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回」

1「重回」

「喂!快醒過來!你的家鄉現在很危險!」「你一定要保護我哦!」「兇手是…!」「這個島很危險!」「只有你才能……!」「島上的所有人都會死!」

一串串詭異的聲音在濱泉的腦海里經過,濱泉對這來路不明的聲音大聲問道「你是誰!?」

可是過了很久並無得到回答自己問題的聲音。濱泉不安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塊黑暗的地方,這裏像是某種意識世界,非常寧靜。

濱泉只望見自己前方有一處亮光,那光似乎有什麼吸引力驅使著濱泉前進,他奮力的向那光亮地跑去,忽然!陰暗的四周變得明亮起來,他望向前方,發現前方有一個人,那個人使濱泉感到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但又無法辨別出自己身前的人是誰。

「咦?奇怪,我為什麼要跑過來?」

濱泉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你是誰?」濱泉望着眼前的男人,可那個男人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將自己手拉住了濱泉的右手。隨着一系列陌生的場景湧入濱泉的頭腦里,濱泉跪倒在地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大量的記憶一下湧入濱泉的腦子裏,使濱泉現在頭痛欲絕。

可濱泉跪在地上還要不了多久,那個神秘的人對跪在地上的濱泉開口:「只有你,才能拯救你的親人,拯救整座島,你一定……」

話還沒說完,那神秘人就消失了。

撕心裂肺的痛苦使得濱泉無法繼續忍受下去,他痛苦地叫了出來,隨着一聲尖叫,濱泉睜開了雙眼。他驚慌的環顧四周,卻又發現自己在船上。

——呼——呼,海浪聲摻夾着呼吸聲

「剛剛,那是什麼?是夢嗎?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濱泉還沒有從剛剛的場景中緩過來,他下意識地打開手機——『農曆七月十五號上午七點五十』,濱泉看了看時間,便關掉了。

隨着時間的一點點推移,他也逐漸冷靜下來了,於是他便仔細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自己無法回憶起剛才發生的細節。

『——叮——咚,已到達通明島,請乘客們排隊下船,不要擁擠,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

這一聲通知打斷了濱泉的回憶「通明島?我的家鄉?」自從聽過在夢裏的那些話,使濱泉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通明島,因島上獨特的祭神儀式而出名,每年都會有大量的遊客來這裏旅遊,我也出生於此,這次回來,是參加自己兒時玩伴松島椿的葬禮。」

「濱泉?」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濱泉的耳朵穿過。

濱泉望向發出那聲音的方向,只見他看到了一個有着紅色短髮,滿面憔悴,雙眼通紅,像是剛剛大哭一場的男人矗在那裏。

「你是,雲善?」

「我對不起你,椿她…」

「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椿的事也是很突然,這不怪你。」

雲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扎進了濱泉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濱泉撫摸著雲善的頭,嘴裏不斷安慰雲善。

「你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雲善抽噎住了「三年前吧。」濱泉回答「好了好了,不哭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雖然濱泉嘴上說的很樂觀,但與雲善相比,他比雲善還要難過幾百倍,因為三年之前他還和椿許下約定:回來的時候要一起去通明島西南部的小島上玩。

現「三年之約」已經不復存在了,心愛的椿也已經去世了,沒人能理解濱泉內心起伏有多大。

「走吧,

我們去椿的葬禮吧」

濱泉點頭示意便隨着雲善離開了港口。

「你知道嗎,在你離開的這三年裏,島上有很多地方都煥然一新了,就比如後山腳下的洞,現在被修成地下防空洞了,東部的虎山山頂上原來只有座神像,現在那山頂上修了座祭壇......」

在前往椿的葬禮的路上,雲善給濱泉講了很多這三年內島上的變化。

「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呢」

「嗯,哭一場好多了」

「你現在是不是在東京上班?」

「嗯」

「我們現在過去不算晚吧?」

「不完不完,距離葬禮開始,還有兩個小時」

兩人之間的對話像極了在二十年前的二人,那時的他們兩個在去池塘抓青蛙時摔倒身上整了一身泥,但兩個人並沒有因此放棄,在抓完青蛙后回家的路上的對話最相似不過了。

二人在路上聊了很多。

「是不是快到了?」濱泉向一旁的雲善質問。

「嗯,前面向左拐,門口擺放着虎的雕塑,那就是了。」

濱泉按著雲善的話,連忙跑了過去,他望着葬禮的門口,腦袋忽然痛了一下「這裏,我為什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濱泉在內心不斷的發問。

