免會有點緊張。面對這種選拔性考試，我還是第一次。我手心的汗沁出，還有好多的題不確定。不過，幸運之神還是站在了我這邊。

如我所料，憑藉良好的成績，我受到了新班主任的青睞。

剛剛進到教室，我就有不安的感覺。我看看四周，全是生面孔。我走到座位間的過道上，又往後掃視了一番，沒有一個空的座位。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你是新來的吧？我後面是最後一個座位了，沒辦法。」像是在勸我做一件大事的語氣。幾乎是同時，她和我都回頭了。我們的視線對在了一起。心裏邊的東西開始翻滾起來，漸漸涌了上來。

啊，居然是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怎麼沒見到；真是奇特，這難道就是緣分嗎！

那幾秒陷入了尷尬的死寂。我親眼見到她臉上逐漸泛出的紅暈蔓延到耳根。最後，還是我先說話了：「嗯……那麼，謝謝吧。」

「……」

我懂事地坐下。誰願意似的。隨後又陷入了沉寂……

然後班主任就進來了。他是個臨近中年但感性的人，這得益於他在這裏工作了20年。我第一次看見他就想遠離這裏。但是命運就是那麼神奇，我不小心拿到了這個班級的第一。對，就是不小心的。班主任叫我上台，我13年來第一次在那麼多人的地方發表演講。看見了那麼多的驚訝。當然，她也在內。我至今都不能忘記她眼裏的不屑、驚訝、羨慕……可能我是一個外省人吧。

往後的日子就是簡單的認識其他人。我知道了同學們的故事，他們的奇特經歷；我們暢談理想，也有多多少少的不爽。我還是沒有主動認識她。可能，我就是不敢吧。

「其實我是真的挺想認識你的。」我慌慌張張地說出這句話。

真正打破了這個冰點的是她。那天，我一個人走回教室上晚自習。夕陽的餘暉還打在雲上，我迎著夕陽往前走，就像一切的開始那樣精彩。她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走到我身邊。當時的我沒有多想。她拍我肩膀的時候，我甚至沒有什麼想法。

「上次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其實也沒什麼，不要糾結那麼多好吧。」

「那……」

她想說什麼，但又沒說出。

往後的很長一段路，我和她在一起走着，路上的我們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教室，我和她也沒有再說什麼。

當天的自習課，我總是心不在焉。我的腦海中一直在顯出兩個影子——兩個在夕陽下的影子，是那麼美好。只可惜，在我的想像中才會有了……我再次抬頭看看前面的那個身影，她正在埋頭寫着什麼。她柔順的頭髮搭在肩上，黑色的發圈緊緊地扣在那。我又陷入了沉思。

要是我能好好和她說說話就好了。

往後的日子又是一片沉寂。我和她沒有過多交集。只有在課堂討論的時候，或者收作業時說過幾句。在她轉頭的時候，我馬上來了精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認真聽她講話了。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麼，怎麼總是會這樣？

其實在那個晚上，走在夕陽下的我們也不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過。她曾經提到我。她說，我看着是一個不善交際的人，但是她覺得我其實也挺有趣的。我頓住了……

她的背突然挺直了。她真的回頭了。我一下子慌亂起來，馬上低頭看書。過了一會兒，我看見一隻手將一張紙遞了過來。我愕然了。我心裏的那個節也解開了。

想了很久的我，在那個晚上第一次收到了那個女生的小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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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走上中學道路的男主漸漸適應生活；那個撞到他的女孩令他如此難忘；他們開始了真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