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相遇?

2 相遇?

從船上下來的濱泉,腳剛一挨地,一種不知在何處經歷過的氣息撲向濱泉的臉龐。這種氣息使濱泉的頭開始痛起來了。

「濱泉?」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濱泉的耳朵穿過。

濱泉虎軀一震,望向了一旁,那是一個有着紅色短髮,滿面憔悴,雙眼通紅,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的男人。

「什麼啊,原來是雲善啊。你怎麼在……」可濱泉連「這」字還沒說出口,便被雲善的一句話嚇出了一身冷汗:「我對不起你,椿她…」

濱泉愣在了原地,默默不語。「這句話,和剛剛夢裏的一樣!」濱泉在內心驚起道。「這會不會只是一種巧合?但我的頭為何如此的疼?剛才的夢為何如此的真實?夢的開端到結尾我都能回憶地明明白白。」

雲善一頭扎進濱泉的懷中,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這時,濱泉能做到的,也不過是給予雲善足夠的安慰罷了。

濱泉將自己手放在了雲善的頭上,來回撫摸「沒事的,我已經知道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濱泉安慰「更對不起你的明明是我才對,讓你看到我們三人之間的分離。」

「你你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吧!」雲善對濱泉大聲喊了出來。「我知道你也不願椿發生這樣的事,我不太了解別人的想法,只能靠這樣來安慰你了。」雲善抽噎地說了出來。

濱泉想起雲善剛剛的扎進自己懷中的情節,忽然定格住了,像個電線桿一樣矗著,一言不發地凝視着眼前正在哭泣的雲善,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他努力地回想自己剛剛的夢「下一個是該去葬禮現場了吧?注意下我和雲善之間的聊天內容吧。」濱泉內心暗暗許下。

「雲善,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椿的死因?」濱泉下意識般地擠出這句話。

「嗯,我知道,雖然島上的人都說椿是去湖裏面游泳溺死的,但我是不信的,因為我相信,椿的運動神經及安全防範意識那麼高,怎麼會死的如此不適。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場謀殺案。」雲善臉頰上的眼淚也隨之滑下來了幾顆。

「椿她,就是死於一場謀殺。」

「你也這麼想的嗎?」雲善嗚咽住了。

濱泉想起自己要做什麼了,可一看雲善還在自己的懷中流眼淚,連忙對雲善說:「好了,好了,別哭了!趕緊去椿的葬禮吧!」「哦對,我差一點忘了。」雲善像開竅了一樣突然間好了起來。

「我們趕緊走吧」雲善連忙帶路。

「哦,嗯」

隨後二人便離開了港口,趕往椿的葬禮,他們在路上邊走邊聊:

「你知道嗎,在你離開的這三年裏,島上有很多地方都煥然一新了,就比如後山腳下的洞,現在被修成地下防空洞了,東部的虎山山頂上原來只有座神像,現在那山頂上修了座祭壇......」雲善向濱泉說了一些關於這三年來島上的變化。

濱泉沒有繼續聽雲善說下去,而是再一次陷入思考「多次與夢裏完美吻合的話,這已經不能算是巧合了,而更像是一種接近夢境的趨勢。」

濱泉似乎開始意識到自己做的夢大概和現實世界的一部分是相符的,可還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所以為了能夠更準確地驗證這個猜想,濱泉還想繼續觀察後面所發生的事情結合自己的夢來肯定自己的猜想。

濱泉打斷了雲善的話,買了個關子「雲善,接下來我要跟你說個事情,你要聽嗎?」

雲善好奇心點滿「什麼什麼?」

「我好像看見了兩個椿,

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我是在夢裏看見的,而這個夢,和現實世界中的你我見面及聊天對話的內容是相似的,只不過我又找了別的話題問你,否則夢裏和現實世界的內容又一次吻合了,而在夢裏我見到的椿,一個在葬禮準備「出棺」,一個在現場後面的樹林里。」濱泉顫顫巍巍的說道。

「夢嗎?與現實相相似?這聽起來真扯淡!」

「就算如此,可是椿她不是已經逝去了嗎,怎麼可能會有第二個椿?」雲善又承接上句。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接下來要驗證我自己的想法,你願意跟我一塊嗎?」

雲善開始猶豫起來,一方面他覺得濱泉可能瘋了,另一方面濱泉很少對自己說過假話。

濱泉又開口:「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你真心話大冒險輸了,你選的大冒險,在他們都想讓你吃小零食的時候,只有我…」

