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總覺得你為富不仁
林悠乾咳了兩聲，轉過頭：「沒看你。」
顧皓庭沒跟她爭論，繼續抽煙。
房間空蕩蕩的，只有顧皓庭的抽煙的吐息聲。
門口有人路過。
「你說段禹那前女友真的勾搭上顧皓庭了嗎？」
「應該是吧，要不顧皓庭那麼護着她呢？看那女的眼睛，妖媚得很。」
「顧皓庭心裏不是一直只有那個前女友嗎？怎麼改性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遠在天邊的白月光，又不影響身邊有紅玫瑰，玩玩而已，誰當真？」
林悠低頭，巧了，她今天穿的還真是紅色。
「也是，這女的手段真厲害，先把段禹搞到手，又勾到顧皓庭，她應該出本書，我要膜拜學習。」
「嘻嘻，就你這a罩杯，先去隆成c吧。」
......
人走遠了，聽不見了。
林悠有一點尷尬，今天她可沒勾顧皓庭，是他主動來的。
顧皓庭倒是神態自若，似乎沒聽到。
林悠忍不了這種安靜：「顧總，咱們要不要談談？」
顧皓庭摁滅了香煙，走過來。
他的領帶剛才扯掉了，襯衫解開兩粒扣子，往沙發靠背上一躺，露出一點鎖骨。
抬頭看林悠，示意她繼續。
霸氣中帶着隨意，這就是純純的禁慾風呀！
林悠咽下口水，媽呀，真的好好看呀。
這人怎麼長得呀，比她好看這麼多！
冷靜！
冷靜！
不能被美色誘惑。
林悠定定心，開口：「顧總，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是因為我不懂事，瞎說八道的，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算了呀？」
顧皓庭薄唇微抿：「不能。」
預料之中的回答。
林悠接着小心翼翼問：「那怎麼才能？」
「看你表現。」
「怎麼表現？」
「你說呢？」
顧皓庭把問題又丟給她。
林悠不說話了。
「你怕我？」
顧皓庭問她。
這種情況林悠哪裏敢說怕，搖搖頭。
「不怕每次看見我都跑？」
顧皓庭心裏有點不舒服，回回看見他就像老鼠看見貓，待遇還不如那個段禹。
林悠這回很誠實：「畢竟我說了你壞話，怕你打擊報復。」
「我報復過你？」
「沒有。」
「那你怕什麼?」
「不知道，總覺得你為富不仁。」
顧皓庭被這個答案整得的無話可說了。
林悠捂著嘴，眼睛睜得滾圓，她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還好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很輕地敲了兩下。
顧皓庭聲音恢復冷漠：「進來。」
來的是他的秘書徐然。
徐然手裏提着一個橘色的紙袋子，恭敬地放在茶几上。
「顧總，買來了。」
顧皓庭看了眼手錶：「讓司機樓下等著。」
「好的，顧總。」
徐然從頭到尾都沒看林悠一眼，很快關門離開。
顧皓庭把袋子裏的東西拿過來。
原來是雙羊皮底的平底鞋。
他走到林悠旁邊，單膝跪地，伸手握住林悠的一隻腳踝。
林悠忽然明白了他想幹什麼。
她把腳縮了回去：「顧總，我自己來。」
顧皓庭手上力度大了些，強硬的幫她穿好，站起身。
林悠走了兩步，很合腳。
她搓搓手：「謝謝顧總。」
顧皓庭沉着聲音：「第幾次謝謝了，你只會口頭表達嗎？」
這話把林悠整不會了。
怎麼感謝？
以身相許？
罷了罷了，她還想安分地多活幾年呢。
顧皓庭沒繼續說什麼，拿起沙發上的領帶，遞給她。
意思很明顯。
林悠剛得了人家的鞋子，拿人手短，哪裏好意思拒絕。
她拿着領帶往顧皓庭領口比劃，想從右邊將領帶穿過去。
顧皓庭太高了，她現在穿着平底鞋，又刻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有些夠不到。
林悠踮起腳朝前去，還是差點。
突然，顧皓庭彎腰下來，兩人鼻尖對鼻尖。
林悠看清他深色的眸子裏，倒映着著舉足無措的自己，她咬緊后槽牙，詳裝鎮定地偏過頭給他繫上。
原本她就不熟練，加上靠得太近，他身上味道一直縈繞，無法集中精神，直接把領帶系成了紅領巾。
系好趕緊退到離他三米遠的安全的地方。
再靠近一些，怕是顧皓庭都要聽到她擂鼓般地心跳聲。
顧皓庭低頭看了眼不成型的領帶，挑了下眉梢。
林悠心虛，假裝研究牆角的綠植。
嗯，這綠植真綠啊。
顧皓庭倒是沒說什麼，再次扯下領帶，隨手塞進衣兜。
「走吧。」
「去哪兒？」
林悠心又開始狂跳。
「不早了，送你回去。」
林悠很想說不用，陳晴那邊有司機。
看着顧皓庭走出門，她終究沒說什麼，跟了上去。
兩人是從側門出去的。
依舊是上次見到的那輛賓利。
前排的擋板剛進來時，就被司機放了下來。
車子後座空間很大，她跟顧皓庭各佔一邊。
即使這樣，她仍然覺得壓抑，逼仄。
司機開得很穩，窗外時不時有路燈閃過。
林悠老感覺他身上的味道往她鼻子裏鑽，搞得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掏出手機，給陳晴發了信息，叫她別擔心，自己先回去了。
幾乎下一秒，陳晴電話打過來。
林悠不想接，怕陳晴的大嗓門說點什麼不好聽的話得罪顧皓庭。
但不接的話，陳晴大概能繼續打到手機爆炸。
想了想，林悠還是接起來，右手籠著話筒，先開口：「晴晴，我在回去的路上。」
「嗯，嗯。」
「是顧總送我回去。」
「顧總人可好了，還給我買了雙平底鞋。」
「不用來找我，明天我有事要早起，今晚要早點睡。」
顧皓庭閉着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這是要將他好人的帽子戴到底了。
林悠掛斷電話，看見顧皓庭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不知道他是在閉目養神，還是睡著了。
不過只要顧皓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不盯着她，她就沒那麼緊張。
手機快沒電了，林悠不敢玩遊戲，轉過去看車窗外的風景。
她雙手按在車窗上，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今晚星星很多，很亮。
她在心裏一顆一顆慢慢數着，星星排列密集不規則，她沒多久數亂了。
林悠沒繼續，伸手摸出包里的糖盒，輕輕打開，盡量不發出聲音。
捻起一粒，放進嘴裏。
她沒注意到，在頭轉向窗外的時候，顧皓庭已經睜開眼睛，注視着她。
車子停下。
「顧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