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離戰場

呼嘯的炮火終於停了，硝煙卻還沒有散去，現場一片狼藉。唯一在動的，只有一堆堆還未燃盡的火焰和一隻在低空盤旋等待覓食的兀鷲。

「哥…哥…興哥…」不遠處的一條土溝里，爬出一個一身襤褸卻掩飾不住精壯的漢子，奮力向前爬著，在一堆屍體中扒拉。這些屍體服飾並不統一，偶爾能從幾個穿着一樣軍服的身體能分辨出這是一支隊伍。

兀鷲剛剛落在一具屍身上忽然又衝天而起，竟是因為這具屍體突然動了一下，接着又看見從他下面鑽出來一個年輕人，臉上紅的黑的已看不出本來面目。紅的是血，黑的是灰。

遠處還在扒拉着的阿寶猛的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看着突然冒出頭的年輕人但卻無法辯認。「阿寶…」「哥…？哥！」劫後餘生已經讓人唏噓不己，此時哥倆還能活着相互擁抱，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阿寶當初被拉壯丁抓到這支國軍的隊伍，遇到了比他早兩個月也同樣被拉來的包興，兩個人境遇相同年齡也相仿，阿寶大幾個月，但因為包興先進隊伍而且自幼學武身手了得，在隊伍中無人敢欺負，對阿寶比較照顧，所以阿寶一直喊哥。

這次，他們二十幾個人被派出來去山那邊探查八路的蹤跡。領頭的隊長叫黃奇，是團長的遠房侄子，平時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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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跋扈，這次也是為了陞官立功心切。剛到山腳下發見一面八路軍的旗幟就迫不及待放飛信鴿報告位置。結果，自已人還沒撤退，一頓炮火先至，團長恐怕早忘了有這個侄子了…

兄弟倆死裏逃生，從幾個穿軍服的身上搜了一些乾糧填飽肚子，在一條小溪邊洗了把臉，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緩一緩。

「阿寶，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沉默了許久，包興終於開口。

「嗯？哥，難道咱不回部隊嗎？」

「回去？這樣連自已人都不管不顧的隊伍你回去幹啥？況且，咱們打的八路，還不是咱們同胞？這樣自相殘殺的事不幹也罷！″

「可是…」阿寶嗡聲道：「回到部隊，至少還能有囗吃的…」

「阿寶，你家還有啥人？」

「俺也不知道…去年聽老鄉說，俺走了以後，村子裏就來了鬼子，俺爹娘帶着弟弟妹妹去逃難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阿寶掩面輕泣。

「要不，你跟哥走吧！回哥的老家，有哥一口吃的，就餓不着你。離這裏也就應該二百多里地，趁現在亂，咱馬上走，晚了遇到哪方面的人都走不掉了！行不？」

「行！」阿寶倒也爽快，主要他相信包興！

「等一等！」包興站起身子：「咱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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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準備！你先去他們身上再找一些乾糧帶着，老子去找兩個趁手的傢伙！」

一會兒，阿寶用一件破衣服兜了一些乾糧，包興腰裏插了兩支短槍，還有一把匕首。一共才找到兩支，是死鬼隊長和隊副的，長槍很多，但路上不好帶，太招搖了恐怕連家都到不了。匕首是自已的，很鋒利！在老家時狩獵用的，一直隨身帶。遺憾的是短槍子彈太少，總共才二十發，但防身也夠了。

準備完畢，兩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立馬動身，還好身上的衣服雖然臟但還沒破，阿寶也把自已的破衣服扔了，從一個身材差不多的死人身上扒了一件穿上了。

「阿寶，咱還是從前面走吧，萬一遇到八路還好，聽說他們不抓壯丁不殺百姓！萬一遇到咱們原來那國軍部隊，可就完了！」

「好勒哥！俺跟着你！」

天色已漸晚，又是陰天，灰濛濛的。兩兄弟合計著要趁天完全黑之前走出山溝溝再找個落腳地，要不在山裏迷路就麻煩了！

半個時辰后，終於走出山林，來到一條平坦的小路，靠在山邊，往前望去彎彎繞繞，但似乎可通向遠方。

兩人剛想在路邊草地上坐下歇歇腳…

「不許動！」

忽然一聲暴喝，兩把長槍抵住了身體。

（本章完）