「好了,別說了!」雲善紅著臉打斷了濱泉的話。「我信還不行嗎!」

「哎呦,你臉紅了~」濱泉陰陽怪氣地看着雲善。

「呀呵,聽你這麼一說,你很勇哦。」雲善沉下臉笑着對濱泉說。

「好了好了,該向左拐了吧?」

「啊!差一點就走過頭了,話說你不應該是第一次來嗎,你怎麼知道該往左拐的?」

「這是「夢」告訴我的」濱泉回道。「這個「夢」這麼神奇的嗎?」雲善感慨道。

兩人走到了葬禮門口,濱泉沒有繼續與雲善說話,只是獃獃地望着葬禮門口的石虎。

「接下來就是要進去了吧,進去后如果跟夢是相同的話,那我先會遇到椿的母親及我的父母,其次是牆上鐘錶的快速流動,以及那個自稱是影的男孩,最後再是被椿…」濱泉結合一開始與雲善的對話,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目前我所經歷的和夢裏的是近似相同的。只不過自己摻夾了一些夢裏沒有的話題,導致改變了現實世界裏我與雲善未來的話題。「也就是說,我能依靠夢來改變未來嗎?」在這種僅僅只經歷一次而已的情況下,濱泉能夠想出這個可謂是天方夜譚了

雲善看着身旁突然獃滯住的濱泉,將手抬在濱泉面前來回擺動,看到濱泉沒有任何反應,便問:「濱泉?你怎麼了?」

濱泉回過神來,連忙向雲善解釋:「剛剛還沒有從暈船中緩過來。」緊接着又說「所以,雲善,你照顧一下我嗎,我怕我不知何時再吐了。」

雲善無奈點點頭「好吧好吧」又露出了奸笑,開玩笑地說:「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也不容易,下次請我吃頓飯吧。」

雖然濱泉聽了這話很氣憤,但一想到這是為了驗證自兩個己猜測的過程,默默地把心頭火壓了下去。

「彳亍」濱泉面露笑死藏刀似的看着雲善「那咱們倆進去吧?」

雲善點頭贊同,隨後與濱泉一起進入椿的葬禮。

「在夢中,我是和雲善在門口分頭,而這次,我選擇讓雲善跟我一起,如果沒錯的話,我後面所經過的和夢裏的有些許不同。」濱泉在自己內心中說道。

濱泉望了望四周,一個個熟悉的臉龐映入他的眼帘:自己的父母,椿的母親,以及雲善的妹妹井窗梓?

井窗梓似乎注意到濱泉了,她一路小跑過來,緊緊抱住海棠並說道:「海棠哥哥!你來了!」

濱泉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事被整得無比蒙圈。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在夢中沒有梓的身影,而在現實中的梓卻又出來了。

「是因為我與雲善一起行動的嗎?」濱泉內心一個新穎的想法隨即而出。「保險起見,還是問一下吧。」

「嗯,昂。對了梓,在我沒來的時候,你都去幹什麼了?」濱泉的這句話說的是如此尷尬以至於他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哪有男生會問一個女生這樣直接的問題。

「嗯,我也是才來不久,大哥跟我說是讓我在這等一會兒,他自己去接你了。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兒,難免會覺得有些無聊,便出去走了走,剛一回來上了個廁所就見到你們了。」梓抱着濱泉。

濱泉露出了難堪的表情。

「所以,內個,你還要抱多久,你抱的我有點呼吸不過來了。」濱泉虛弱的聲音盤旋在梓的耳朵。

「啊!不好意思。」梓連忙放開濱泉。

濱泉痛苦的癱坐在地上,滿面大汗,大口喘著氣。心想着終於得救了。

「你用的勁可真大,感覺不是一般人能夠使出來的。」濱泉像是開玩笑般說了說。

「啊哈哈哈,那是因為我太想海棠哥哥了,一不小心勁用大了。」梓笑了笑。

濱泉還沒有緩過來,他正看見椿的母親在一旁擺手示意讓他過去。

濱泉虎軀再次震了一下,他連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向雲善兄妹說道「我去趟洗手間。」隨後向椿的母親走去。

他邊走邊看向椿的母親「和夢裏一樣呢,黑色的和服,厚重的黑眼圈。這次換一個說詞吧」濱泉心語道。

「阿姨,您近期可還好,椿的事我很抱歉,但還請您節哀。」濱泉以沉重的語氣向椿的母親說。

椿的母親聽完濱泉的話,只是看了看椿的靈柩,便捂著自己的臉,哭了起來。哭的時間很短暫,大概是人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大腦還無法做出相對應的措施吧。

