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避
真正的痛苦是什麼？我以前都錯了。
是韓劇中男女主離別後的大哭？
是將痛苦轉變為憤怒？然後發泄在他人身上？
是瘋狂的大笑？
如今的我才明白，這些都是假的。但我寧願不明白痛苦的真正滋味，寧願活在影視劇帶給我的陰影之下。
沒有眼淚，沒有大叫，沒有憤怒，整個人如同木頭般呆坐在凳子上，在別人的眼光中或許只是在發獃，但此刻我的內心正經歷難以想像的掙扎。
嘴巴無比的干，想哭泣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響，流不出一滴眼淚，大腦彷彿受到了撞擊般嗡嗡響着。
曾幾何時我以為我能夠證明一次我自己，曾幾何時我以為我不過是有能力而不想去展示。
如今我明白了。
會唱歌不是能力，長得好看也不是能力。
真正的能力，是玩弄人心啊，我曾經以為自己懂程語，曾經以為自己懂棲山。
我懂什麼？我只不過是程語跟棲山的工具罷了。
我還能去挑戰誰？前面程語跟棲山造成的轟動，我用什麼去比擬?我沒有他們的人氣，也沒有他們的容貌，也無法創造出這種轟炸般的消息。
我不是不承認自己失敗的人，相反，我已經完全認可了這次失敗，那麼失敗者該怎麼做？
在我想着的時候，台上的也漸漸走向了尾聲。
「各位觀眾們你們好，這是我跟程語特地安排的附加節目。」
在唱完后，棲山帶着歉意的舉了個躬。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站在台上給各位演唱，一年後的我們就要踏入高三，所以準備了這個附加節目想留下獨特的回憶，我們倆人主動棄權，不會影響最終結果，謝謝大家。」
棲山太聰明了，即獲得了觀眾們的喝彩，又在參賽者們的心中留下了好印象。
兩全其美，而我呢？
繼續參加嗎？有了他們的轟動，後面緊跟着的我又能有什麼好成績呢？又或者說，我就算贏了。我又贏了誰？
棲山他們無疑是最火熱的話題，就算拿了冠軍，我依舊輸給了棲山。
此時我才意識到，棲山從來就沒給過我挑戰他的機會，我只不過是棲山計劃中的一個工具罷了。
我離開了座位，邁著步伐走了出去。
主持人還在呼喊下一位選手的名字，而台下的人也早就議論紛紛。
「這個常明人呢？」
「估計害怕了吧，哈哈，畢竟棲山學長他們太熱門了。」
「後面的估計都沒意思咯。」
聽着台下的聲音，我走出了大禮堂，此時的我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頓，好好發泄罷了。
然而此時的我完全不知道，大禮堂之後發生了更加轟動的事情。
此時的我來到了一間普通的雜物室，想着這一周以來發生的事情。
大起大落，大喜又大悲。
我將這些都歸咎於自己的無能，從始至終我都將別人想的太過於簡單了，不管是程語，還是棲山，此時的我只想這樣一直到晚上放學，然後繼續過自己的平凡日子，我只配過這樣的日子罷了，我一直以為優秀的人只不過是佔了天時地利，而平凡人能夠靠自己的能力追上他們，現在我明白我想的太多了。
相較於大禮堂，這裏帶給了更多的安定感，然而這渺小的安定感完全不能掩蓋我的情感。
眼淚終於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彷彿是為了配合我的悲傷，
眼淚越來越多，逐漸模糊了我的雙眼。
這間雜物室是用於堆放多餘課桌椅的地方，本來應該用於教室的房間由於採光極差便被充當了雜物室，因此此時房間內算是較為陰暗，而陰暗就代表蟲子的滋生，許久沒人理睬的房間，不僅僅是昆蟲們狂歡的地方，也是我的地方，這才是我的歸屬。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
門突然開了。
發現有人打開了門，我立馬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打算走開。
「常明，你沒事吧。」還是那如同百靈鳥般美妙的聲音，但對我而言宛如惡鬼般恐懼。
是程語
陽光下的少女此時看着坐在陰暗角落的少年。
少女帶着濃濃的悲傷，低頭看着面前的少年，猶如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憐憫
「恭喜程同學跟棲山喜結連理。」少年擦乾眼淚，露出禮貌性的微笑，猶如剛才什麼都未曾發生那般，就像是對着陌生人一般表達出禮節。
「常明，我。。。。」
不待少女說完，少年從少女的身邊走過。
「程同學，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今天還有很多活動呢。」
「常明，你後面為什麼沒來比賽。」
聽着身後少女的詢問，我笑了，比賽？去比什麼賽？
「程同學，我這個人比較懦弱，你跟棲山同學搞了那麼轟動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爭的過你們呢？我不如早點看看別的新活動，你說是不是？」
「我跟棲山沒有任何關係。」隨着程語話的落下，我停了下來。
「什麼意思？」我問到。
程語並沒有搭理我的話，反而慢慢走向了我，抽出一張紙巾，擦着我臉上殘留的淚痕。
我並沒有拒絕，又或者我，我的內心讓我不要拒絕這些。
「神秘男友只不過是棲山為了這次熱度跟我一起編造的謊言罷了。」
「那之前的謠言呢？」我問道。
將紙揉成球握在手中，程語說道。
「謠言不是我編造的，也不是棲山，他也不知道這是誰的行為。」
「我沒想到棲山將神秘男友的事情說的那麼露骨，又或者我一直不知道他對我的情感。」
「我本想之後便澄清這一切，但剛剛在台下，他對我表白了。」
「你接受了？」此時的我顯得有一些急迫。
看到我慌張的舉動，程語彷彿懂了些什麼，笑着說道。
「如果是幾周前，對於這樣完美男子的表白，或許我會接受吧。」
「現在棲山應該正因為他前女友的突然出現困擾著吧。」
陳依柔，居然是她。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去見見到底是不是她。
「陳依柔現在在哪裏？」我問道。
「應該是大禮堂外面，在跟棲山對峙吧，你認識她？」
「好的謝謝了，我們待會再聊。」我立馬沖了出去，留下程語帶着一絲落寞看着我越來越遠。
之前的煩悶橫掃一空，儘管事情依舊充滿謎團，但此時的我只想見一眼，就算在遠處看一眼也好。
究竟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