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提煉食鹽
東宮文華殿。
當朱瞻塏吃午飯時，突發奇想到針對胖爹身體的調理方法。
他很清楚一個兩三百斤的胖子絕對是三高人群，加上朱高熾年紀也四十好幾了，很有可能他一年後大概率是死於三高引發的併發症。
真要是朱高熾日後三高驟然發作，那麼突然的暴斃也就在情理當中了。
這個年代可不比後世能通過西藥降低三高，所以朱瞻塏打算在胖爹的飲食上下功夫。
他此時已經泡在食尚坊許久，腦中想着各種食材搭配，終於在經過一下午的搗鼓下弄出了幾道降血壓與控制血脂的膳食。
「殿下！您做的這個真能吃嗎？奴婢咋覺得有點怪怪的。」一個被選中試吃的廚子內侍有些擔憂地問。
朱瞻塏端過一碗粥，很是鄭重地說：「綠豆南瓜粥可是降血壓的食物，怎麼就不能吃了？」
「綠豆奴婢知道，但南瓜是何物？」
「額...南瓜就是蕃瓜！」
拍了下腦袋，朱瞻塏想起來明朝還沒南瓜這個叫法，而是叫倭瓜或者蕃瓜。
「殿...殿下，真...真要吃？」
廚子接過碗看着裏面黃黃綠綠的粥，有點心悸地道。
朱瞻塏瞟了一眼廚子沒好氣地說：「少廢話，這裏你最胖！要不然還輪得到你？」
目睹極不情願的胖廚子慢慢喝完一碗粥，朱瞻塏滿臉期待地問：「怎麼樣？味道好不好？」
胖廚子剛開始喝的時候心中擔心不已，但在喝上幾口后頓時兩眼發光。
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將滿滿一碗粥給喝了個乾淨。
聽到朱瞻塏的問話，他用力點點頭，不可置信地說：「真...真是太好喝了！這粥不僅喝着清爽，而且鹹淡適中，其中竟然沒有一絲鹽的苦澀味。」
他用調羹颳了一圈碗，將碗中殘留的一點粥送進口中，很是不解地問：「殿下，粥里放鹽居然這般美味，只是您是如何做到放鹽后粥里不苦澀的呢？」
得嘞！只要好喝就好，這樣的話胖爹即使再挑剔，那麼也會大口喝這綠豆南瓜粥了。
朱瞻塏顛了顛手中的小布袋，神秘地說：「秘訣就在這個袋子裏，現在我沒功夫跟你解釋，我還得給父王送......」
就在他將一大堆精心做的菜肴放進食盒裏時，一個太監急促地闖了進來。
他沒注意到朱瞻塏，對着胖廚子急迫地說：「吳管廚，快！快上菜，太子爺傳膳了。」
剛裝好菜肴的朱瞻塏聞言朝他招招手笑着說：「巧了，菜已經做好了，你來幫把手。」
此時太監才算看清朱瞻塏，頓時惶恐地喊道：「見...見過八皇孫！」
「別磨嘰了，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的全是。」
見朱瞻塏並沒有怪罪，太監揮手讓身後幾個屬番進屋搬食盒。
朱瞻塏拒掉一個想要接他手上食盒的番子，撇著嘴道：「這個我自己來拿，這些都是新菜肴，你們都不知道怎麼介紹，還是我同你們一塊去吧。」
「這......」
太監見狀有些為難，這非太子傳召誰敢帶他進文淵閣？
就在太監不知如何婉拒朱瞻塏時，屋外再次闖進一個太監。
他氣喘吁吁地看着朱瞻塏，有些埋怨地說：「八...八皇孫，您...您怎麼跑這來了？讓...讓奴婢一頓好找。」
見來人是朱高熾的貼身太監王貴，朱瞻塏不敢無禮，連忙收斂心神正色地問：「王大伴，找我有事？」
「不錯！太子爺召您前去文淵閣議事。」王貴點頭回著。
他心裏也很好奇，因為什麼事太子爺要召見這個不起眼的八皇孫？
不過主子既然發話了，那麼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朱瞻塏。
在跑了一趟朱瞻塏住所后，得知他人整個下午都獃著了食尚坊，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議事？
朱瞻塏有些懵逼，他一個閑散皇孫有什麼事值得胖爹來找他商議的？
儘管心中疑惑不解，但是既然胖爹相召那麼自然要儘快過去。
指揮一干太監番子搬上食盒，朱瞻塏沖發愣的王貴喊道：「王大伴，別耽擱了，我們趕緊走吧。」
王貴回過神，有些好奇的想難道這些菜肴都是八皇孫做的？他疑惑地望向對面的胖廚子，好似在等他的解釋。
