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軍程之期,一晃過

第七章 軍程之期,一晃過

「你這帽子扣得,不知還以為你是總兵家公子呢。這國自是陛下的,國土也是陛下的。難道我們守在此,便能說這裏是我們的嗎?可人民更是陛下的。若是如此行事,那無論是否傳揚出去,都會失民心。就算奪來,那些為着此事死去的人及其親屬,難道不會記得此事?那些僥倖存活的,難道不會想着復仇?國民心都失了,國會存長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真要奪城,總還有其他辦法。此法萬不可行。千古罪人,萬不能當。這裏的將士,沒有人為了陞官發財。若是為着那些,為何要駐守在此,做個京官不成嗎?皇城根底下,都是大官,指不定說了什麼,便陞官了呢。在這的吃土咽菜,都是為了保國保家。此地安寧,家中的父老兄弟,親族好友才能安寧。不戰,才是正理。尚戰,你不適合在這的。你適合去東邊,鎮國公老將軍那邊,那邊東國正在打仗。指不定哪下便禍及國土,你去那準備戰,也成。」常蕪說完便離開了。

尚戰急忙又追了下去說道:「國興,家興......」

常蕪直接打斷說:「那如何算國興?等你想好了如何興國,在想這些吧。你眼下連一個兵卒都不算,你還想興國?你眼下為國效力三條路。其一參加科舉為官,請摺子去奏請你的想法。請上位者定奪,若是如此堂而皇之言論傳於市井,便是亂國。其二參軍護守疆土,好好守護一畝三分之地。」

「尚副手,都尉找你過去。」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常蕪的話。一個兵卒朝着城牆的階梯正在攀著而上,正遇到下來的常蕪和尚戰。

尚戰思量只片刻,便同常蕪說道:「一會......一會我再來找你。等我。」然後便同那人快步離開了城牆邊。

常蕪嘆了口氣。看着被叫走的尚戰,早已不見蹤影的常衡,還有固守本分的諸位將士,忽而覺得尚戰還有三條路可走,自己只唯有一條罷了。一條只女子可走之路。整個南境大帳,不會有一人同往。走向校場,拿起弓箭,默默射著。她很想自己也為男子,便也可以參軍,也可以參事了。

司馬都尉回來時,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城樓的尚戰。因為只他穿着常服。本以為他出了宮門,那宮中遲早會派人來接,想必不日人馬也該到了。可到了如今,都遲遲無一人前來,不禁想同尚戰長談一次。司馬都尉並沒有在自己帳中會見,見面后什麼都未言便帶着尚戰,朝着遠處而去,直走到邊上望眼過去一個人都瞧不見。尚戰卻是還想着同常蕪並未說完,而先行開口道:「你到底有事沒事?我那邊還忙着呢。」

司馬都尉回過頭問著「您的身份,可還有旁人知?」

「暫時沒有。」尚戰道。

「那您打算何時歸程?這邊可以派人護送您回家。」司馬都尉直接道。

「回家?為何回家?方才出來。我出來不是玩的,我要歷練。」想起常蕪的話,又補充道:「我要參軍。在這隻你知道我的身份,沒有諸多照顧。」

司馬都尉並未馬上回答,而是深深嘆了口氣。看着尚戰好久,才說道:「我做不了主。您也不成。您現在身份是假,常將軍眼明心亮。只是礙於我空降的情面罷了。表明身份更不能成。您應當看得清楚,我眼下,空有名頭。莫說讓來路不明之人入軍,就是在軍,我也說不上話。」

「是。也沒什麼不好。常將軍在這為將,若是都不能說了算,不能收攏部下。那便不能擰成一股勁,只要常將軍忠心便成。您也不需要做決斷,只要看着無異心便罷了。」

司馬都尉一笑。瞧著尚戰說:「看來,只此兩日,您很滿意這裏了?」

「是。」尚戰應着。

司馬都尉搖了搖頭。「只兩、三日而已。」

「兩、三日足以。」

「那接下來您當如何?」司馬都尉問著。

「你不說,我不說。既然常將軍默認我在此學習,那我還在這多學多看。」尚戰說着。

司馬都尉突然一本正經的道:「可以留下,但要約法三章。」

「成。」

待回到城牆邊上時,問了把守之人,常蕪早就離開了。最後才在校場見到練劍的常蕪。那時天已經擦黑。箭靶早已看不清,還好利劍泛著光芒。

「其三呢?」尚戰到了常蕪邊上,直接追問著。

常蕪瞧著尚戰回來,滿頭的汗。退開兩步,並未答,而是問「找你可是軍事?安排軍職了?」

「沒有。你還未答呢。」尚戰不解為何有此一問。只老實回答。

「安守本分,好好當你的小老百姓。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力所能及。為農則耕種,為商則經營。」說完便拿着劍離開了。

