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第二百章

相斯予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眼中柔情頓生,看著蘇漓道:「上次在長離島,你說琥珀琉璃鑲嵌梨花,才能讓梨花永不凋謝,也不會變色失香……」他拉過她的手,將那樣東西輕輕放到她手裡,「聽說長樂也喜歡梨花,這個,送給你!」

那是一塊通透乾淨的琥珀琉璃,當中嵌著一朵恣意盛放的梨花,雅緻潔白,芬芳吐蕊,鮮活得彷彿剛從枝頭摘下。

蘇漓手指輕撫上那塊平滑的表面,沁涼的溫度彷彿直達她心底。她緩緩抬眼,先是虔誠求親,后是定情信物,他一往情深的目光,好像完全進入了自己的角色,一舉一動,讓人難辨真假。蘇漓控制不住心神一顫。

相斯予溫柔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她,「你不喜歡嗎?」

蘇漓沉默地回視,藏住心底那一份驚疑,淡淡道:「喜歡。」

相斯予開心地笑起來,想要握她的手,蘇漓下意識退後一步,躲開他的觸碰。相斯予有些尷尬,但很快笑道:「我知道長樂一時還不能接納我的感情,沒關係,我相信只要我一直對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

蘇漓轉開眼道:「倘若我一直不能接受你呢?」

相斯予認真道:「那一定是因為我對你還不夠好!長樂,我只會加倍地對你更好,永遠不會責怪你為什麼還不喜歡我!」

定皇聞言目光大亮,欣喜贊道:「好!不愧是朕選中的駙馬!皇后,你讓人準備一下,長樂的親事,朕要昭告天下!」

皇后笑道:「臣妾這就去辦。」

蘇漓心底一震,忙拉住皇后,對定皇道:「父皇等一下!皇兄大婚在即,必定諸事繁雜,母后哪裡忙得過來,等過了這段時日再宣詔不遲。」

定皇目光一怔,嘆息地道:「長樂,你還是放不下他!這件事,他遲早要知道的。」

蘇漓咬了咬牙,拉著定皇的手,懇求道:「您放心,我答應您的,一定不會反悔。但我和他之間,也必定需要一個了斷。求您給我一點時間,父皇也不希望女兒倉促成婚,以後過得不幸福,對嗎?」

定皇心中一軟,明知道她心有所系,卻希望她另嫁他人,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的自私,想要她一生安穩幸福,如果最後適得其反,自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定皇握住愛女的手,心疼道:「好。朕的長樂,定會處理好一切,父皇也會等到你幸福出嫁的那天!」

蘇漓含淚點頭。

離開慶安宮時,定皇眼中的期盼,彷如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壓在蘇漓心頭,令她幾欲喘不過氣。與相斯予告別後,她愁緒滿懷,竟不知不覺地往上官雲慧的清揚宮而去。走到半途,才猛然想起這幾日又到雲慧回府祭拜之時。蘇漓一肚子的話無處訴說,如今也只有雲慧能明白她的心事。於是馬不停蹄地出宮,直奔城外上官將軍府。

一路快馬疾奔,耳畔風聲呼嘯而過,像極了她此刻內心急於宣洩的苦悶。

到了門前,蘇漓跳下馬,管家上前見了禮,方恭敬道:「公主殿下請隨小人來,郡主這會兒人在書房,特地吩咐了不許打攪。」

蘇漓點頭道:「有勞。」

管家引著蘇漓一路來到書房,輕輕扣了扣門,輕聲道:「稟郡主,長樂公主來訪。」

「長樂?」靜了一剎,門內響起上官雲慧的聲音,竟有一絲掩飾不住地慌亂。

蘇漓詫異地揚起眉。

過了一會兒,屋內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及至門后,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上官雲慧淡笑如常:「長樂登門造訪,可真是稀客,快進來說話。李叔,勞煩您幫忙倒杯茶來。」李管家應聲而去。

蘇漓踏進書房,淡淡環視一周,左側整排書架上羅列著各類典籍,黃帝四經,中庸論語,兵書星象,詩詞歌賦,涉獵之廣,令人驚嘆。中間是一面寬大的書案,後面牆上掛著一柄古舊的長弓,及一把佩劍,應是上官將軍的遺物。右側有一間內室,此刻房門卻緊閉。窗下擺著棋盤一副,黑白棋子星羅棋布,顯然殘棋一局尚未走完。

