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換氣
張自行不去理會跪倒在地，胡思亂想的魏平，看著手中的木盒，默不作聲。
地上，魏平見太子殿下不發話，更是誠惶誠恐，竟是瑟瑟發抖起來。
伸出手掌按住木盒，就聽身後忽然傳來冷喝。
「住手。」
張自行不理會，只是朝魏平身後退了一步，打開了木盒。
木盒之中，一株巴掌大的野草靜靜躺著。在它周身，有枯藤纏繞，彷彿盤龍。更有陣陣清香傳來，光是聞到這味道，張自行便覺得體內氣血蠢蠢欲動，心臟狂跳。
「天材地寶？！」張自行驚呼。
地上，魏平低頭，卻忽的蹙眉。
忽然間，一把利劍襲來，直刺張自行手腕。
魏平沒有多想，肩膀一挺，好似蠻牛般撞擊而去，擋開了來人手中的長劍。
淡淡玉色在劍身浮動，來人面色森冷，看著魏平，又看向張自行。
身後，宋大海面容陰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
「將這天材地寶交出來！」
張自行看向宋大海：「這就是你說的寶貝？」
「消息有誤罷了，但這天材地寶獻給太子，也能獻給逴龍大聖。」
「我以為你自己想要。」張自行笑道。
趙朝面色閃動，內心生起懷疑。但此時顯然不是計較這件事情的時候，比起寶物，他更好奇，這位兵家第二境的高手為何對玉面羅漢納頭就拜。
魏平面容肅穆：「這『龍血草』乃是至陽至剛的天材地寶，但對『甲子境』鍊氣士來說，藥性太強，難以存活。」
「你們倆是一夥的？」宋大海看著張自行，眼神中滿是殺機。
「我便是你們要搶的正主，你說我是誰？」
宋大海與趙朝對視一眼，神情莫名。
「撒謊！」宋大海喝道：「堂堂太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說罷他看向魏平：「你不要被他哄騙，他不可能是太子！」
魏平沉默，心中也不禁產生一絲疑心。
張自行搖了搖頭，看著三人心思各異，卻不再多說什麼，忽的一把抓住龍血草，仰頭吞了下去。
「你！」
宋大海驚怒，握住短劍便朝前刺去。
趙朝與魏平眼神閃爍，同時後撤一步。
短劍襲來，張自行吞下天材地寶，忽的大喝一聲，周身骨骼震動，彷彿鐘聲響起。
他猛地揮拳，勁氣裹挾，剛猛無儔！
勁風攔住了短劍。宋大海眯起眼睛，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張自行面色通紅，周身氣血翻滾，好似有蛟龍在血色海洋之中翻騰。
體內長生氣轟燃，真氣周流，化作滔滔江水。
骨骼炸響中，魏平猛地站起，面容之中夾雜著悔恨，憤懣和驚恐。
「你是鍊氣士！」
「你不是太子殿下！」
「老子當然不是那個狗屎太子！」
張自行怒罵一聲，默運《帝訣》心法。
「甲子境」鍊氣士無法忍受龍血草藥性，但《帝訣》連元嬰氣血都可消化，張自行賭的便是此法之強橫。
為彌補根基，他日夜苦思，終於在小別山上想到了法子。
——既然體內長生氣殘缺孱弱，那就換一個！
他在賭，也必須賭。
若非如此，以他根基有缺，不可能從這山谷之中全身而退。
體內長生氣宛若將熄的火苗，剎那間便被張自行消耗有空。而此刻，那藥性才剛剛入體，
尚未消化。
隨著真氣滾動，張自行骨骼炸響，如陣陣驚雷。眾人恍惚中彷彿瞧見羅漢怒目，揮動金色錫杖自空中砸落！
「都來！」
張自行大喝，一身拳法頓時籠罩宋大海，魏平與趙朝三人。
「找死！」宋大海冷笑，空靈縹緲的劍法使來，難以捉摸。
趙朝眼眸生起玉光，卻面色差異。短時間內，他難以察覺張自行拳法破綻。
「留他一條活路，我要帶他回去。」
魏平催動氣血，軍中拳法簡潔凌厲。他必須將張自行帶回去，這樣他才能有一條活路。
