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程語
究竟是不是她？
又或者，我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
是想要那個理想中的女孩，還是只不過是一個同名的普通人。
是為了不切實際的夢，還是追求現實留下難得的遺憾。
我改變不了結果。
如今的我只能去確認結果，不管我有沒有看見，事情的真相就擺在那裏了，不管我有沒有發現，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改變不了結果，我又為什麼急着去面對真相？
少年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身體的疲憊讓他徹底冷靜下來，內心重新開始思索自己的行為。
我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笑話，難道我又要再一次去成為別人的笑話嗎？
少年蹲坐在地上，低着頭，雖然並沒有奔跑多少距離，但似乎有一個東西在牢牢的禁錮少年的雙腿，不，與其說是禁錮，更像是改變。沒有任何人阻止我去確認真相，她以前也未曾阻止我去了解真相。
那一次，我毫不猶豫的追了出去，換回這樣的結果。
這樣子，經歷了這麼多的無用功，我又敢去面對嗎。
如果不是她，我又怎麼面對內心的自己，如果是她，我又怎麼去面對她。
我說過我不再去干涉她的生活，我自己如今的行為不正是想一次次的去干涉她的生活嗎？我干涉了程語，干涉了棲山，我得到了什麼？一句感謝？以身相許？
都沒有。
我只不過一次次的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笑話罷了。
剛剛發生的事情重新湧上心頭，程語的辯解對我而言蒼白而無力，就算程語是無辜的路人，但我難道就能從中獲取安慰嗎？
「可算追上來了。」程語帶着些許氣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見蹲在這裏的我后，朝着我這裏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啊，本來想有一個比較帥氣的登場的。」
彷彿是為了緩和此時的氛圍，程語半開玩笑的笑道。
「常情聖，不去追你的心上人了嗎？」
「雪融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沒有回答程語的問題，我對她問道。
「沒，就說你以前被陳依柔甩瞭然後現在還忘不掉她。」
雪融也擔心我的感受，只是編了個謊言告訴程語。
又一次，又是這樣，別人什麼都不告訴我，擔心我的情緒，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用一個又一個的秘密去掩蓋事情，如果程語早點告訴我，我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吧。」我擺擺手說到。
「不去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人了嗎？」
「能讓我安靜會嗎！」
我的聲音明顯大了一倍，我是個幾乎不發怒的人，但我似乎有點控制不住現在的心情，糾結與恐懼不斷的融合起來，逐漸成為了一個莫名的情緒，讓我顯得手足無措。
聽見我的話，程語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一直看着我，此時的我被程語看的有些發毛，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程語臉上的表情，我也不敢抬頭看，就這麼互相僵持了五分鐘左右。
正午的太陽非常毒辣，儘管此時的我低着頭，但汗如同決堤的大壩般瘋狂流出。
「其實吧，我一直是個情商不高的人。」程語打斷了此時的沉默。
「我其實是個書獃子，不過吧我不想因為這樣變成別人眼中的異類，所以我就用了很多方法去塑造自己的形象，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陽光的人。」
「我們不一樣。」我打斷了她。
「你跟棲山有美貌，有才藝，有成績。你塑造的再差別人也會吹捧你們」
「我什麼都沒有。」
我有什麼呢？
我什麼都沒有，沒有華麗的外貌，沒有優秀的家境，沒有優異的成績，甚至沒有一個朋友。
如果每個人的出生都帶着神的祝福，那我是否是被遺忘的？
太可悲了。
「所以我才羨慕你啊。」
少女的話讓少年抬起了頭，此時的少女帶着淺淺的淚痕，笑着對少年說道。
少女當時帶着淚痕的笑只不過是對少年的敷衍，而那後面一次次的笑也不過是對普通人的關心，此時少女的笑彷彿發自內心般。
真正的笑是會產生共鳴的，少年此時才真正意識到這點，當一個人真正的對另一個人發自真心的說出自己的心聲時，她的一切彷彿都能被他人聽見。如同互相鏈接起來了那般。
少年感覺到了，少女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羨慕。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很精彩，完美，但自從遇到你，我才發現我錯了。」
「你能夠真正去支配自己的人生，去支配自己身邊的一切，這才是自由。」
「我。。。。自由？」我顯然是愣住了，我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受到約束的那個人。
「愛的人如果在對面，我又能像剛剛你那樣奮不顧身的追出去嗎？我做不到，我要考慮邊上所有人的感受，我要考慮後果。」
「不需要去考慮後果，不需要去擔心未來，這才是真正的自由。」
「我怎麼會拿不出治療的錢呢？」
我豁然開朗，是啊，程語家境也算是非常好了，治療的錢怎麼可能會是她負擔不起甚至要浪費自己閑暇時間來打零工補償的呢？
「那又是為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我想擁有一次自由，就算是那短短的兩個小時，就算每天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我也想去體驗一下那股自由的感覺。」
「你肯定在為我不告訴你這一切而憤怒吧。」
儘管我並沒有回答程語，但從我的表情中程語也讀懂了這些。
「這一切，算是我跟雪融還有依柔合夥給棲山下的一個套，告訴你本來是我的任務，但我沒做。」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我知道我這麼做很自私，我本來知道這一切的後果，但我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大，又或者說，我還不了解你吧。」
「就當是我想看看你吃醋的反應。」
程語突然這麼一句讓我臉頰有點熱。摸了摸鼻子辯解到。
「我只是因為被欺騙所以。。。。。」
「那你能原諒我了嗎？」程語低下了頭，此時少女的頭與我靠的非常近，少女髮絲垂落，雙目對視，我此時甚至能聞到少女身上的淡淡幽香。
「嗯。。。。」我看着她，不好意思的說到。
「那常冤種，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程語繼續這樣看着我說到，彷彿想從我的眼中看見什麼似的。
「逃避。」
我的回答讓程語很驚訝。
「是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