蘇漓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雲慧真是棋痴,獨自一人也要對弈。」

上官雲慧低眸一嘆道:「不過是閑著打發時間罷了。」

李管家這時奉上茶來,二女分別坐了,上官雲慧笑道:「長樂今日突然來訪,可有急事?」她笑容如常,目光之中卻隱有探詢之意。

蘇漓搖了搖頭,默了一刻,低聲道:「我只是……心裡覺得很亂,想來找你說說話。今日……相斯予向父皇提了親,皇兄大婚之後,便會昭告天下。」

上官雲慧不覺震驚失色道:「定親?陛下應允了?」話一出口,她不覺掩住口,心底擔憂浮上來,眼角餘光暼過身後緊閉的房門。

蘇漓皺眉,只顧想著心事,全沒有留意她異常的舉動,微微苦澀道:「父皇對他始終心存芥蒂,一心讓相斯予做我的駙馬。眼下這情形,容不得我有半分任性再去拂逆父皇心意……」

上官雲慧忍不住來回踱了幾步,憂心道:「陛下固然是為長樂著想,可罔顧你的心意,去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你又怎麼會快樂?」

蘇漓微微一嘆,無奈之中深藏疲憊,「我與相斯予說好了,訂婚只是權宜之計。」

上官雲慧不覺怔住,旋即明白了她言語之中的深意,不禁感嘆道:「如此看來,這個相斯予待你之心倒是不假。」

蘇漓勉強笑道:「上次在長離島,我已經說得很清楚,難為他還肯答應與我一起鬨父皇開心。」

上官雲慧一時竟也無言,半晌深深嘆息,關心道:「鑄造坊的線索還沒有頭緒嗎?」

蘇漓緩緩地搖了搖頭,悵然道:「此事極為棘手,查了這麼久,竟是毫無頭緒。父皇與皇兄認為這事與東方澤有關,我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但是,查不到真相,兩國關係怕會陷入僵局,這是我最怕看到的。」

上官雲慧連忙寬慰道:「你別急,既然是有人存心挑撥兩國合作,遲早還會露出痕迹,到時定能水落石出!」

蘇漓萬分惆悵道:「只是不知道這一天要等到何時?我若不能儘早查明真相,所有人的心都無法安定!雲慧……是不是我太貪心,想要事事周全,最終才事與願違?」

她目光有一絲迷茫的痛苦,矛盾與糾結是那樣清晰,頓時讓上官雲慧的心一痛。情不自禁地上前,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心疼道:「長樂,這不是你的錯!根本無需自責!」

纖柔的身軀彷彿有種撫慰人心的力量,蘇漓頭靠在她身上,只覺得她的懷抱暖心又溫柔。連日來壓在心底的思念與擔憂,忽然如水潰散,禁不住喃喃自語:「以前我總覺得東方澤過於精明,時時都在算計,可如今對待感情,他執著專一,傻得讓我心疼。中了寒毒從不跟我提起,每個月排毒時內力盡失,也不讓我知道。若非這次遇刺受傷,我還蒙在鼓裡!他走的時候,體內餘毒尚未排清,身上還帶著傷,如今也不知道好些沒有……雲慧……我和他,經歷了愛恨糾纏,生死磨難,事到如今,為何還是不能在一起……究竟要到何時……」說到皇后似乎愣了一下,失聲笑道:「戰將軍,本宮沒有聽錯吧?這是說……本宮找來殺手刺殺自己?」

「這是犯人的供詞。犯人田勇就在此地,有何疑問,娘娘盡可問個清楚。」戰無極面色不變地說道。

皇后這才將冷厲的目光挪到田勇身上,仔細地打量一番,「你就是田勇。本宮與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蘇漓淡淡轉眼,皇后一臉驚疑,當真是毫不知情地樣子。

田勇眼中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咬牙切齒道:「無冤無仇?若不是你,設下毒計,利用雋兒母子性命威逼利誘,我田勇怎麼會背叛鎮寧王,豁出這條命去鋌而走險!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

皇后冷眼看了他半天,忽然一笑道:「那你倒是說來聽聽,本宮是如何指使你的?」

田勇定了定神,悲聲向皇帝陳述道:「陛下,小人的未婚妻子,名叫雋兒,她與我自幼青梅竹馬,情深意重,本來已經訂了親,後來因為一次意外,失去了聯繫。大概半年多前,小人又無意遇見了她,交談之下,才知道她已經進宮做了宮女,在皇后長春宮中當差。久別重逢,我們都很開心,商定著等她到了年齡出宮之後,我們就可以成親。」

說著,田勇飛快地從懷中取了一件東西,正是蘇漓從雋兒手中拿下的那個木質小玩偶,皇后一見此物,眼光微微一沉,緊緊盯著田勇,沒有說話。

睹物思人,田勇心頭沉痛,眼中有淚光閃動:「每次雋兒出宮辦事,都會來與我相見。」像是想到些什麼,他臉上忽然一陣抽動,似有難以言喻的痛楚,「直到前不久,她才悄悄的告訴我,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於是我就送了這個玩偶給雋兒。她懷了身孕,一旦被發現,必定會受到懲罰。我很著急,想儘快讓她能出宮與我相聚。誰知道,辦法還沒想出,雋兒有了身孕的事被皇后發現了。我與雋兒苦苦哀求皇后成全,皇后卻說,若想保她平安,必須要為她做一件事!」

