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冬日暖陽,緩緩行

第八章 冬日暖陽,緩緩行

「去。」尚戰脫口而出。

尚戰話音剛落,常衡就從大帳中出來,看了一眼尚戰。目光便落在常蕪身上,皺着眉頭說道:「斗篷。」

「哥哥英姿勃發,定是不冷的。駕。」常蕪一看常衡出來,目光雖是看着常衡,手卻是向前伸著,一下便抓上了韁繩。說完一抖韁繩便騎着馬跑了出去。斗篷被風裹起,飄舞飛揚。那斗篷上的黑色細瓣的花......在泛著光澤。尚戰方才看着那斗篷原來還帶着花紋,可往常卻是瞧不出來的。

「唉。」常衡見到常蕪騎馬跑遠。撇撇嘴,便又回去了。

尚戰笑着也去邊上找了一匹馬,騎着便去追上先跑走的常蕪。看常蕪整個人裹在常衡的披風裏,顯得格外的小。便問道:「那馬術這麼好,誰教的?」

「自是我父親和我哥呀。」常蕪自豪的說着,連下巴都揚起來一點。

尚戰點點頭,跟着常蕪的馬朝着遠處跑了一會,再轉頭已經看不見大帳。可常蕪並不在意。尚戰說道:「你可認得回去的路?」

「自是認得的。我可是在這出生的。這是你來的路,你不認得了?」常蕪說着。指給尚戰看去。

尚戰愣愣的看着四周,彷彿都是一般的看不出任何。再向前行了很久,才被常蕪叫停。常蕪擋在尚戰馬前問道:「你冷不冷?若是覺得冷些便折身回去。」

尚戰本是有些冷的,可常蕪如此問便不想承認。嘴硬道:「不冷。男子漢哪能怕冷。你就比我多一件斗篷罷了。以天為蓋地為爐,更何況這大雪蓋身,暖的很。」

常蕪嘴角含笑,抬頭看看上空的飄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飄下,攤開一隻手接着,那一片碩大的雪花便落在手上。足有常蕪手的四分之一大小,厚厚的一片,其上還有孔洞。花紋還未等看清,便已經被風吹走。眼看着落下那麼多雪花,卻是風吹起雪,再也落不到掌心。

尚戰瞧著,方才發現早已冬日了。自己的生辰快到了,都險些忘記了。牽着馬到常蕪邊上問著。「你在這......幾年了?」

常蕪放下手,看着尚戰展開笑容。「你是想問我,多大年歲了。」

「是呀。你每次都未說。」尚戰瞧著常蕪。

常蕪抿著唇道:「為何非要知道?總是差不多年歲的。」

「那生辰呢?」尚戰問著,不解常蕪為何不肯說。

「早就過了。」常蕪說完一動韁繩,馬緩緩朝着前方而行。

其後兩人皆未縱馬。兩匹馬只是緩緩走在白茫茫的一片曠無的地方。就那麼緩緩而行,都沒有說話。那時常蕪不知在想什麼,而尚戰卻是在想常蕪,覺得常蕪總是那般神秘。可為何常蕪沒有參軍呢?難道常將軍不想兩個兒子都在軍中嗎?還是常蕪想日後參加科考,做個文官?做個京官?可能年歲小的好多,眼下還不能參加科考吧......

冬日天色往往晝短夜長,黑沉的快。可下了大雪,天卻是漸漸變成紅色連片。雖是天色暗沉,可卻是比往常亮一些的。常蕪便也多玩了會,她很喜歡在馬上瞧著景緻快速而過。而且騎在馬上,比往日身量相比更高一些。那感覺也很不相同。彷彿相同景緻瞧著也是不同。直到酉時才騎着馬回來。尚戰的馬要還回到大帳那邊,而常蕪的追風是養在將帥府的馬廄。自是騎着回去。常蕪騎着馬,剛到將帥府門口就看到常衡黑著臉來回走。常蕪立刻掛上笑容,下了馬扶了扶身子給常衡認錯。

常衡一把拉過馬韁,便牽着追風進到府中,並未同常蕪言語。常蕪便在後頭一直笑着跟着,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抖了抖上頭的雪,墊着腳披在常衡身上。常衡肩膀一動,胳膊一揮便推開了常蕪。常蕪手中還舉著披風,滿臉訕笑小聲說道:「哥哥這是生氣了?」

常衡把追風送進馬圈。回身便往內院走。

常蕪也在後頭小跑着。一直小聲哄著。哥哥、哥哥的叫着。

尚戰回到將帥府時,他們早已進到了內院。如此便也打了一個時間差。沒叫常衡瞧見。

常衡進到內院,一下轉過身子,吼道:「幾時了你知道不知道?一會都打一更了。如此天氣去那麼遠。沒人費那個功夫去找你。」

「我就是在周邊逛逛,別生氣嘛。」常蕪依舊笑得甚美。

「什麼周邊,軍帳周圍我騎着馬都找你兩圈了。如此大的雪,那馬蹄印頃刻就蓋住了,你若是出了事,叫我上哪找你去?」常衡吼著。

「蕪兒錯了,知道爹不能離開太久......每次都是哥哥找我......哥哥。」常蕪手中還拿着常衡的披風。

常衡一把奪過那披風,抓在手中朝着裏頭走。可常蕪瞧出來常衡還是氣的,便依舊在後說着。常衡生氣之餘,再次指著常蕪額頭一頓罵。常蕪卻是仍說道:「這披風可是蕪兒縫製的,是蕪兒送給哥哥的。蕪兒就是一時興起,不想回來取旁的。哥哥受了寒氣,難免火氣大。現下就去給哥哥去熬碗薑湯,去去寒氣。」說完便跑走了,卻果真熬了一碗濃濃的端過來給常衡。

常衡瞪着常蕪,便接過喝個乾淨。還問道:「你喝了嗎?別以為如此便能放過你,貪玩成性。去抄一遍女德。」

「哥哥都會罰我抄寫文卷了......」常蕪嘟著嘴回到房中,關上房門,並未抄寫。而是窩在椅子裏看上了小說集冊。常衡不會真管她要罰寫的,就算要也有好些之前背誦時候默寫的,拿過去一份便罷了。

當晚尚戰卻是睡得昏昏沉沉。第二日更是沒起來身。本沒人在意,可到了午膳時,發膳食的廚司發現了。如此便問了三個副將都說未見。照例也該跟着一個副將練習的,傳了開來常衡這才找到了在房中的尚戰。發現高燒發熱,想是受了風寒。請了江瓊照顧著尚戰兩日。尚戰一直病的昏昏沉沉。清醒時便看到常將軍的夫人給自己擦著身子,又喂著湯藥。並未覺得異樣,從小也是被人侍候慣了的。聽聞常夫人從前在宮是照顧過姑母,是在宮裏侍候的。尚戰只靜靜的躺着,依舊覺得身子還是虛乏,脊椎骨都感覺不到一般。過了兩日後,微微清醒的時辰多了些,便看到常夫人就坐在塌邊照顧的同時,縫製着衣衫。還同迷糊的尚戰說:「那軍服太薄了,你剛在這過冬,難免覺得冷。怎的不說呢。」

「還成。沒太覺得冷。」尚戰說着,其實平日裏跟着練習訓練,時常累的一身汗,卻是沒覺得冷。就是那日同常蕪騎馬,風呼呼的從身邊過,卻是覺得身子越來越冷。

門的方向響起了敲門聲。常蕪的聲音傳來。「方便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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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孤城萬仞山,春風再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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