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火馬戲團

吃完晚餐穿過人來人往的白樺街，前面就是市民廣場，這裏張燈結綵，如同在慶祝節日一樣，熱鬧非凡。

星火馬戲團在這裏扎了一個巨大的帳篷，足夠容納兩三百名觀眾，兩名衣着艷麗的小丑在分發宣傳報。

「傑拉德，如果我沒記錯，你對馬戲並不感興趣，菲奧老爹說過，『那個小傢伙覺得捉弄別人遠比馬戲精彩』。」

「卡特，那只是曾經的我，現在我變了，我需要重新融入這個新世界。」

傑拉德一語雙關，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吧！那就好好欣賞一下表演，來這裏三個月，第一天這麼輕鬆！」

傑拉德朝最近的一名小丑招招手，見到有客人，小丑笑着走了過來，在醜陋的妝容下，他的笑有些陰森恐怖，特別是裂開至耳根的大嘴，就像是剛釘回臉皮的傑羅姆。

傑拉德直截了當的問道：「門票多少錢？」

「四十凱龍！」

「我怎麼聽說門票是十五凱龍？」

他上輩子出生在農村，市場上坐地起價，落地還錢，還不是家常便飯。

「不！絕不是十五凱龍，就算是熟客也得二十五凱龍。」

「最多十八凱龍，再多就算了，也許附近還有別的表演。」

「烈日神在上！請您注視我的真誠，二十凱龍不能再少了。」

「好吧，神會一直注視着你，那就來兩張吧。」

傑拉德遞給小丑一枚天啟銅，然後將找回的一枚十面值的凱龍幣塞進口袋。

「二位先生，距離演出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不如先進去找個好位置，再晚恐怕要站到最後一排了。」

「卡特，趕緊進去吧，以咱倆的身高，需要祈禱那些矮冬瓜盡量站成一列，否則我們得墊着腳尖看完整場演出。」

「放心，他們是有階梯的！」

「啊？是嗎？看來是我想多了！」

「哈哈哈哈……！

傑拉德和卡特二人勾肩搭背，絲毫沒有紳士風度，走進四周圍得密不透風的帳篷，觀眾席圍成一個半圓，裏面有四層階梯，除了留給當地貴族的第一排座位，後面四排只能站着觀看。

第二排和第三排已經站滿了人，他們選擇了第四排中間偏右的位置。

演出在八點準時開始，馬戲團團長阿爾瓦·斯內特，身穿一件綉著金絲絨的暗紅色長款燕尾服，下身是一條止於腳裸的緊口褲，他站在舞台中央，面露微笑。

「歡迎各位嘉賓，我是星火馬戲團團長阿爾瓦·斯內特，很榮幸各位能來觀看我們的激情演出，下面有請迎王牌馴獸師亞力士，以及他危險的夥伴。」

觀眾很禮貌的用掌聲歡迎表演者出場。馴獸師有一頭深褐色的頭髮，棕色的皮膚，他身穿無袖獸皮上衣，一條長不過膝的獸皮裙，露出腳趾的褐色皮裹鞋。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頭巨大的恐狼，至少有三百磅重，一身灰黑色的皮毛，鋼鐵般的臉龐，微微張開的嘴裏獠牙裸露，鮮紅的血液從牙尖滴落，眼神無比兇狠。

這傢伙能絕對能殺死一頭東北虎！

傑拉德對於猛獸的印象僅僅局限於地球上的動物。

「吼……」

恐狼越過馴獸師，身體微弓，朝着人群發出低吼，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想要往後退，有人甚至踩到後排的腳尖。

「乖小狗，過來！」

馴獸師的語氣充滿戲謔，剛才還惡狠狠的恐狼，突然就像奶狗一樣搖著尾巴，

圍着馴獸師轉圈，觀眾席頓時傳來一陣鬨笑。

後台走出一個小丑將一個皮球扔向馴獸師，馴獸師假裝沒有接住，搖著尾巴的恐狼瞬間撲了上去，它用腦袋將皮球頂向空中。

馴獸師伸手輕輕一推，皮球朝着人群飛去，恐狼調轉身體朝着人群方向撲去，它張開大嘴，露出獠牙，眼神又變的兇狠。

這次面對兇狠的恐狼，有人發出歡呼聲，彷彿這不過是一條奶狗，也有人害怕的閉上雙眼，但是面帶恐懼想要逃避的卻沒有幾個。

「乖小狗！」

就在恐狼即將撲進人群時，馴獸師再一次喝停了它，它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甘，人群中傳來陣陣掌聲。