皇帝目光陰鷙,沉聲問道:「何事?」

「皇後娘娘命我去找幾個殺手,在她十五齣宮那天,埋伏在去佛光寺的路上,伺機行刺,裝作事敗被俘,指證鎮寧王!事成之後,她會想辦法讓我脫罪,再放雋兒出宮與我相聚。」田勇語聲稍頓,一臉愧疚又道:「王爺待小人不薄,田勇實在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答應皇後娘娘的條件。」他看向東方澤的眼神又愧又悔,幾乎抬不起頭來。東方澤目光淡淡,沒有開口。

「誰知道,小人依照皇后的吩咐認罪畫押,她卻突然翻臉,將雋兒活活杖斃,殺人滅口!」田勇說著目光又轉向皇后,濃濃的恨意掩飾不住,突然激動地叫道:「她還懷著孩子!你的心腸為何如此狠毒?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幫你做了,為什麼你還不能放過雋兒?!為什麼?」田勇神情激憤,若非手腳被鐵鏈鎖住,他幾乎要撲過去掐死皇后。

大殿之上,唏噓聲起,文武百官面色皆變。皇帝的眼光,愈加陰沉起來。東方濯怒喝一聲:「田勇!你可知構陷之罪,罪無可赦?!」

田勇咬牙叫道:「小人所說之話,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皇后冷笑一聲,沉聲道:「不錯,本宮昨日的確杖斃了宮女雋兒,她未婚有孕,觸犯宮規,本宮一再詢問,她也不肯說出私通之人,今日若不上殿,本宮也不知道這人原來就是你。若非如此,本宮也不會一怒之下杖斃了她!」

真不愧是皇后,這時候還能如此鎮定,把一切都說的理所當然,她是篤定他們沒有證據么?蘇漓眉心微皺,冷冷地看著皇后。

田勇見她振振有詞,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幾乎要把手中緊握的玩偶捏碎!他喘了幾口氣,指頭飛快地動了幾下,那玩偶肚兜的位置,「嗒」地一聲,彈了開來,露出裡面小小的肚膛,取出來一封折得小小的信箋。

蘇漓眼光微微一跳,不出所料,這玩偶上的機括,田勇果然會開。

「這封信,是雋兒親筆所書,她深知皇後為人,就怕事成之後皇后不能履行承諾,才將此事前因後果,寫得清清楚楚。」田勇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皇后,恨不能撲上去將她撕碎!

皇帝抬手示意,高公公立即上前,取了田勇手中的信箋恭敬遞到皇帝面前。

皇后的眼光終於變了一分,陰沉冷厲,臉上卻沒有一絲波動,仍然鎮定自若。

皇帝閱畢信箋,果然與田勇所說沒有差別,不禁面色一沉,冷眼問道:「皇后,你有何解釋?」

「陛下,」皇后連忙躬身拜倒,辯駁道:「隨便拿出一張紙出來說是雋兒所書,還能充當證據,如今她人都死了,又怎能證明這信是她親筆所寫?」

一聽這話,田勇頓時心頭劇痛,雋兒鮮血淋漓的樣子又浮現眼前,他痛呼一聲,「這木偶機關只有我和雋兒知道,不是她所書是何人所書?!明明是你脅迫我在先,事後又殺雋兒滅口!她被你打得孩子小產,渾身是血,你的心未免也太狠毒了!」

皇后眼中戾氣一閃,毫不理會他的憤怒,沉聲道:「陛下,本宮在昨兒剛將雋兒杖斃,田勇這邊就翻供指認本宮是幕後主使,這恐怕也太巧合了些,他人在獄中,如何得知宮中的消息?又如何得到這個木偶?這分明是有人裡應外合,故意泄露口風,授意讓他反口指認,藉此公報私仇!」

皇后微微昂起頭,眼光陰鷙,緩緩走到蘇漓面前冷聲道:「這其中內情,恐怕明曦郡主心裡應該十分清楚吧?」

難怪她今天一早就進宮,原來,目的就是將自己拖住,不能及時做出應對之策,殺一個措手不及。想到這兩日發生的事,皇后心頭一凜,蘇漓進宮的本意就不是為自己申訴,她一定是查到田勇與雋兒的事情,想從雋兒身上找線索,所以在自己逼她表明立場之時,她才會言辭閃爍,不當即表態。好個蘇漓啊,如此心機,怕是男子也難及!