短劍，長劍，拳頭一起襲來。
張自行雙眸如血，鷹視狼顧，身體幾乎就要炸開。
他此時體內空空如也，但四肢之中卻滿是力量。
《帝訣》記載，元嬰之法需直面生死，破而後立，才能換血。
張自行已天材地寶代替元嬰，同樣如此。
不破不立！
這一次豪賭不能說是精心策劃，卻帶著一絲行雲流水。
這是他強大起來的第一步，他不許任何人阻止，務必要在此站穩腳跟！
張自行臉上露出狠辣之色。
怕什麼？！
自己必須強大。
他不想再變成一灘爛泥，在絕望中等待死亡。
心境穩固，張自行雙手合十，宛若佛前虔誠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躲開致命的短劍，張自行以肉身迎接浩然之氣與煞氣。
他用雙掌定住了玉色的劍。
以胸膛容納了氣血翻騰的拳頭。
此時的他真如同仁慈僧人一般，捨身飼鷹，不求回報。
隨著浩然之氣與煞氣入體，體內龍血草的藥性在剎那間炸開，消散在體內。
藥性沒入張自行體內，他口噴鮮血，忽的睜開雙目。
雙掌橫推，一股勁風襲來，阻攔了趙朝與魏平。
與此同時，宋大海手持短劍已經到了張自行面前。
只見冷芒閃過，這把短劍以詭異卻兇險的角度直刺張自行心口要害。這一招宛如羚羊掛角，難以捉摸。
趙朝在旁面色難看。宋大海的這一劍已經超過了他，他平日表現出來的，絕無這種實力！
張自行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短劍如毒蛇襲來，渾身散發著奪命的氣息。
面對死亡，張自行忽的展顏一笑。
原本蒼白的臉上逐漸浮現血色。體內真氣鼓盪，竟是揚起了衣袖。
轟！
悄無聲息的爆裂在他體內傳來。
丹田之中，一道滑膩空靈的熊熊「篝火」燃燒，那火焰升騰，循環往複，已達圓滿！
真氣灌注周身，張自行忽的側身，速度之快已經遠超常人。他猛地吐出一口氣來，氣息連綿不絕，夾雜著熱浪。與此同時，左臂遞出，彷彿古寺之前，知客僧相迎，慈悲溫和，波瀾不驚。
宋大海見此，卻彷彿如臨大敵，忽的朝後退去。-
一旁，魏平蹙眉，感受一股滔天殺意襲來，讓他不敢直視。
趙朝怪叫一聲，更是直接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以他境界，張自行羅漢拳已達圓滿，混元一體，不可直視。
一掌推出，沒有真氣呼嘯，沒有骨骼炸響，好似靜謐佛堂外的清風拂柳，卻偏偏就這麼簡單的印在宋大海身上，他卻連任何招架都沒有。
這不是他不招架，而是他根本想不出如何招架這樸素到極點，卻也妙到極點的一拳。
宋大海眼睜睜的瞧著自己胸膛乾癟下去，背後忽的傳來一陣拉扯，剎那間便被推出數十步，倒在了地上。
張自行這一口氣依然沒有結束，徑直轉身，一掌高舉，朝著魏平砸落。
魏平體內氣血翻滾，卻又面容大駭。
煞氣克制鍊氣士是不錯，可以他目前所剩的力量，竟是無法撼動張自行體內長生氣。
「這不可能！」
魏平驚駭，此情此景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這世上從無一人敢在「甲子境」吞服天材地寶。
更是從未聽聞，「甲子境」實力還能產生變化。
身側，一劍刺出，裹著淡淡玉光。
浩然之氣泛起，張自行無動於衷，只是化掌為指，點在了劍身之上。
真氣灌注，趙朝面色痛楚，直接鬆開了持劍的手。
張自行隨即一拳打出，真氣洶湧而出，化作狂風將二人吹翻在地。在此時，張自行竟讓真氣離體，隔空傷人！
感受著真氣遊走循環往複，張自行放肆長嘯，呼嘯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