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捕黃雀獵人彎弓

第十四章 捕黃雀獵人彎弓

戚玉真此時說道:「公子,山賊都是有自己的地盤,這麼近的範圍,是不可能有兩撥山賊的,要不就是北洞山的還有埋伏,要不是北洞山的人的話,那麼我們可能碰到更大的麻煩了,看北洞山賊人的表現像是被人雇來做事的,現在在前面埋伏的人,應該就是僱主不放心安排的人,或者是僱主本人,只會更棘手。」

孟陽點頭說道:「我之前看北洞山的山賊進退有據,撤出的時候也是緩緩向後,在山賊中也算精幹,希望他們真的撤走了。否則來前面的人棘手,我怕北洞山的山賊再包抄,咱們被包了餃子,今天可就要玩完了。」

高俊樹聽完孟陽的想法。打算到前面打探情況,被孟陽攔住,以孟陽的聽力,前方發生的事情都能了解,不需要高俊樹去打探。高俊樹不知孟陽為何這麼做,但他知道孟陽天賦異稟,既然不讓他去,那必然有不去的道理,這時候沒時間詢問,聽孟陽的即可。

戚玉真此時說道:「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幾次三番被人阻攔,對方肯定所圖甚大,就是不知道是在商隊,還是在咱們這些隨行的客人了。」說罷目光向老少二人微轉,看到二人雖然面露慌張,但仔細觀察,卻發現他們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的慌亂,身上氣定神和,戚玉真心中落下幾分猜測,或許這些強人找的是他們?

但此時無法直接提醒孟陽,只能旁敲側擊地說道:「公子,要是真的有如此大幹系的人或物藏在商隊里,咱們到時候只能選擇下策了,您和俊樹身手好,趁亂逃走,能保一個算一個。」

戚玉真這句話裡面含有多層的意思,他也擔心是沖著他和高俊樹來的,要真是血鴉衛來了的話,實力擺在那裡,只是被屠殺的快慢而已。與其他倆被趕盡殺絕,還不如讓孟陽帶著高俊樹逃走,現在看來孟陽的實力不遜於九品武者,兩人的身手,趁亂逃走還是有可能的,有可能幫他們為王爺留下一份血脈。

高俊樹聽懂了這層意思,長年在軍中,能作到旅帥的都是殺伐決斷之人,沒有太多的兒女情長,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孟陽也聽懂了一層意思,就是此番可能無法保全所有人了,關鍵時刻,戚玉真希望高俊樹能活下去,也希望他也能夠逃脫,對他有關切之意。此外就是說這件事不簡單,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可能會要滅口,不要意氣用事。

老少二人則沒有言語,好像嚇怕了一樣。

此時陣前的王盛看到道路對面被三個人堵住,為首的一人穿著大紅官袍,足有九尺的身材,明明是一個大漢,臉上卻撲著厚厚的白色脂粉,嘴唇畫的血紅,雙手攏在袖內,左手旁一名陰鶩的老人,雞皮鶴髮,雙手手指很長,如老樹裸露在外的樹根一般的血管青筋在他手上交錯,右手邊則是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身後背著一把劍,面目冷峻。

那身穿大紅官袍的怪人笑呵呵的看著王盛等人,伸手一指郝天佑說道:「兀那漢子,你是領頭的吧?與本官報上名來。」

郝天佑一聽得是官家中人,雖然打扮怪異,但確實身著官袍,哪怕是個強人冒充官府,他也不敢怠慢,連忙下馬跪倒,隨著怪人的話說道:「大人在上,小人這廂有禮了,小人名叫郝天佑,是商隊的領隊。我們是去往陽康郡的商隊,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那大紅官袍之人聽罷說道:「郝天佑,好天佑啊,你這個名字起得不錯,人也識趣,我不為難你,本官這次是來找人的,你們商隊有沒有收留兩個人的隨行客人呀?我找他們,凡是兩個人為伍的,你給本官指出來,便沒你的事了。」