其後,尚戰雖是碰不到具體軍政,卻是在這都熟悉了。白日多學多看,學了不少。更是輪番跟着四位少將半月。因為同常衡年紀相仿,更是能說到一處。可常衡不大喜歡他跟着。總說一個人跟着罷了,躲不掉。這又來一人跟在身後。而尚戰也不大願意跟着常衡,也是因為年紀相當,總是骨子中覺得有些不大服氣。白日跟着訓練派兵,兵法演練都跟着參與。夜裏跟着一道聽着兵法習讀。可是比在宮中充實得很,且無人那般嚴厲管束,實在不想跟着,便獨自練著騎射倒也松乏。跟着兩三月光景而過,冬日便也到了。這邊格外的冷。風沙更是大的很,夏日裹着熱風打在身上,冬日更是裹着風寒雪霜。可他的箭術更佳了。甚至看好后,風沙刮過,也能閉一閉眼睛射出了利箭。剛開始尚戰並未覺得什麼,可這事到常蕪口中便不同了。常蕪鼓勵著道:「不光是盲射,從你閉目到射出,也是有一段時間的。能射中,便是也說明你肩膀,手臂並未顫動。極穩。」

尚戰聽后,便更願意同常蕪在一處。在這被人比較,總是不如意的。上不得軍務,下不得武力。彷彿什麼都不成,可常蕪總能鼓勵於他,告訴他只要努力,便能日復一日,明日更比昨日強。可漸漸也發現常蕪,似乎也是不屬於各個縱隊的。彷彿也看不到他當值。總是神出鬼沒的,不好碰到。

冬日時,尚戰已經能進到大帳,聽得皮毛。也有軍服,可卻沒有盔甲。為着之事專門問過常蕪。常蕪說:「不在軍中之人沒有盔甲。要是實在想要,便去給造軍處的伯伯們幫兩個月的工。」

尚戰去看了,常蕪說的那些伯伯終日忙碌。打造盔甲,弩箭弓弩......相比之下,他也沒那般想要。畢竟日後他還愁沒有盔甲著身......大帳中正在商談之後換班流程,常蕪卻是掀開大帳走了進來。眾人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都各自忙碌著。常蕪還是那身盔甲,內里卻是塞了棉花的冬衣裳。顯得盔甲有點小了。可是常蕪還是穿着。蕭承言也是沒見過常蕪穿着其他衣衫的。還調侃常蕪沒有衣裳穿。常蕪卻是笑着未同他拌嘴。只是同常衡吵嚷着外頭下了鵝毛大雪,一道去玩耍罷。可常衡有事在研究,並不想去。只叮囑常蕪「別跑太遠。這雪這般大,蓋住了你可是沒地方找去......」

常蕪便自己走了。走到大帳邊上,還回頭看了看低着頭的常衡。手一伸,便「偷」走了常衡放在大帳中的斗篷。

尚戰覺得,常蕪可能早知常衡不去,根本就是去偷常衡斗篷的。自己在這帳中無事,並沒有人管束他。便也跟在常蕪身後出了大帳。掀開大帳的帘子,正看到常蕪左手單手抓着領口位置,甩開斗篷回手一下便系在身上。手都未抓馬韁,抬腿就踩着馬鐙,翻身上了追風。風雪捲起斗篷,斗篷便也被吹得揚起。彷彿那城牆的藍底黃字的旗幟一般。右手一碰頭上發冠,捋著那髮絲,頭髮就也被風裹着吹向了邊上。

常蕪回頭瞧見尚戰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問道:「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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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孤城萬仞山,春風再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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