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獵犬

()「雲川芹亞……我不記得有留給你我的聯繫方式。」

少年有些不悅地望著面前可視電話的屏幕，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

「對我來說要查出來是很容易的說~還有，你以後要叫我學姐，學——姐，因為已經確定你要轉入我們學校了哦。」

「我沒有得到通知……無妨，那麼，雲川芹亞……」

「學——姐~」

「……雲川芹亞，你有什麼事找我？」

「無趣的傢伙……上次和你說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很急？」

「現在看來是這樣沒錯呢，理事會裡面要求把你監視起來的聲音從來沒有中斷過，你把他們嚇得不輕。」

「也就是說，要想安安穩穩地不被他們sao擾的話，就趕快做出點成績給人看看？」

「理事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少年擺弄著修長的手指，用審視地眼光打量著少女的臉龐。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吧。」

「原來如此。」

少年像是不十分滿意一般側過頭去。

「明白了，你們會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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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手法啊……」

望著眼前的屏幕，少年半是不屑半是頭疼地皺起了眉頭。

所謂「虛空爆破」的案件，之前也有所耳聞。貌似是使用能力強行將鋁金屬壓縮到臨界體積然後再一瞬間釋放形成爆炸。剛開始的時候還只能「嘭！」地嚇人一跳，但是好像漸漸地就演變成xìng質越來越惡劣的犯罪，最近幾次甚至已經出現了風紀委員的傷亡。

「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啊……」

白楊喃喃自語著。

電子地圖上標記著的地點雖然雜亂無章，但範圍還算不上廣，只要尋找一個視野廣闊的地方進行監視的話，在第一時間現下一次爆炸的幾率很大。

雖然會很麻煩，但是也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獵犬奉上獵物取悅它的主人，主人便賞它一根骨頭。

利齒狠狠地挫動，像是撕咬著主人的喉嚨。

暫時被理事會用項圈牽扯著，少年眯起眼睛留意著周邊的動靜。

夏rì的陽光烤的人頭皮燙，但是為了獲取良好的視野，待在樓頂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等上一天都一無所獲。

不過今天幸運之神站在他這邊。

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一處閃光稍縱即逝。

雖然因為距離的緣故聽不到爆炸的聲音，但是光是看著隨後騰起的煙塵就可以想象爆炸的猛烈。

少年抽了抽鼻子，把望遠鏡從眼前拿開。

像是有些可惜一般，他把望遠鏡在手裡輕輕地掂了兩下，然後猛力收緊了手指。

望遠鏡強化塑料製成的外殼在他的手中出了奇異的嘎吱嘎吱地聲音，亞光處理過的表面就這麼一點點地被鉛灰sè的金屬光澤取代了。

在鉛灰sè蔓延到整個鏡體的時候，這架jīng致的光學儀器已經變成了一塊毫無透明感可言的金屬殘骸。

握緊的五指再稍稍用力，這殘骸就化作碎裂的殘片從少年的指縫間滑落。

在這些碎片紛紛落地的時候，少年大力踩踏在樓頂的邊緣，整個人如同大鳥一般滑向臨近的一處高樓。

重複著這樣的動作，白楊快地接近著自己的目標。

以半跪的姿勢抵著防暴盾牌，少女大口地喘著粗氣。

由高強度複合材料製成的盾牌很好地抵禦住了爆炸產生的碎片，但是巨大的響聲以及隨之而來的衝擊波同樣重創了她的感覺神經。

顧不上還回蕩在耳中的金屬音，少女努力地收攏著自己略為散亂地視線，大聲詢問著背後學生的安全。

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能聽見，所以她的聲音儘可能地大：「你沒事吧？」

那人好像說了什麼，但過了一小會便轉而用點頭的方式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於是少女才露出了一個安心的表情，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臉頰試圖快一點恢復聽力。