胖廚子露出苦笑，鄭重地沖王貴點點頭。
「呵！」
得到肯定的答覆，王貴不可置信地望向朱瞻塏的背影，心中對這個不起眼的皇孫多了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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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閣內。
自朱高熾吩咐備菜肴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此刻肚子不斷的傳來咕咕響動，頓時令他心情差到了極點。
「諸卿！你們還有什麼見意嗎？」
他強壓心中對食尚坊的不滿，找了個由頭對同樣飢腸轆轆的幾位大臣問道。
幾個大臣聞言都仔細回想起之前的決議，在並沒有發現漏洞后，幾人均搖頭表示沒有什麼補充的了。
就在朱高熾還在絞盡腦汁找話題時，閣外傳來王貴的通報聲。
「太子爺，八皇孫到了！」
「傳！」
得到許可，朱瞻塏領着一干太監抱着食盒走了進去。
見到裏面還有不少大臣，他身形頓了下，有些怯場地想要縮回腳。
「老八，別愣著，來爹這！」
朱高熾見到他那畏縮的模樣，心中不由覺得好笑，便出聲幫他解了圍。
楊士奇幾個大臣見朱瞻塏的表現，紛紛暗中搖了搖頭，都覺得此子與聖孫差距太大。
緩過神來的朱瞻塏露出苦笑，看來大臣們對他印象並不太好。
不過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碼今晚這是傳到朱瞻基耳朵里，會打消他不少顧慮。
一個沒根基又不被大臣看好的庶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朱瞻基造成威脅。
「見過父王！見過諸位大人！」他壓下心中的雜念，擺好食盒后見禮道。
朱高熾點點頭，有些好奇地問：「塏兒，這些菜肴是？」
說起菜肴，朱瞻塏立馬打起精神道：「父王，這些都是孩兒精心烹飪的。」
他不顧下面大臣們異樣的眼光，打開一盅粥介紹道：「這是綠豆番瓜粥，正是盛夏消暑強胃佳肴，父王您嘗嘗。」
接過一碗粥，朱高熾抱着懷疑的神色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清涼由口腔竄入內腹。
「好吃！這粥可是放了食鹽？」
「父王好味蕾，兒子確實放了點鹽。」
「怎的沒有半點苦澀呢？」
隨着朱高熾的話音落地，楊士奇他們頓時露出疑惑，粥里放鹽聞所未聞。
就是民間孩童都知道粗鹽又苦又澀，哪怕是精鍊的精鹽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苦味。
但見太子又不像作偽，楊士奇連忙盛了一碗皺着眉喝了起來。
瞬間一股淡淡的鹹味傳入口腔，其中的確沒有一絲苦澀之感，頓時令他眼中冒出驚奇。
「敢問八皇孫，這粥里果真有鹽？」
「是啊，夏天熬粥加點鹽更開胃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您放的是精鹽？」楊士奇百思不得其解，推翻了他自己的斷論。「不對！即使是精鹽也無法完全去除苦味。」
聽到這裏，朱瞻塏有些無語了，你們說的那能叫鹽？最多就是半成品，裏面不知道有多少雜質。
今日下午本來他熬了一鍋粥，但是在加鹽后發現苦澀難咽，立馬回過神來古代的鹽可沒有撿煉過。
完全就是曬乾水份后含有各種礦物質的粗鹽，即使宮中的三煮六煮的精鹽也沒法得到純鹽。
因為古代根本就不知道化學，其實不管是海水還是滷水在熬制時鹽（氯化鈉）的結晶時間最快，這個時候取下結晶就能得到較純的白鹽。
只是古人不懂這些，以為曬乾后的所有結晶都是鹽，那麼得到的鹽里自然是含有各種雜質，那味道肯定是又苦又澀。
所以朱瞻塏整個下午都在熬鹽，在反覆試驗下終於得到不亞於現代的食用鹽，這才是他之後熬的粥沒苦味的訣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