馴獸師每一個指令，恐狼都能清楚的理解，然後表演，但它的野性很強，時不時的會面露兇相，這讓觀眾更加佩服馴獸師。

最後馴獸師亞力士抬起右手做了一個立身的指令，恐狼猶豫了一下便抬起前足，直立起身體，此時它比健壯的馴獸師還高出許多，在觀眾面前它一邊走一邊擺動前足，突出猩紅的舌頭搖著尾巴，像是在討要賞錢的哈巴狗。

前排的貴族紛紛朝地上拋出面值不等的凱龍幣。直到不再有賞錢拋出，恐狼重新四足着地，它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馴獸師，朝着人群發出一聲低吼，然後弓著身子隨着馴獸師緩緩離開。

第二位表演者名叫伯尼，他表演的節目是刀槍不入。

一名小丑手持長槍刺向伯尼最脆弱的咽喉部位，搶尖在刺中他時發出鐵石交擊的聲音，迎來了一陣陣掌聲和尖叫。

傑拉德就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注視着他，他從眼角的余光中發現，那人正是馬戲團團長阿爾瓦·斯內特。

難道白天就是他跟蹤我嗎？

感覺好像不太一樣，但他為什麼會盯着我看呢？他眼神中的疑惑是什麼意思？

阿爾瓦疑惑的眼神在傑拉德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恢復了恢微笑。

……

表演進行到一半，傑拉德再次想起馬克和亞度尼斯的對話，他打算早點回去，至於要不要將他的猜想告訴卡特，他還在猶豫，當然即使他告訴卡特，也不能說自己已經死過一次。

「卡特，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卡特發現傑拉德面色不太好。

「哪有不舒服！好的很，只是覺得天色不早了，還有半個小時路程要走！」

「晚了可以坐馬車呀！難得出來玩一下！」

「以後有的是機會，聽我的，今天先回去！」

「好吧！聽你的！」

卡特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他從傑拉德表情上看出了不安，他選擇了聽從傑拉德話。

二人離開市民廣場，從最近的路線鑽進烈日小巷。巷子裏只有他們二人，顯的格外的安靜。

「傑拉德，在馬戲團里，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不確定！只是猜測，回去告訴你！」

「看你的樣子，不像好事啊！」

卡特心裏也升起了一絲不詳。皎潔的月光灑在烈日教堂上，將它的影子映在地上，雄偉又黑暗。

在教堂背面的陰影里，傑拉德發現一個身形佝僂、四肢腐爛的綠色身影在爬行，活像一隻食屍鬼。

「卡特，你看那是什麼？」

不自覺的拉了拉卡特的衣角，停下腳步，指了指那噁心玩意兒。

「那不是就是教堂嗎？」

「你看不到嗎？一個噁心的怪物。」

傑拉德轉頭疑惑的看着卡特，他不敢相信卡特盡然沒看見。

當他再次看向教堂背面的陰影，那裏早已空無一物。

「剛剛明明看見了，怎麼突然消失了？」

「出了馬戲團就覺得你怪怪的，這會又看到怪物，傑拉德你今天是怎麼了？」

卡特從沒見過傑拉德如此疑神疑鬼。

「我剛才真的看到了，我沒騙你。」

傑拉德堅信自己沒有看走眼，他能感受到在暗處有什麼東西正在注視着他，那不是人類的氣息，像是一種腐肉味，包裹着死亡的氣息。

他臉部肌肉變得緊繃，能感到後背變的冰涼，豎起的汗毛幾乎頂起了襯衣，後背發涼、毛骨悚然也許就是說的這種感覺。

「卡特，快走！我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傑拉德拉着卡特衣角加快了步伐，死亡的氣息步步緊逼，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肩膀，摸向他的脖頸。

懼由心生！

他在心裏暗暗祈禱，千萬別有什麼嚇人的怪物。

肩膀上的那隻手突然用力，讓他直接就停了下來，這才發現原來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是卡特。

「傑拉德，你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也許是我的錯覺，走吧，回去再說。」

傑拉德不想多做解釋，沒有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卡特沒有看到想來也不會相信他的話。

直到離開烈日小巷，那種邪惡的氣息才逐漸消失，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出了問題，但他相信他看到的怪物絕不會有假。

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問題，那說明激活元素周期表以後，他身體的感知力和反應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