皇后陰冷的目光又看向田勇,真是百密一疏,雋兒手中那個玩偶,太過尋常普通,才會令她大意,沒有特意命人查看。

只是有一事她還想不透,蘇漓被禁足,東方澤身在暗牢,兩邊的監視都是如此嚴密,蘇漓除了昨日進宮,根本沒有出過郡主府,那麼,她究竟是如何與東方澤暗通消息的?

皇后毫不避忌地直接點名到蘇漓頭上,令殿中百官皆是一驚,她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指明曦郡主藉此與田勇串供反口。

一時之間,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蘇漓的身上。

蘇漓淡淡一笑,皇後有此一問,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她沉靜答道:「娘娘若是因為明曦昨日進宮,就懷疑明曦有唆使串供之嫌,也未免太過武斷了。」

皇后一雙狹長鳳目,赫然發出懾人的寒光,陰冷喝道:「武斷?武斷的是你們二人!只憑雲綺羅一面之詞的瘋言瘋語,就在陛下面前污衊本宮是謀害梁貴妃的兇手,同樣是毫無證據!」她喘了口氣,彷彿在抑制滿腹憤懣。

眼光一轉,睨視著東方澤又道:「陛下憐惜你念母之情,不忍苛責,只下令你禁足反思,可你這卻不思悔改,仍是以下犯上,命人刺殺本宮!心思真是歹毒!」皇后猛一轉身,直直地盯著御座上高高端坐的皇帝,悲憤地道:「陛下,鎮寧王與明曦郡主,設計陷害臣妾之心眾目昭彰,還請陛下為臣妾做主!」

皇帝臉色陰沉至極,冷眼看著下首兩人的針鋒相對,卻沒有說一句話,如今局面演變成到這個地步,他只想弄個清楚,到底是誰,在暗中掀起這一次又一次的風波。

東方澤冷冷地注視著她,譏諷道:「皇後娘娘不僅戲演得精彩,顛倒是非黑白的本領也是常人難及。你害我母妃在先,又借雲妃引本王入局,在父皇面前揭發不成,從而造成一種真實的假象,讓本王在父皇面前失信。但這件事並未達到你預期的目的,所以你又暗中收買田勇,設計一場刺殺的戲,將本王罪名坐實,才沒有機會爭奪諸位!」

此時此刻的金鑾殿上,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昔日母慈子孝的溫馨場面,早已化作了無形的刀光劍影,言辭之間更是字字厲如刀鋒,撕下了偽裝,再無半點避忌,全然一副要將對方置於死地的姿態!

殿上諸人聽得皆是膽戰心驚。

皇后冷笑一聲,「你口口聲聲指控本宮害了你母妃,如今連雲綺羅都已經死了,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本宮所為?」

東方澤冷笑道:「她知道你那麼多秘密,你自然是盼著她死了。但倘若她還沒死,你敢不敢與她當面對質?」

此話一出,滿殿皆驚,就連皇帝沉冷的面容,也難掩驚詫。

皇后眼中驚疑不定,緊緊盯著東方澤,似乎在思量他這話有幾分真假,旋即昂然冷笑道:「本宮問心無愧,又有何不敢?」

東方澤眼角閃過一絲嘲諷笑意,這回答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皇后心中莫名不安,似乎有一件重要的事滑過腦海,鳳目頓時厲光一閃,緊緊地盯著蘇漓。

「陛下。」沉默許久的蘇漓忽然開口,她上前恭敬跪拜道:「明曦有一事奏請陛下。」

「何事?」皇帝臉色暗沉,內心也預感到將要有更大的事發生。

「雲妃娘娘暴斃之事,所言非實。」

「所言非實?你的意思是說她沒死?為何?」皇帝臉色瞬間陰冷,忽然想到選夫宴上蘇漓大膽至極的行為,心下不由一沉,語氣頓時尖銳幾分。

蘇漓恭敬回道:「陛下,雲妃是貴妃娘娘被害一案的唯一證人,明曦不敢大意,為防止有人滅她的口,明曦提前讓她服食了一種藥丸。這藥丸進入人的體內,有一個月藥效,一旦遇毒,便會叫人進入假死狀態。」

竟有如此神奇的葯?真是聞所未聞。百官驚奇地看著蘇漓,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果然被她料中,明曦郡主與雲妃的事脫不了干係,皇后驚怒喝道。

東方澤冷然反駁道:「明曦郡主只是提前做了準備,以防有人暗中加害,何來欺君?那對雲妃暗下殺手的人才是真正的欺上瞞下,罪無可恕!皇後娘娘何必如此心急,真相究竟如何,傳雲妃上殿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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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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