椿的母親隨之開口:「把你叫過來,是想告訴你椿的死因…」後面的話幾乎和夢裏的一樣。

濱泉以上廁所為借口打斷了椿的母親,或許椿的母親知道濱泉不願意再聽下去了,便沒有挽留他。

濱泉這次真的是去上廁所了,在濱泉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瞄了一眼牆上的鐘:『農曆七月十五號上午九點二十五』,「這次,鍾居然沒有快速旋轉,是因為我改變了現實世界的走向嗎」還容不得濱泉多想,他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也從廁所出來。濱泉向那看去,那個人是——影。

「你是影?」濱泉開口道。

「咦,你認識我?」影一臉迷惑的看着濱泉。

「看來我所做的夢,真的和現實世界裏相掛鈎。」濱泉肯定了這個想法。

「啊?你沒見過我嗎?我是濱泉。」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腦子沒問題吧?」

濱泉被影的話震呆住了「可惡,我是做了什麼?怎麼和夢裏的不一樣?我是做了哪個事改變了現實世界的走向?」濱泉在不斷追究自己的問題。

海泉知道自己必須要拯救影,如果影在回家的過程中再次遇到了第二個椿,那麼影就會像夢裏的場景一樣,也將不會從影的嘴中得到些什麼。

「我必須要救影。」濱泉在內心喃喃道。

濱泉看到影手中的書便開口問「誒,那是文傑老師的作品嗎?我也超喜歡看的。」

影得知自己眼前的人和自己一樣是文傑老師的粉絲,滿臉開心地望着濱泉「真的嗎?你也喜歡他嗎?我覺得老師寫的書超棒的!尤其是《罄箜》這本書。」

兩個人像志同道合了一樣有了公共的話題。

影問濱泉:「你喜歡看文傑老師的哪部作品?」

「《所及之日》吧,畢竟是文傑老師的處女作。」濱泉回答影。

「確實,那本書裏面的劇情我覺得很不錯:平行世界的人通過時間裂縫來到現實世界,進行虐殺。而男主卻擁有時間回溯的能力,拯救了現實世界。」影興奮地說。

兩個人就不知道聊了多長時間,卻被一句「松島椿葬禮獻花儀式馬上開始」所打斷。

濱泉才想起十點五分就是松島椿的獻花式了,他便不舍地和影說:「我知道家咖啡店叫出景咖啡廳,他就在葬禮這往西走差不多一百米就到了,等「出棺」后結束了,我們一起去那裏討論文傑老師的作品吧!」

影爽快的答應了。

「這樣下去,應該就能拯救影了吧?」濱泉內心滿是不安。「現在沒時間多想了。」

「松島椿的葬禮予殯葬花儀式進行」隨着葬禮主持人的開言詞,一批批參加葬禮的人手捧著不同顏色的菊花走進了現場,其中就有濱泉的父母。可濱泉的父母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回來了。

輪到濱泉了,這次他沒有向上次一樣去獻花,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前腳剛一出門,就被眼前的人給震驚住了,那個人穿着白色的上衣,綠色的弔帶長褲,那一頭金黃色的秀髮和粽色瞳孔直入濱泉的眼裏,他仔細看了看那個人的臉,那是——椿

「呦!好久不見,濱泉,你回來了呀!」椿向濱泉揮手面帶微笑說道。

濱泉被嚇得發出了豬叫,剛剛還從椿的葬禮出來,怎麼現在自己是撞鬼了還是怎樣?

濱泉心裏默念妖魔鬼怪快離開!

但濱泉仔細想了想夢中自己和椿所見面,那個椿給了濱泉一個大大的「見面禮」,濱泉害怕地看着眼前的椿「你是誰!?」

可濱泉面前的椿似乎一臉迷茫的看着濱泉。「咦?我是椿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咦!」隨着一聲尖叫,濱泉跟丟了魂一樣暈了過去。

「椿…椿……我遇到椿了!」濱泉暈倒不久,便隨着這句話猛地睜開了雙眼。

「呼~果然是假的。」濱泉鬆了口氣「我就說怎麼可能…」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頭上,於是他挑起眉毛往上看,看到椿正在用濕毛巾敷在自己的額頭上。