雲善也急忙追了過來「你怎麼回事?」但他望向面露難色的濱泉,又改口「你沒事吧?」

「這種「既視感」是怎麼回事?」濱泉眾多疑問也都浮出來了,但他清晰的明白,這和自己在夢裏的事脫不了干係。

「嗯,沒事。」濱泉回答道。「我們先分頭吧,等結束后再找你。」

雲善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便接受了他分頭的建議。

葬禮現場的人很多,只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進入濱泉的耳朵

「濱泉?你來了?」

濱泉隨着聲音的源頭望去-那是一位身穿黑色和服,滿臉憔悴,雙眼都被黑眼圈覆蓋住的女人。

那是椿的母親……

「椿的事情我很抱歉,阿姨,我沒能夠保護好椿……」

濱泉話還沒說完,就被椿的母親打斷「你過來一下」椿的母親擺手示意道。當海泉走過去后便開口:「你不用因椿的事而自責,我知道椿生前最喜歡你了,把你叫過來的原因是想告訴你——椿的死因,這件事只有陳警官、我、孩子他爹和你知道。」

「陳警官?」濱泉一臉疑惑。

「陳警官是島上常駐警員,是他發現了椿的屍體。」椿的母親回答濱泉的問題。

濱泉震驚住了「椿居然是單獨行動的?不不,這不排除熟人作案。」濱泉內心慰道。

「椿她並非死於別人口中的一系列疾病或者自殺亦或者意外死亡,而是屬於他殺,死因也是非常的奇怪,身體外部沒什麼明顯的傷痕,但是一到晚上,椿的身體上有時會浮現出幾處刀痕。還有,照相機或者手機上是拍不椿身上的刀痕的,而且,據島上駐紮的警察所說,整座島上,甚至在島上全體居民的家中都沒有發現符合椿身上刀痕的一把刀。」椿的母親說到一半,便抽泣起來。

「那為什麼陳警官不將刀痕的事迹發表出來?」

「因為刀痕出現的時間不定,沒有足夠的證據,況且,若公開發表此事,肯定會引起社會恐慌的。」

濱泉陷入了沉思……

「整座島上,都沒有符合椿身上刀痕的刀」這句話深深鑲在濱泉的腦海中,這似乎非常詭異,因為來來往往的遊客都需要進過安檢,刀之類的危險物品是肯定帶不過來的。

「也就是說,兇手肯定是島上的居民,這把刀也並沒有被遺棄,而是一直被兇手攜帶着,至於兇手是如何藏匿那刀,就很難知道了」濱泉似乎在這一方面有了一點思路。

來不及多想,又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濱泉的身後傳出並打斷濱泉的思考。

「老公,咱們的孩子回來了」

濱泉回頭望去,那聲音的源頭,正是自己的母親——海棠唯靜。

「好久不見,兒子」海棠唯靜身旁走來了一位中年男性,這是他的父親——海棠智

「父親,母親。」濱泉邊說邊走向自己的父母。

當濱泉走到父母的身前,雙臂一開,將二人緊緊抱在了一起「我好想你們。」濱泉意外地平靜,在他人視角里根本不像是家人見面。

「孩子,椿是個開朗的女孩,在島上很會交融,島上的人得知這個不幸的消息,大部分都紛紛到來。不要太過難受」說着說着,海棠唯靜哭了起來。「我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呢,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女兒看待,可是,這幾天卻出意外去世了」。

「出意外?」濱泉滿臉疑惑,繼續問道「母親,他們有公佈椿的死因嗎?」「啊,公佈了,說是去島里一個湖裏面游泳,被水草纏住了雙腳,淹死了。」海棠唯靜邊說邊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眶。

濱泉內心深深明確著椿的死因絕對不可能這麼敷衍,因為他知道椿是一個非常活潑,有把握的女孩,運動神經也很好,很少在運動前不鍛煉,況且椿也不會單獨一個人到沒有把握的湖中游泳。

濱泉決定先向別人隱瞞着椿的死因。可濱泉突然被眼前的東西震撼到了:他看見牆上的鐘正飛快的運轉。

「什…什麼情況!」回過神來他發現距離葬禮開始的時間僅僅只有兩分鐘了。可他深深地能感受到:剛剛自己與別人交流的時間用的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濱泉打開了手機,他被眼前的時間嚇了一大跳——『農曆七月十五號中午十點』「為什麼突然就到了十點了,我下船與雲善相遇的時間也大概在八點多一點。」

「為什麼我沒有九點的記憶!?」

濱泉意識到葬禮馬上要開始了,來不及多想,便匆匆趕往葬禮儀式開幕地。

『農曆七月十五號上午十時五分「松島椿的葬禮予殯葬花儀式進行」隨着葬禮主持人的開言詞,一批批的人手握不同顏色的菊花,滿臉嚴肅的走到椿的靈柩旁,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菊花擺放在椿的靈柩上。

