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探

再說吉蓮，她到了虎牢關之後，看這裡的百姓生活的倒也不錯，雖然窮苦，卻沒有戰爭，可以有自己的小生意勉強維生。牽著馬進城，她也沒有受盤查，她心想，看來竇建德尚未下令要關閉城門。

吉蓮走過去，旁邊一對打扮利落的姐妹花注意到了她。

「海藍姐姐......」其中一個姑娘示意旁邊的姐姐去看吉蓮，而吉蓮也敏感的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

「她怎麼會有紅流蘇釵，她不是紅拂，她和大師姐什麼關係？」這兩個姑娘都手持寶劍，喊心明為大師姐，當然是楊素府上曾經的暗人。

「走，跟著她！」二人商定，跟上了吉蓮。

吉蓮早知道有人跟著她，她故意在附近找了個茶樓，讓小二拴了馬，自己則噔噔的上樓悠閑的喝茶去了。

她們姐妹二人就坐在吉蓮的旁邊，也叫了一壺茶，就這樣等著吉蓮。

「二位好雅興，不去辦自己的事情，何苦一直盯著我呢？」吉蓮也不看她們，說話時，盯著街外。

「哼，姑娘，不知你發上的紅色流蘇釵是哪裡來的？」

「一支釵而已，其他人都沒注意，竟引起你們二位的注意？」

「這隻釵與我認識的一個人佩戴的釵一模一樣，故而想向姑娘問個清楚。」

吉蓮這才轉身，看了看她們兩個。一個身著青藍錦衣，一個身著黃色錦衣，二人頭髮大半梳起，耳環和發簪倒也顯得貴氣，除了手上的那兩把寶劍看著有些江湖氣，裝束打扮看上去倒是官府人家。

「確定不是因為喜歡我這隻釵，拿著官小姐的架子來搶？」吉蓮想弄清她們的身份，就拿言語故意激她們。

「你......我們不是這樣的人。」著黃色錦衣的姑娘是妹妹，聽見她這麼說，果然有些憤怒。

「看你們拿著寶劍，身著華服，還說不是官家小姐？路上見到我的流蘇釵好看就想追著要，還說不是這樣的人？」

「你......」

「羽娥......」一旁的海藍阻攔了還要辯白的妹妹，直接拔劍向前道：「看你也是一身的江湖氣，既然不肯說出流蘇簪的來路，別怪我不客氣。」

「呦，這是要打人了？」吉蓮說著，故意提高了嗓門。四周的茶客看到這三個風姿綽約的姑娘要打架，已經紛紛來圍觀，「我可不怕你們這種拿著強權壓人的人。」

「那就接招吧。」海藍說著，持劍揮出，直向吉蓮。吉蓮眼快，本想躲過她的進攻，轉念一想她不能此刻暴露，就裝成一個弱女子到處躲藏。

沒想到這女子為了逼出吉蓮的武功，出招狠毒，找找要傷吉蓮，吉蓮想快些了斷，就自己把胳膊碰上了她的劍，被刺傷。

「你們真是太欺負人了，」吉蓮捂著胳膊一邊在假裝哭泣，一邊在數落這兩姐妹，「我又沒惹你們，為什麼要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這兩人見吉蓮真的受傷，周圍又有人在圍觀，臉上過不去，就收劍，從茶樓躍了下去。吉蓮見她們離開，才收拾了一下自己，從地上撿起一塊令牌，牽著馬去了一家客棧。

晚間的時候，她換了一身夜行衣，拿著她從地上撿起來的令牌找到了王琬的住所。她站在房頂上，觀察了四周的守衛后，她找到了王琬的房間，揭下一片瓦，她看到了王琬正在與他的侍女親熱。而親熱之餘，他還在訓斥誰。

「你們兩個管什麼閑事，剛才侍衛來報，說你們兩個當眾欺負一個女人，還傷了她，惹得老百姓議論紛紛。」王琬喝了一杯酒，對著眼前的兩個女人訓話。吉蓮聽他這麼說，心想原來這個女人是王琬的人。

「主公，她一身的江湖氣，定然不是尋常的女子。」羽娥心裡委屈，反駁道。

「那又如何，就算是江湖人，到這城裡來沒準兒也就是雲遊到此，你們不是到處找茬兒的人啊。」

「可是......」

「主公，」海藍再一次打斷了羽娥的話，抱劍回話，「是海藍錯了，海藍這一次太莽撞了。」

「哎，算了。這都是小事，你們跟隨我多年，我也知道你們是為了我著想，但是眼下顧不了這麼多了，明日貼出告示，下午開始封城。這段時間，我們就休養生息，待李世民他們收到信件，應該就會出兵過來，到時候又是一場惡戰。」

「主公，要不要屬下打探一下，李世民他們會何時出兵？」

「不用！」王琬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她們兩姐妹中間拍了拍她們的肩膀，驕傲的說道：「聽說他上次身受重傷，這次再出征，定要吃苦頭了。我們就城門緊閉，等他一來，給他重挫，以解叔父被困之圍。」

「是，主公。」

「你們在城中閑來無事，大可訓練訓練兵士或者去城樓上吹吹風，去外巡查的時候，切記不要再無端挑起事端，惹老百姓議論。」

「是。」

「好了，你們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琬說完，坐下來繼續和他的侍女親熱，海藍和羽娥二位保鏢則出門回去自己的房間。

「姐姐，我們真冤枉。不過白天那個女人發上帶著紅流蘇釵，肯定和大師姐有什麼關係。還記得當日大師姐突然出現，說是以此為信物，日後見到有人帶著這個紅流蘇釵，我們都不許與她為敵，否則她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現在不知道她和大師姐什麼關係，我們又不能貿然行動，真是心煩。」羽娥向海藍再次說起吉蓮，吉蓮也聽到了這段對話，她這才知道原來她們是師父的同門。

「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大師姐是否會來處置我們，也不是那姑娘和大師姐是否有什麼關係，而是我們還能活多久？」海藍長嘆一口氣，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姐姐，你這話是何意？」

「你我自從跟了世子，自是對他忠心不二，甚至為了他出生入死也在所不惜。可是李淵、李世民大軍深受百姓愛戴，所到之處，戰無不勝。可是世子仍然冥頑不靈，自以為很強大，卻不知實乃蚍蜉撼大樹罷了。」

「姐姐為何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

「難道連你也認不清現實嗎？王世充在軍中大肆殘殺叛逃將士，難道不是你親眼所見嗎？」

「他們叛逃，本就該殺。」

「羽娥，他們也是人，他們也希望能活著見到自己的親人。他們不怕打仗，可是他們怕的無辜的流血犧牲，王世充這樣殘殺自己的軍中將士，和當年的楊素有什麼區別？」

「海藍姐姐，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你的這些想法？你太可怕了，原來你一直以來都想著叛逃。」

「我沒有！我說了，跟著世子，我死不足惜，可是這眾多將士是無辜的。」

「你......」

「喂！」二人正爭吵中，忽然見到吉蓮從天而降，站在二人中間。

「你是什麼人，竟然夜闖世子府？」羽娥正一身怒火無人發泄，見到吉蓮正好發泄，「看你穿著一身夜行衣，定然不是好人，看招......」

說著，她不顧海藍的阻攔，已經出劍向吉蓮，吉蓮笑道：「看你如此不明是非的樣子，我就替你的大師姐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