濱泉被這眼前的一幕嚇到了,猛的坐起來,往後退了幾步「你你你,你別過來昂!我警告你昂!」

椿只是笑笑。

濱泉看着眼前的椿,他覺得這個椿似乎沒有敵意,而且她身上似乎沒有攜帶武器,但濱泉卻遲遲不能鬆懈下來。

「你躲着我幹什麼?」

「你到底是誰!?」

「我是椿呀!」

「你胡說!椿在裏面!椿她已經…!」濱泉對面前的椿吼道,可這次回應他的,只有落下的滴滴眼淚。

「咦,我,我哭了?我怎麼哭了?」濱泉自言自語。

濱泉原本對椿的離開就已經悲痛萬分了,這次椿又出現在他的面前,徹底攻破濱泉的心理防線了。

濱泉面前的椿抱怨地說「真是的,你怎麼還沒長大呢?」隨後掏出了自己兜中的手帕,擦去濱泉的眼淚。

濱泉看着這匹熟悉的手帕,以及聽到同樣的語氣,勾起了他對椿的思念。

他很希望自己面前的椿是真的椿,可惜這件事可能是不可能的。

可濱泉面前的椿卻開口:「濱泉,你還記得「三年之約」嗎?嘻嘻,既然你回來了,帶我去玩吧!」

「不行!你不是椿,你到底想幹什麼!」濱泉叫出了聲

「你在說什麼?濱泉,我就是椿呀!」濱泉面前的椿向濱泉解釋。

「不!不對!椿已經死了!」濱泉大聲嚷嚷。

「什麼?我死了?你到底再說些什麼?」濱泉面前的椿露出震驚的表情。

「誒,那我是從哪裏來的呢?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了,誒?好奇怪呀!」這個椿滿臉疑惑的說道。

濱泉看向面前的椿想着「這個椿似乎和夢裏的椿截然不同,這個椿沒有想傷害我的意思,而夢裏的…」一想到這裏,濱泉不禁打了個寒顫。

濱泉又問了一些只有真正的椿才知道的問題:

「我最喜歡的作家是誰?」

「文傑Qq」

「我上次看《罄箜》是什麼時候?」

「十年前你的生日。」

「我最喜歡吃什麼?」

「香草雪糕」

「你從哪裏來的?」

「嘶……」濱泉這個問題使這個椿陷入了思考。

「你仔細想想看,說不定就能想起來。」濱泉似乎已經對眼前這個椿放下了警惕,因為這個椿回答的所有東西都是正確的。「難不成她真的是椿嗎?」

「咦,我總想不起我是因為什麼才出現的。但是,不管他了,我只知道我是想見你,才出現的!所以,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濱泉。」椿看着濱泉,微笑着說道。

「誒!!?」濱泉被嚇了一跳。他聽家裏長輩說過,人死後七天內會來找自己最親的人,一想到這裏,濱泉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隨後葬禮內宣佈「出棺」的消息打破了這種環境,因為「出棺」意味着他們都會出來目送靈柩,如果讓他們看見這個椿的話,一定會被嚇的半死。

「喂,椿,你先躲起來吧!」濱泉拉着椿走向一旁的樹叢中躲了起來。

果然跟濱泉所想的一樣,參加葬禮的人全都出來了。

「誒?為什麼?我還想見見他們呢!」

「噓,你聽我說,他們都不知道你復活了,不對!他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去了,只會給他們添麻煩的」濱泉用很負責地語氣向椿解釋。

「好,好吧~」椿抱着自己雙腿,像個小孩子一樣發出了「哼!」的聲音。濱泉又說:「誒,好了好了,到時候請你吃愛吃的章魚丸。」

「哇!真的嗎!真的嗎!」椿激動地喊了出來。

幸虧濱泉反應快,及時地捂住了椿的嘴,不然這麼大的聲音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的。

濱泉又向椿小聲地說:「等一下我會和一個叫影的人去一趟咖啡廳,你就在這裏等我,到時候我會買一份章魚丸給你吃。」

椿一聽到有「章魚丸」三個字,立馬豎起了大拇指對濱泉說:「放心吧!」雖然椿爽快的答應了,但濱泉總放不下心來。

濱泉探頭向外望去,發現人都已經差不多走完了。

濱泉站起身來「那我走了。」雖然椿還是有點不滿,但還是撒了個嬌便讓濱泉去了。

濱泉在路上邊走邊想:因為自己的夢,而改變了未來的走向,看來這個夢和現實世界是脫不了干係的,而且那個椿和生前的椿一樣,都喜歡吃章魚丸以及一些關於我的事情,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這個和自己最一開始的夢,有什麼關係?

巨多的問題在濱泉的腦袋裏綻開,隨着一聲槍響,打斷了濱泉的思考。

——嘣——

濱泉只見眼前躺着的,正是——影,他終於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麼了,那就是拯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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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及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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