郝天佑等人聽罷,便回頭看向孟陽的馬車,也不怪他出賣客人,與保命比起來,這已經不算什麼了,哪怕紅藝人說的是假話,只要有一絲活著的可能,他也願意一試。這次隨行的客人之中,只有那一老一少是兩人成行,雖然那車上有孟陽這等猛人,郝天佑也顧不上了。

孟陽此時在後方聽得真切,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雖然那人沒說是什麼事,但之前有山賊攔路,現在又被他們攔住去路,看來沒什麼好事。這三人打扮怪異,孟陽當乞丐時便知道江湖上行走的規矩之一就是怪人不能惹,如僧道、小孩、女人、怪人,只要這些人走江湖,那都是狠角色。商隊現在有交人的意思,要是沒有商隊護衛們的協助,就憑他們幾個,孟陽沒有信心。

孟陽頭腦轉的飛快,拳頭握緊了又鬆開,持續了幾次,片刻之後孟陽做出了決定,沖著高俊樹、戚玉真打了幾個手勢之後,便下了馬車走上前去。

高俊樹看到孟陽的手語后,將弓掛在身上,將雙槍用單手提了,也下了馬車,此時戚玉真正在向那老少二人低語:「二位,我家公子說了,前面的人難對付,也未必是真的官家中人,山賊怕是也在附近埋伏,讓我們二人下車伺機逃走,他去前面與那三人戰一戰,這馬車送與二位,你們趁我家公子與對方交手,駕駛馬車速速逃走。」說罷一拱手,不等二人回復,下車去了。

高俊樹扶著戚玉真下了馬車,他早已觀察了周圍的地形,此時扶著戚玉真緩緩向靠近官道一側的樹林方向移動。

孟陽則大步向前,此時車隊在郝天佑的指令下靠向道邊,正好讓開了路,攔路三人也看到了大步走來的孟陽。

大紅官袍之人伸手一指孟陽:「少年人,你來作甚?」

孟陽一拱手,說道:「三位,在這荒郊野嶺,不知三位尋那二人為何?」

大紅官袍之人未想到有人出頭,聽孟陽說完后咂咂嘴,對旁邊的書生說道:「柳先生,現在真是後生可畏啊,看看,少年郎不懼官威、不怕是非,這是要強出頭啊。多少年沒看到這麼勇敢而愚蠢的熱血青年人了,以前遇到了,我都捨不得一下子殺死,都留著慢慢的虐殺,可惜越來越難碰到了,真是懷念啊,難得今天有了一個。柳先生,你說該怎麼辦?」

書生劍客惜字如金,對孟陽說:「不讓路,死。」

孟陽此時後背已經被汗濕透,之前發現三人蹤跡的時候,他們是突然從陣法中走了出來,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是孟陽仔細聽辨過,他們三人雖然打扮怪異,但是行走呼吸如常人,一點反常都沒有。如今來到近前,就在書生劍客開口說話之後,一股氣勢突然向他強壓下來,孟陽感覺頭頂的空氣都凝滯起來,如同一隻無形大大手按住他的頭一般用力將他往下壓。孟陽全身用力進行抵抗,卻發現這種壓制不但針對他的身體,還針對他的心神,一浪接一浪的精神穿刺衝擊他的腦海,汗止不住的向外流。

王盛在感覺到這股氣息散逸的波動之後,臉色大變,急忙跪下。同時一拽郝天佑的袖子,示意他下令讓商隊的人全部跪下。郝天佑與王盛搭檔多年,頗有默契,看到王盛已經跪倒,也不多問,馬上示意商隊全部跪下,自己也跪在王盛旁邊。

郝天佑看向王盛,向要探尋原因,只見王盛把頭埋在地上,乾脆不理他。郝天佑也知大事不妙,趕緊學著王盛的樣子頭埋在地上。

商隊眾人也都紛紛跪下,剩下的隨行客人見到此景,不明就裡,遊方道人們見多識廣,招呼著不明就裡的書生們都跪下,富家翁的護衛里有識貨之人,感受到散逸的波動之後,連忙示意護衛們和傭人們都跪下。

