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滄海閣

第二十八章 滄海閣

日子雖然安逸,但是他並不是一個不懂得居安思危的人,照無顯的實力確實超出了他的預料,僅從那一天他的一掌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他的武道似乎在山上也不怎麼出眾,連江師姐都打不過,師姐的雙生環比之他,強了不少。

需打一件兵器了,他望了一眼匣子,很無奈。

「先生,門口有個和尚!」這天他剛洗漱完,打算出門,阿竹就叫住了他。

他一愣,我就這麼好找嘛?

但事實確實如此,因為李茹的關係,幾乎全蘇州城都知道,姜府有一個不得了的道士,一個修行人和天家扯上了關係,能不出名?

那和尚一身禪衣,眉宇之間透露著女人才有的媚氣,但你如果以為他是個娘們就錯了,他確確實實是個和尚。

道士走到門前,看了他一眼,把他請了進來。

「小僧冒昧打擾。」兩人走到樓下長廊,他突然雙手合十,躬身一拜。

「為何找我?」道士開門見山的問道。

「承蒙道長救命之恩,小僧無以為報。」那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他笑了笑:「那,把你手中的佛杵給我可好。」

和尚聽了這話,明顯變了臉色,有些緊張。

「開個玩笑。」道士訕訕一笑。

他聽得這話,垂頭苦笑。

「直說無妨。」

他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不知道長師從何門?」

道士揚起頭,皺起眉頭看着他:「就為這事?」

他看了道士一眼,四目相對,好像還真是為了這事。

「你該不會是想拉我入伙吧?」道士試探的問了句。

他像是被道士識破了似的,很是尷尬,他比道士年紀還要小一些。

「滄海閣是?」

和尚沉默了下,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花盆,終還是決定和盤托出:「數十年前,家師自崑崙南下,因種種因緣結識了當今聖上,承了皇恩,家師自掌明樓,后又還崑崙,原聖上有意予我師兄鎮明樓一職,師兄未明佛意未敢接任。二年,照無顯約戰明樓,竟無一人能敵,聖上允諾,也給了他鎮明樓一職。」

道士一臉震驚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和尚的師兄竟然差點做了鎮明樓,如今來找他,莫不是想要重新奪回鎮明樓一職?

和尚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沒有急着解釋,繼續說道:「有能者自掌明樓,本也是好事,但此人假公以私,不為民,不事君,甚者視人命如草芥,與家師背道而馳,實為禍蔽。」

說到這裏他明顯情緒有些激烈,道士笑了笑,這之間應該有些故事。

「師兄最終離開明樓,帶着一眾弟子,承家師之願,創滄海閣。照無顯行事狠絕,我一眾弟子卻屢屢與之相抗,怎能容我等,如今只余我和師弟數人。」

「原來大師還是一派之長呢」道士笑了笑。

可他卻笑不起來,亦怒亦哀之間,苦澀道:「道長莫取笑於我了,如今道長與明樓相抗,勢單力薄,不如聚沙結塔,不知道長可否助我。」

故事講完了,就該回到正題了,只不過方才和尚一本正經的說,自己也不能失禮於人,道士假以思索之後,搖了搖頭。

和尚也似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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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略有尷尬,恭敬的拜了他一禮,便告辭了。

滄海閣的存在如他所說,若是真和前任鎮明樓扯上關係,又和李稷不清不楚的,那他就不該直接考慮與他們在一起了。

上任鎮明樓能接到崑崙詔,自當不輸照無顯,數十年未還,也不能說他就已經死了,和尚自己也沒有說,事關崑崙,不得不慎重一些!

「阿竹啊…」

姑娘從花盆后悄悄探出頭來,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他笑了笑:「他早就發現你了。」

「先生,對不起。」姑娘似乎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道士冷哼一聲,看了眼小樓。

「她兩,誰想聽?」道士輕聲問到,神色淡然,似乎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

「先生,不是的…」她想解釋,可是,觸及他的目光的時候,徹底慌了聲,其實阿竹來了這麼久,也沒有真正見過道士生氣時候的樣子,被他冷冷的眼神看得心裏泛涼。

他對着小樓上,喊了一聲:「誰想聽,下來我講給你聽。」

說完他慢步走到了大堂。

三個姑娘像是犯了大錯似的,頭垂得一個比一個低。

「阿竹先去忙吧。」他自然知道,這小丫頭沒有這膽子。

阿竹掃了兩個姑娘一眼,不得不離開。

「知不知道錯了?」

兩個姑娘同時點點頭。

「李茹,你長自宮中,自當清楚,有些聽不得的話聽了,會是個什麼下場?」他語氣清冷。

李茹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凝重,她自然知道。

古時,一妃子巧聞天子與大臣議事,事後被天子發現,施以烹刑,此類事,屢見不鮮。

自然,道士不會真把她煮了,只是想提醒她,這種事情發生後有多嚴重。

「學生明白了。」李茹鄭重道。

道士見她自己心裏有了定數,也不想罰她什麼,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或去繼續抄書,或離開姜府。