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年輕的風紀委員這才注意到另一邊有人在對她打招呼。

「喂，那邊的那個風紀委員，學過急救的話就趕快過來幫忙啊！」

鋁製的炸彈爆炸的時候，這名忠於職守的風紀委員用身體掩護了一位未來得及逃離的學生，但是自身卻被鋁罐的破片擊中，在背後開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白楊正用一條尚算乾淨的毛巾交疊著壓在那人的傷口上，見那個女風紀委員趕了過來，他便把這個工作交由她來完成。

「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能止血的東西。」

那個女風紀委員大概還是沒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不過看起來多少也明白他的意圖。

以這個借口做掩護，少年在廢墟里搜索起爆炸的殘留物來。

傷者身上的殘片沾染了太多雜亂的氣息，就算使用搜索術式也沒有辦法正確地辨識它曾經的主人。

但是要通過它來尋找原本是一體的其它的殘留物則方便的多。

「去。」

白楊揮了揮手，一隻黑sè的蝴蝶便翩翩然飛落在廢墟的角落。

它在那裡來回飛了幾圈，便匆匆忙忙地落回到少年的指尖。

沒有絲毫停留，白楊回過頭便朝著傷者的方向走去。

急救包他一直隨身帶著一個，這是三年漂泊留下的習慣，但是他為了找借口離開並沒有第一時間把它拿出來。

「好像是找到了老闆的醫藥箱。」在給傷員包紮的時候他這麼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jǐng備員就好了罷。」

在聞訊而來的jǐng備員與救護車到來的時候，白楊正坐在廢墟之上，一點也沒有破壞現場的自覺。

他攤開手，注視著手中的一片鮮紅。

「血的顏sè……」

隨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潔白。

「請，請您用這個擦手吧。」

看到白楊並沒有接受的意思，少女又鞠躬補上了一句。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不……」

少年搖了搖頭。

「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什麼嫌棄或者不滿的意思。」

邊說著，白楊一面用力地把雙手在背後擦了擦。

「本來也沒有什麼的。」

「要是因此弄髒了您的手帕，我反倒要覺得過意不去了呢。」

「比起這個，您的同伴大概還需要有人陪護呢。」

風紀委少女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單純的傢伙……」

白楊低聲咕噥著，並不是出於厭惡。

「喲，少年！聽說你幫了大忙吶！」

背後突然有人大喊著搭上了他的肩膀。

幾乎是條件反shè一般，他擒住了那隻手，然後又像觸電一樣鬆開了。

「可別嚇人吶，老師。」

苦笑著回過頭來的白楊臉上滿是無奈。

「哦呀？」來人疑惑地說道：「你是我的學生么？」

「jǐng備員不都是教師么？」

「唔，是啊。」

豪氣十足的女子爽快地回答道。

「少年，雖然很抱歉，不過恐怕你要和我們回去做一些必要的筆錄……也就是走走程序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老是記不清……喂，鐵裝老師！」她突然抬起頭來大聲地詢問著她的同僚：「到底有沒有這條規定啊？」

「有，有的。」

「沒辦法，就是這樣了啊。」

女xìngjǐng備員聳了聳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能理解。」

「不過，你的格鬥技巧挺不錯的嘛。」

少年困惑而有禮貌地望著她。

「您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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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案用去的時間比預想中的要長一些，在從jǐng備員的辦事處出來的時候，天sè已經昏暗起來了。

那個豪氣的女jǐng備員好像對於這一點尤其不滿的樣子。

「黃泉川愛穗……」

「她覺察到什麼了嗎……女人的直覺……」

沒來由地，御坂美琴的面容突然出現在腦海里。

這可真是糟糕透頂的聯想，少年壓抑著自己的不安搖了搖頭。

「不……她不可能知道的。」

就算她再怎麼懷疑自己，也絕不至於往這個方向去想象。

在那之前絕對不能讓她接觸到那個實驗的事情。

早就這麼決定過了。

絕對不行。

「嘖。」

從白楊的口中出了略為不滿的聲音。

自己明明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要做，卻不得不為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浪費時間。

但他依舊只是不緊不慢地走著，直到夜幕徹底籠罩了這座城市。

「去找。」

他像是對著空氣在下著命令。

黑sè的蝴蝶輕柔地撲扇著雙翅，很快就融入到夜的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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