戚玉真和高俊樹也跪了下來,高俊樹也感應到了波動,臉色慘白,向戚玉真比出了一個手勢,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

「七……是七品武者!」戚玉真心中暗道,他的冷汗也下來了,七品武者在炎國已經是可以佔據一鄉之地的存在,六品縣令,五品則是郡守一級,四品為王,三品為帝。炎國一共才三十六郡,三百縣,三千鄉而已,七品以上高手不足五千人,而炎國足有兩千萬人,可見七品武者的可怕。

八品武者已經打通八脈中的兩條,內力如溪,可七品武者則打通八脈之三,領悟了勢,內力屬性可以借外物外放,內力外放,非同級無法抵禦,八品巔峰武者,即使招式精妙,可無法抵禦七品武者外放的內力攻擊,雖差一品,但是實力天上地下,七品武者以下,只有任人拿捏的結果。

眼前這些人,憑藉外放內力,一個七品武者已經能夠全部殺掉,沒有辦法抵抗,這是現在孟陽等人無法抗衡的存在,這次看來是凶多吉少,非人力能所為啊,只能聽天由命了。

此時的孟陽正在抵抗柳先生的威壓,開始時候孟陽感覺到了一種絕望,並不是他有所畏懼,而是感覺身體在威壓之下有些無法受自己控制,身體抵抗不住要跪下。但是孟陽從站出來的那一刻變想的明白,今天的事是無法善終了,當乞丐時的市井爭鬥中,也有不少兇狠變態之人,喜歡虐殺。孟陽剛才一見這大紅官袍之人和那名老者,便知道這二人不是善茬,今天估計所有的人都要被滅口,之前敖元魁就暴露了這一點,不打算放過一個。

看來這三人應該就是山賊背後之人,敖元魁行的是他們的指示,這三人也是打定主意要滅口的。既然對方打定主意滅口,就會布下天羅地網,想逃的話無路可走。戚玉真這時已經想明白了,要聽天由命,但孟陽比他想明白的早,卻不打算這麼做。左右都是個死的話,那還怕什麼呢?何況後面還有自己心愛的姑娘,孟陽說起來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年紀,有著少年人那種希望在異性面前展示的慾望,也有想要保護姑娘的意願,從乞丐變成了正常人,孟陽對未來的生活也有了希望,身體的變化,孟陽知道自己也異如常人,有了自信,自信和希望,讓孟陽開始有了追求,首先的追求便是愛情,如今死亡威脅之下讓他更加放得開,敢表露內心所想。

「既然要死翹翹了,那還猶豫什麼,保護姑娘也是個死,抱頭鼠竄也是個死,問問自己,對那姑娘也是心生愛慕,雖然只是初見,此時局面,卻也願意為了她拚命。那還不如展露真心,也算是英雄救美,死得其所。」孟陽喘著粗氣,想到姑娘那雙如水的雙眸,孟陽突然感覺身上湧出了一股勁,他頂著威壓抬起頭,看著柳先生笑著說道:「後面有我心愛的姑娘,也就是你們要找的人。你說,我怎麼會給你讓路呢?」

柳先生眼中精光一閃,威壓提升了幾倍的力量壓在孟陽身上,此時抵抗了威壓有一陣的孟陽,感覺有些適應了這種威壓,可能更深層次是他內心的堅定作用在他的心神之上,心神上抵抗住了,身體也不那麼難受了。縱使柳先生的威壓增加幾倍,孟陽身體經過劍氣的改造,心神遠比常人,只是他沒人引導,不會使用,這次也算因禍得福,學到了心神的使用方式,初步的使用,已經足夠抵抗柳先生的威壓,但是想要激發內心那種一往無前的堅定,確是極其困難的,所為有所舍、有所得,便是此理。