濱泉看着裝有椿的棺木,默默不語。輪到濱泉獻花了,濱泉將菊花擺放在了最不顯眼的地方

「松島太太,還請您節哀,椿的事也是很突然。雖然濱泉這孩子看上去沒什麼,其實內心也是無比難過的」海棠唯靜對着身旁椿的母親沉重地說。「是啊,這孩子從小就喜歡濱泉,她也不願看到海棠難過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去,距離葬禮儀式就差「出棺」火化了。濱泉覺得有些乏力,他告訴自己的父母自己出去透透氣,隨後就離開了葬禮現場。剛一出門,他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西服手裏拿着本《所及之日》,有着棕色長發並扎著武士頭的男孩正坐在門口的地上。

「哦,你是濱泉呀。」

「你是?」

「初見影,叫我影就好了。」

「嗯,哦」濱泉嘴上爽快的答應了,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這個男孩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仔細想了想三年前的事,也沒有這位少年的印象。

「你應該很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名字吧?」影的一句話使濱泉震驚起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濱泉在內心裏不斷詰問自己。

「你應該很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吧?」

「我知道你是一個對答案很執著的人,那我告訴你吧,我——不止——見過——你——一次——」影的一語三關使得濱泉淡定不住了。「你想怎樣?」

濱泉害怕地擠出四個字。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男孩,不是一般人,或許他和在自己夢中的人有些許關聯。

影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用手指指向了後面的樹林「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來,在這裏不好說。」

濱泉忐忑不安地跟着影前往身後的樹林。不久,他們兩個走到了樹林里的一顆大樹旁。

「再往前走就到我家了,這裏比較隱蔽,我可以告訴你很多事情」

影又坐了下來並翻開手中的書說道。濱泉打開了手機,看了看時間:『農曆十五號上午十點三十』,可這次還沒等濱泉開口,一聲槍響打破了樹林中的寧靜。

——嘣——

濱泉迅速關掉手機向聲源處望去,「額…」影痛苦的呻吟聲引起了濱泉的注意,濱泉看向了一旁的影卻驚恐的發現,那鮮血正從影被射穿的胸口中不斷迸出。

「影!!!」濱泉叫了出來,他想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影進行簡單的包紮止血,可濱泉只是剛蹲下來還沒來的及脫,又一聲槍聲響起。

這次,影是真的死亡了,因為子彈從影的頭顱穿過,影的腦漿濺到了濱泉的臉上。

「啊啊啊」濱泉害怕的叫出了聲,突如起來的事導致濱泉吐了出來,可隨後槍聲就變成了走路發出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逐漸變強。

「啊呀呀,殺錯人了呢。」這個聲音讓濱泉特別的熟悉,他抬頭望去,發現那個拿槍的正是——椿。

「濱泉,好久不見哦。」椿說完便舉起了手中的槍,瞄準了濱泉的腦袋。濱泉一臉震驚的望着椿,「你不是…」

——嘣——

一聲槍響覆蓋住了濱泉的聲音。

在濱泉倒地時的一瞬間,時間彷彿定格住了,濱泉腦海里浮出了很話。

「啊,我死了呢,真希望當時沒有和影來呢,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椿,我對不起你,雲善,我對不起你,爸媽,孩子先行一步了。」

…………濱泉閉上了眼睛

「喂!快醒過來!你的家鄉現在很危險!」「你一定要保護我哦!」「兇手是…!」「這個島很危險!」「只有你才能……!」「島上的所有人都會死!」

「你究竟是誰!你在哪裏!」濱泉對那再次出現的聲音吼道。伴隨着一陣陣的記憶湧入,濱泉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痛感湧入濱泉的心頭,這一次,濱泉還是沒能忍受住,叫了出來。

隨着一聲尖叫,濱泉睜開了雙眼,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艘船上。

——呼——呼——海浪摻夾着呼吸聲。

濱泉伴着強烈的頭痛感打開了手機,他驚奇的發現,手機上的時間是『農曆七月十五號上午七點五十』

「時間,回溯了?」濱泉看着眼前手機顯示的時間,表示不可思議。「剛剛的,是夢嗎?椿她不是…」

『——叮——咚,已到達通明島,請乘客們排隊下船,不要擁擠,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

「通明島?我的家鄉?」這一通告聲像一隻蝴蝶一樣在濱泉的腦海中翩翩浮現。

濱泉像夢境中的自己一樣下了船,動作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濱泉的腳,再一次踩到了自己家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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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及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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