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歸林

這一日，吉蓮上街帶著兒子去買東西，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一個攤位上發獃。她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夫人......」原來是曇宗，穿了百姓的衣服在逛。

「你怎麼有空出來了？」吉蓮也許久未入宮，故已很久沒有見過曇宗，今日看他穿成百姓的樣子出來，也覺得新鮮。

「我已向皇上辭官。」

「什麼？為何？」

「沒什麼，就是覺得太平盛世，在深宮等，不如在鬧市。」

「等？」吉蓮話說出，突然有一種所謂的女人的直覺，今日遇上他並非巧合。

「夫人為何許久未入宮？」

「不想去就不去了唄。」

「夫人可還記得曾經與我的約定？」曇宗說著將那支藍色蝴蝶釵拿了出來。

「你還保管著？我還以為藍色蝴蝶釵早已丟了。」吉蓮接了過來，心中若所有思。

「既然你我約定已了，曇宗告辭了。」曇宗說著，又看了一眼吉蓮，便轉身要走。

吉蓮問他：「你去哪兒？」

曇宗答曰：「哪裡來回哪裡去。」

吉蓮將那支藍色蝴蝶釵簪到頭上，笑了笑，對自己說：「是啊，哪裡來的該回到哪裡去了。」

下午的時候，長孫無忌回到家，找了幾遍吉蓮都沒找見，便問婢女，婢女說也沒見到，剛才還在。長孫無忌回到自己的房中，正在著急，他看到了一封書信在硯台下面壓著。

打開來，他看到是吉蓮留下的那支藍色蝴蝶釵和一封書信，書信上書：

「夫君親啟，吉蓮乃一介平民，江湖劍客，多謝與夫君相遇的這一場夢，讓我懂得什麼是情愛。我本無悔與夫君的一場溫存夢，卻又見不得動手讓手足相殘的夫君，助親奪嫡的夫君。罷了，這場夢醒來，原本屬於你的蝴蝶釵也回來了，夫君勿怪，倦鳥歸林，請善待巢中雛子。江湖仍舊在，藍色蝴蝶夢，藍蝴蝶留書。」

長孫無忌知道，他終究還是沒有能留住這個小女人，她棄了他而去，棄了她的親生子而去。這個狠心的女人，他永遠都不要原諒她。

長孫無忌生氣的燒掉了那封書信，摔碎了那支蝴蝶釵。可是不一會兒，他又默默的撿了起來那些支離破碎的碎片。此生，他長孫無忌除了國政，就要她吉蓮小女子，她為什麼不肯待在自己身邊？她能去哪裡？

突然，他想到了少林寺。

自此之後，長孫無忌多次告假派人去少林寺找尋一個叫吉蓮的夫人，可是每次只有失望的消息，他找不到她，他弄丟了她。

長孫無忌為了給長孫家綿延香火，他又娶了繼室，可是他已經不再過問國事，時常在外遊歷。遊歷所到之處，他定能聽到百姓誇讚大唐皇上開明，創造了開明盛世。

一次，在他回家的船上，竟然遇上了強盜。他們將他帶出來的侍衛家丁都打傷，包裹翻了個遍，除了隨身的銀子被強盜帶走了，長孫無忌拚死在護著一個盒子，就是不給強盜。眼看他就要被打了，衝出來三個飛天的俠女落在船上，趕走了強盜，將他給救了下來。

他體力不支，倒在地上的時候，手中的盒子摔落在地，將盒中的東西摔了出來。他忙著去撿的時候，被轉頭要離開的一個女子看到了，她停下了腳步。

「既然是已經破碎的物件，何苦再這樣抓著不放呢？」女子說了句話，便轉身躍起，向著湖邊小築而去。

她轉身而去的時候，長孫無忌明明看到了那發簪乃藍色蝴蝶。他的船，繼續向前走著，站起來，他看到前方的夕陽正好，似乎耳邊傳來了一聲悠遠的鐘聲，林中的鳥兒不知聽到了什麼，群飛略過水麵，在長孫無忌的頭頂轉了一圈，又回歸到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