「看來心神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孟陽感嘆道。

孟陽並沒有馬上表現出已經有些開始適應,而是裝作更加不堪,內里開始微微調整自己的狀態的角度,準備出其不意。

穿大紅官袍的人聽到孟陽的言語后一愣,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對那陰鶩老者說道:「公孫老兒,你聽到了嗎?哈哈哈,這少年說,哈哈哈,咱們要找的那位,哈哈哈,是他的心上人,哎呦我受不了了,太好笑了,哈哈哈!」

大紅官袍之人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一會兒又前仰後合,雙手不斷拍著膝蓋,樂不可支。旁邊的陰鶩老者對大紅官袍之人叫他公孫老兒不以為意,看來已經是習慣了,原本像每個人都欠他一百萬貫錢的沉著的老臉,此時也有了些許變化,桀桀的笑著,看來孟陽的話對他也起了作用,只有柳先生沒有笑,反而一波接一波的威壓孟陽。

陰鶩老者笑罷對大紅官袍之人說道:「屠仁,再說一遍,以後要叫我公孫大人,要是不習慣,直呼我的名諱也可以,提醒你一下,老夫公孫山,不要叫錯,否則我會下手的。」公孫山正說著,突然眼中精光爆射,大喊一聲:「不好!」

孟陽出手了,此前孟陽身體和心神已經逐漸適應了柳先生帶來的壓迫,雖然身體在行動上仍有些不便,心神上面也非常的不適,但是已不再像開始那樣沒有還手的能力了。

孟陽被他們笑得莫名其妙,不知何處出了問題,但他們笑得時候,也是注意力分散的時候,孟陽看準時機,右手提起槍,左手握在長槍中部,對著柳先生上來就是一個猛刺。

柳先生剛才聽到孟陽的話也有些分神,他發出威壓之後,看到孟陽的表現,便對孟陽不太重視,能被他威壓住,就代表沒到七品,七品之下皆是螻蟻。雖然在他的威壓下孟陽一直沒有倒下,但是他不斷的加碼,相信孟陽也沒有翻身之力。

稍一走神,孟陽便出手,公孫山是試毒的高手,關注人的呼吸更多,他並沒有發現孟陽的動作,只是猛然間發現孟陽的呼吸變了,便知道有事發生。

待柳先生警覺,槍尖已到了眼前,柳先生側頭躲過第一槍,第二槍又扎了過來,一個呼吸間孟陽刺出一十八槍,柳先生只來得及用手抵擋,連拔劍的時間都沒有,要知道七品武者內力外放需借外物,柳先生便是藉助他的寶劍,此時寶劍不出,內力便無法外放,肉身抵擋傷害有限,被兵器搠上一下,也要丟了性命。

屠仁和公孫山並沒有出手,只是在旁邊看熱鬧,這是武者的驕傲,對他們來講孟陽的抵抗是隔靴搔癢,柳先生雖然被偷襲處於劣勢,但是剛才沒有受傷,那便交給柳先生與孟陽一對一練練,在他們看來,待柳先生找到機會,殺孟陽就是隨手的事,與碾死一隻蟲子無異。孟陽對上他們三個,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孟陽出手的同時,車廂內的少女對老者說:「姚伯伯,該咱們出場了。」老者撫須點頭,二人便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車門,少女呼吸了一下車外的空氣,走到二人原本的馬旁,少女從馬鞍后取下兩個長方形的包裹,打開之後,包裹裡面是一個製作精巧的籠子,見了光,裡面吱吱的叫著,原來裝著一種小獸,通體黝黑,體態小巧。

少女伸手把準備好的圓筒綁在一隻只小獸身上,放走小獸,又打開另一個籠子,同樣操作。待兩個籠子里的小獸都放走之後,少女將如瀑的黑髮用繩紮起,插上一根白羽,脫下外面的衣袍,漏出裡面的一身黑色勁裝,又從馬上取下兩個狹長的包裹,拿出兩把虎頭爛銀鉤背在身後。老者則是從馬上取下了一把鐵傘,比尋常的雨傘要大將近一倍,老者將鐵傘扛在肩上,毫不費力,也將一根白羽斜插在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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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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