李茹行了禮,知趣的離開了。

於是這個堂前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道士心裏數了數,自己沖她發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姑娘真跟自己是一個性子。

「你也是那種被人當了劍使,還得替別人說好話的大善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她一副渾然聽不見,任你怎麼說的神情,道士越看越氣。

「活了二十年了,都沒人家一個小姑娘活得明白,你真當你是小孩子?那我是不是還得來哄着你,大小姐?真是蠢到不自知。」

他說了兩句,有些拿她沒有辦法,道士覺得對女孩子說話不應當太狠,可偏偏姜雲泥就在這上面吃住了他,動手?他從來沒打過女人…除了殺人…

他甚至有些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去教她了…

拂了拂袖子,走了,留着姜雲泥一個人在堂前發愣。

這幾天,他對姜雲泥冷了臉,姜雲泥見他也是垂頭走開。幾個下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只有阿竹才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麼。

一連數天,他都沒有再上小樓,李茹有些慌亂,想了想姜雲泥最近的舉動,姑娘一時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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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白過來,有些害怕起來。

他又在城裏的鐵匠鋪轉了一天,也沒有看到什麼珍品寶料,更別談有什麼趁手的兵器了。

兵者,襄助武道,卻難臻化境。道士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急於求成了,反倒忘了這個最簡單的道理。

順其自然?嗯!順其自然!

想通了的道士,也不心煩了,麵館里又點了碗面,心裏想着也是好久沒有來這裏吃面了,只道是攤主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粲然一笑。

突然城門口也熱鬧起來,幾個小卒圍了上去,小衛長身材魁梧健碩,細問了兩聲,便恭敬的為來人開了道,將民眾擠在兩旁,引人而去。

人還有些多,道士斜瞥了一眼,繼續吃面。

也該有十來人,領頭的四人,三男一女。著木製甲片,黑邊檐帽之下又戴黑色面具的高個男人;白色素衣,面容斧鑿刀刻般的瘦弱老者;還有個矮小丑陋的胖子,女的,長得不錯,只是墨色長裙上繡的東西不是什麼好玩意。

四人長相奇特,着裝更為怪異,不過他們都有着一個特點,袍子角上都綉有明樓的暗紋,說花非花,似物非物。

偃甲師、奇門師、符道師、畫魂師…嗯,明樓還是有些東西的,他這樣想着。

女人巧合的往道士這邊看了一眼,像是一驚,轉頭對幾個夥伴使了個眼色,幾人齊唰唰的看過來,各有心思。

道士抬頭之時,他們自然快速的收回了目光,互相對了眼神,繼續向前。

他不會在意這些,倒不是說他們都是些旁門左道,只是道士看這幾人雖能唬住常人,以為是何方來的能人異士,不過在他眼裏還是差了些。

明樓似乎在蘇州城下了足夠的本錢,那麼照無顯也該已經有頭緒了。

該回去了。

道士抬頭望了望天,要下雨的樣子,烏雲密佈,滾滾黑雲之中,尤有雨至傾盆之意。

趁著人群注意力全在明樓的身上,他悄悄地找了個僻靜小路,回去了。

剛到家,雨就下了起來,又急又烈,雨落在青石板上,激起淡淡的白色水霧。他站在大門檐下,望着雨景竟然發了呆。

「阿竹!阿竹!」小姑娘忙慌的跑下樓,站在大堂前,又急又惱,只怪自己寫的太出神。

阿竹快步趕了過來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了,小姐?」

「阿竹,你去接一下他吧,算算這個時辰,應該是還在麵館那裏。」府內小姑娘的聲音格外清脆,但顯然情緒低落,又有些擔憂。

阿竹輕脆的應了一聲。

道士也不是瞎子,聽得見,他輕輕推開門:「不用了。」

阿竹驚呼一聲:「先生回來了?」

道士笑了笑,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

姜雲泥有些害羞了,臉泛桃紅,尷尬的問了句:「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他看着她,半晌,從小姑娘身前擦過,小聲嘟囔著:「我怎麼就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說着咬了咬牙,恨恨道:「楞著幹嘛,還沒到飯點,抄書去。」

她笑露皓齒,心裏想着,這道士應該是不生氣了,於是連連應道:「好的,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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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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